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那天，在凌乱的换衣间内，朱志辉哭了，在旁的赵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那颗远离家乡的心。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当初踌躇满志，踏上去往苏州的旅途，一路的凯歌和兴奋。初到苏州，已是黄昏时分，夜幕悄悄降临了这片水乡，火车站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道路上热闹非凡，大包小包的行人匆匆忙忙，两个大小伙也加入了人群的队列，仔细的寻找着自己接洽的人，一声电话铃响，“喂，你们在什么地方？”带着一分急切，一分傲慢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达了这样的讯息。此时赵宝脸上微微显出了笑容，回答着对方，朱志辉则仔细感受着水乡的气息，想到自己的家乡却也似这般风月，不禁感慨，心中酸酸的。离家的人儿出门在外，多了一分思念，多了一分牵挂。不一会，在熙熙攘攘的广场上，一个黑色的人影目光射向两个小伙子，并且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是你们吧，”仍带着急切的声音，语气却和缓了不少。“是啊，不好意思呢，您才刚到吗？”“有一会了，来先把行李物品放到后备箱。”两人对答如流，朱志辉沉默不语，心中感受到的不是那种期待，反而多了一分落寞。两人匆匆挤进了那巴掌大的小车上，几乎把车那薄薄的铁皮撑破，朱志辉如肥猫一般的体型，挤的赵宝难受。汽车缓缓的开动，一路的粼粼波光闪烁进两人的眼中，朱志威被那画面吸引说：“苏州的河流可真多，挺美。”打破了僵局，那人回答道：“江南的水乡，水自然要多啦，你们做厨师多久了。”朱志辉顺口道：“也就2年时间。”“不长不短，苏州菜你们懂多少。”谈起这个赵宝话匣子一下打开了，先是说到了水晶肴蹄，松鼠鱼，又说到了苏菜的特色鲜嫩，原味。最后那人补充道：“苏州人是最爱吃甜的，红烧肉一般都烧甜肉，原料也比较讲究。”穿行的汽车刷刷的从朱志辉旁闪过，他们聊的热火朝天，朱志辉在一旁则欣赏着大苏州的美好景致，特别是赶上夜晚的苏州，点点的灯火如璀璨的星辰，照亮了绕城湖，苏州低矮的复古楼房在一旁静静的述说着当年的故事，一座座短桥从路的一边延伸到楼房一端，行人悠闲的在那纳凉，吹着晚风，度过一个难得的夜晚。汽车行驶到红绿灯时，一个黑色的高大的建筑物吸引了朱志辉，他惊叹道：“那是什么建筑，这么高，好壮观。”那人笑笑道：“这是苏州的东方之门，壮观吧，的确很壮观，来苏州的人，都会这样说。”赵宝看着两边的楼房，冷不丁说道：“苏州的房价高吗？”那人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苏州的房价很高，郊区的都得10000多一平米。”说话间，开到了一个分岔口，汽车一个转弯，朱志辉眼角瞄到一个引路牌上写着李公堤，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柏油路，穿过两旁黑压压的植被，穿过一幢幢低矮的公寓，映入眼前的是一汪湖水，前方挂着大大的月亮，明亮的月倒映在湖面上，两旁的芦苇随风摇荡，湖面被风吹起一丝涟漪，灯火通明的道路上，少有人散步，一辆辆高级跑车，显示了此处的非凡，其中一辆蓝色的法拉利跑车，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显眼。显然在此处吃饭的人都不是穷人。穿过一座拱桥，汽车缓缓靠边到一个相对光亮的出口，四四方方的出口，凌乱的摆着2个蚊蝇乱飞的垃圾桶，弥漫着食物残渣的味道和里面飘散出来的菜香，那个四方的出口处，钻出来一个个头不高，带着白色高帽子的厨师，一身洁白的制服，使得两个小伙子激动不已。“周厨，就是他们两个是吧。”“你先带他们看看，弄点吃的，安排一下住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完后，两个小伙子呆呆的站立在一旁，大气也没敢喘。厨师看了一眼那两个呆头呆脑的异乡客说道：“我是副厨师长，以后你叫我袁厨就好啦。”带着沙哑却有力的声音说道，他那挽起的袖子，脸上的严肃显示着干练和威严。他随即钻进了那个亮堂的方形口，随手一摆，两小伙也随之进到了里面。那厨师的吼叫声，铁锅器皿的砸击声，碗碟的碰撞声，还有刀俎的连贯的切削声，不绝于耳。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那飞舞的火花，晃的两人晕晕乎乎的，因为热量头顶也开始冒出汗珠来了。“上菜喽，麻烦，请让一让。”一个跑菜的小伙，手里托着托盘几乎是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叫道。一转眼，消失在了长廊里了。“小周，做几个菜。”“好勒”小伙子被带进了袁厨的办公室，他示意他们坐下，两人遵循了他的旨意，一番寒暄过后，他说自己是河南人，出外也有很多年了，才有现在的成就，你们年纪轻轻，以后大有前途。他仰着头斜眼看着两个小伙。饭菜转眼送到了眼前。土豆咖喱鸡块，鱼香肉丝，还有一个番茄炒蛋，一个菌菇汤，香气扑鼻，引得那早已饿瘪肚子的人口水直流。一顿饭过后，那个做菜的厨师，似乎知道他们吃完了，头伸进了办公室，弯着眼说道：“我做的菜，味道怎么样？”那期待的眼神，令那两个吃饱了的人不得不说出那番恭维的话。袁厨用嘲笑的语气说道：“菜这么快烧好啦，过去，快过去。”一番催促后，那缩出的脑袋如乌龟一般缩回了龟壳。“这样，先带你们去住处，然后明天可以上班吗？”“可以，明天就上班，谢谢这顿晚饭。”赵宝那张驴脸上，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脸上的肌肉竭力的显出那番招待后的满足，笑声是呵呵，呵呵的连续不断的，朱志辉也随之附和了一下。“小王，你带他们去寝室。”小王是一个打荷的，就是专门给厨师打下手的。“好的，袁厨。”语气非常的谦恭。小王换了脱下了那身白色得制服，头上微微翘起的那一戳毛，令人毛骨悚然，稚嫩的脸显示着绿叶般的盎然生机。“我带你们走过去，宿舍就在不远处。”“你们从哪来。”小王带着好奇似的问道。“南京过来的，不过我是XJ的。”“XJ哪儿？”“AKS。”“应该是很贫瘠的地方吧。”“还好，只是比较穷，我们那有种棉花，还有苹果，你听过AKS的苹果吧。”“知道，那你呢？”与赵宝的谈话并不能满足这位好奇心很强的小哥。此时的朱志辉正静静享受这和煦的晚风，被突然的打扰到，有点惊慌失措。没等朱志辉回答，赵宝插了一句：“他是浙江人。”朱志辉被这横插一脚，也只好牙口紧闭了。穿过兴明街道，来到了一幢幢不同于市区的矮房子的高楼，门口的保安检查着一辆辆的汽车，保安室门口处，摆着许多的小吃摊，香气慢慢飘进了小区内，保安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氛围。小王在小吃摊买了凉面，打算回家垫垫肚子，两人穿过保安室，经过小区超市，径直往里走过去，一幢两幢三幢，经过这钢筋水泥铸就的方形建筑物，开始了迷宫般的漫游。“到了，就是这幢楼。”3个人好像都把话说完了一般，静悄悄的走进了狭窄的盒子，小王按了5，一会儿功夫，一个狭长的弄堂赫然眼前。“往里走，到了，你先替我拿着面。”他拿出钥匙，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