第17章 江山生乱

“陛下，陛下。”侍候在旁的雪雁吓得大惊，手里端着的茶盏应声落地，瓷片四碱飞扬。

守在外间的紫鹃和春纤听雪雁的尖叫，姐妹二人急忙推门进屋。

“雪姐姐，这是怎么了？”春纤看着倒在地上的水溶也吓得不轻，病人没醒，怎么照顾病人的人先倒了呢？

紫鹃哪里还管得了水溶，三步并两步来到黛玉床前。床上的人面如春晓之花，眼瞧着红润退尽，苍白如纸，唇色也渐渐雪白乌青。紫鹃抖着手探了探鼻息，已是气息皆无。

“啊！”紫鹃发出一声模糊的尖叫，身子往后一顿软软地倒在黛玉床榻之侧。

“紫姐姐。”春纤和雪雁扑过来先扶起紫鹃，二人也发现了黛玉的异样。

“怎么会？不是说那寒莲有起死回生之效吗？”雪雁不住地摇着头，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没了气息呢？她不相信，怎么也不相信。

天齐随军医官听到里边的呜呜之音，不待传召纷纷进了寝宫。

“陛下。”水溶贴身侍卫霍康奔到水溶身边，抱起自家主子，放在一旁软榻上，一叠声嚷着，“快，王太医，看看陛下。”

王太医盯着水溶嘴角触目惊心的鲜血，心房一收一缩，疼！跪爬几步搭上水溶虎腕，沉吟片刻抬头道：“不要紧，急痛攻心，血不归脾，待老臣行针。”太医取出银针刺了水溶几处要XUE，水溶醒转，耳边听得侍女哭声，这才想起黛玉气息全无，跳下软榻直奔黛玉牙床。

“你们是死人吗？皇后危矣，不去看皇后，都围着朕干吗？”水溶虎着脸大嚷。

“是，是，是。”太医们跪在地上也没敢起身，一个个爬着来到黛玉床前。

雪雁和春纤驾着紫鹃给太医让地方。

太医们把过脉神情凝重，看着自家主子铁青的脸，腥红的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每个太医搭完脉，无不后脊背冒凉风，床上的人芳魂无踪，这话要怎么跟陛下说呢？众大医互相交换着眼神，硬着头皮跪在地上磕头，“回陛下的话，林，皇后娘娘，薨！陛下节哀。”

水溶的脚向后错了两步，身体摇了几摇，凤眸痛苦地闭着，牙齿咬得咯咯响。

“谁说皇后薨，朕要他陪葬。”水溶踢开挡在他面前的太医们，俯身抱起床上佳人，“朕的皇后只是睡着了。”

雪雁等三人听了太医们的宣判，都如失了魂魄一般，雪雁还强撑着，紫鹃先晕了过去。

中正殿，耶律楚正在批各地送上来的奏折。

“大汗，林姑娘去了。”苍辰放低声音，缓缓在回道。

“什么？”“啪！”狼毫落地，耶律楚猛然起身，快步来到苍辰面前，“怎么可能？寒莲不是有起死回生之效吗？”耶律楚无法相信，几日前还和他策马草原玉儿，就这么去了？胸口胀胀地疼，嗓子眼也有些紧。

耶律楚大步流星，穿廊过栋来到黛玉寝殿。

殿内的哭声如密密麻麻的细针齐刷刷地扎进耶律楚的心口，耶律楚有些窒息，脚步有些沉重。

“大汗。”身后传来带着哭腔的呼唤。

耶律楚回头，只见身后那人披麻带孝，一身缟素，曲膝跪在廊下。此人是雅公主府的长吏——刺枣。

“你，这是？”

“回大汗的话，雅公主畏罪，已经去了。”

“啊？畏罪，畏什么罪？”耶律楚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那信息一闪而过，快得信以捕捉。

刺枣看着殿内冲出来的水溶，欲言又止。

水溶一身白袍立在殿外台阶上，几天的工夫人已经消瘦了一圈。两道英挺的剑眉蹙在一处，脸上带着莫大的忧伤，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毕露，虎口几欲裂开。

“是你一手安排的？”水溶不得不怀疑耶律楚的动机，他深知自己对玉儿一腔深情，玉儿一死，便是杀他于无形。好毒辣的计策，玉儿你黄泉路上稍侯，为夫替你血刃仇人，便与你同赴黄泉，下世再做夫妻。

水溶提剑刺向耶律楚，二人身形陡转，卷起落内落叶围着二人打旋儿。　

耶律楚又痛又恨，痛黛玉无故亡命，恨水溶青红不分。

“陛下，陛下且住，京城八百里急件。”姜恒满脸尘埃连闯几道宫门才来到水溶近前。

“可汗，军情急报。左盟部因雅公主枉死挑起反旗。”苍辰接到紧急军情，也顾不得君臣之礼，手里扬着急件，冲进战圈把自家可汗拽了出来。

水溶和耶律楚收手，“怎么回事？”年轻的王者同时发问，迅速地接过各自急件。

“薛家果然起了异心，找死。”水溶冷言道，只是时机拿捏得未免太恰到好处了。

耶律楚看罢公文也是一愣，雅公主才死，他也是才得到消息，怎么在盟部这么快有就得到信了？无形中好像有一只手推动着。

天齐和北胡军情告急，水溶虽有剜骨穿心之痛，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水氏江山沦陷。

千里行军，无论如何不能带着黛玉回京。耶律楚置了水晶棺椁敛了黛玉，以公主之礼暂时葬入北胡皇陵。他日水皇评定江山，再将黛玉迁回京师入土为安。

水溶看着水晶棺内黛玉如生的面容，轻声道：“玉儿，生无欢，死无俱。纵是阴阳两隔，也难断我的痴情一片。黄泉孤寂，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水溶忍泪轻手合棺。

即日，水溶领兵回京。耶律楚兴兵应战。

当夜，龙沙城外北胡皇陵，妖娆的南夷世子带人悄悄潜入皇陵，盗走水晶凤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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