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父与子(上)
早春的天气变化多端,昨天还是暖洋洋的温和柔风,今天就已经细雨绵绵,寒风刺肤。那古野城也迎来了,不准确的说是整个日本迎来了播种的时节,农户们经历了上一年的丰收很是开心,毕竟在尾张,年贡才一公二民,比起战乱不断的美浓和三河,在此处生活的农民和迁移过来的农民就幸福多了。
沿着那古野城的护城河外,又引了一条水渠,通过水渠将水引入城下的农田里,这工程是在监物的主持下修建的。
“有到开春了,虽然俺们的城主信长大人是个傻瓜,可他的家臣平手监物大人可真是体谅我们这些下人,往年需要去城下挑水,现在将护城河的水引至此处,可是真的方便我们了。”一位带着草帽的农民对着一起耕作的老乡说。
“是啊,这些都是监物大人给我们的,如果是有监物大人辅佐的话,信长大人也许能该变不少呢。如果监物大人早几年来,至少我家那个臭小子就不会到处疯玩,而是好好耕田,一直劝他不要做什么武士梦,确是没什么效果。”满脸是汗的中年人擦着脸上的汗回答道。
“恩恩,你家那小子虽然固执了点,但是人还是挺机敏的。”旁边一位杵着锄头的农民,用手取下腰间的葫芦喝起水来。咕~咕~和了两大口心里却想【要不是你这家伙看不起日吉,对他又打又骂,他会逃出家门吗,算了,这也是他们的家事,我这个外人确实不好说些什么。唉,可怜了日吉,挺好的人,为什么摊上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突然,看见官道上一阵尘土飞扬,以及急奏的马蹄声。远远的木瓜旗迎风飘扬,看见来者打着尾张领主织田氏的旗帜,赶紧提醒旁边的几位一起耕作的老乡,几位农民收到提示,看见来者连忙丢下手头的农具,拜服在道路两旁。
宽阔的道路上,农民沿着道路两旁耕作,监物和信长经过此处,看见那古野城下如此繁荣,信长不由的对监物笑了笑说。
“不愧是监物,将此处打理的如此之好,哈哈哈,实乃吾之子房。”信长心情大好,骑着心爱的连钱苇马朝着道路两边拜服的农民挥着手示意。
“哪有?哪有。。这都是信长的功劳,若非信长大人有刘备之胸怀,莫留得下属下如此肆意妄为。”监物骑着马,慢慢的跟在信长后面。
“哼哼哼,刘备吗?吾以为监物也会向寻常人一样,认为吾是夏桀而非文王吧。”信长随意的扯着腰间的绳子,依旧是那一幅满不在意的样子。
“信长大人,您就别取笑在下了,在下之前之所以没能理解大人的用心,就是因为大人的才干呀,若是理解了大人的心思,怕是....”监物右手牵着马绳,侧着身子像是要够到信长旁边,一副讨好的样子。心里却想【在这个了乱世之中,若是猜透了你的心思,怕是人头不保,还是好好做贾文和而不是做一个短命的杨祖德。】
“哈哈!”信长嘲笑着监物讨好自己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一向老实敦厚,不与人争的监物露出一副讨好的样子十分好笑。
“驾!”信长挥舞着马鞭,驾着马向前奔跑而去。
监物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对着和胜说道:“你们慢慢跟上,想必这途中也没有什么人敢拦截,到时候就在古渡城汇合,这是我的信物,到时候若是有人阻拦,就给守卫。”
“嗯。”和胜接过信物,恭敬的朝监物点头,随后就退下了。
监物挥起马鞭,随即跟了上去。
古渡城
织田信秀如同往常一样,准确来说是这半年多来一直如此,不是饮酒作乐,就是同岩室…搂着岩室在此喝酒,同几个侧室玩起了纸牌游戏。(战国时期的纸牌游戏,不同于现在的纸牌,可以参考大河剧《真田丸》里茶茶和北政所,秀吉玩的游戏。)
旁边是监物的父亲一同在玩,看见这半年以来信秀大人的堕落,政秀也是十分纠结,一脸想说的样子。但是政秀也理解现在信秀堕落的理由,奋斗了大半辈子的武士,离开了刀与剑。自然与美人玩乐是回春的秘诀,不然整天多么的无趣。而最近织田信友的手下坂井大膳和信行一方的柴田权六联络十分频繁。这让政秀对于自己所疼爱和支持的信长多了几分担忧。今天来找信秀也是关于信长的。
玩了几局之后,信秀渐渐感觉到政秀的不用心,即使政秀刚刚赢了,也摆出一脸愁苦的样子。于是乎,信秀感觉到政秀应该是有话对自己说,会是什么呢,美浓?三河?不太可能。领地内的事务也没什么其他的重要事情,或许说,是柴田权六的动作让政秀知道了?政秀有些自己的想法,可惜不敢当面提出来?
信秀和政秀两个人心里都有话想说,但是两个人谁都不好提前开口,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气氛的沉闷让岩室以及其他侧室感到了些不悦,但是作为侧室是不能干预主家的决断,所以也没提。
看着信秀和政秀出牌的速度越来越慢,岩室知道,也许自己改做些什么了,毕竟一个侧室想取得夫君的疼爱,除了政治地位还有会讨得欢喜。
“政秀大人。信秀大人~我们这样玩有些无趣了些。要不、添些彩头,如何?”岩室抬起手臂,将牌塞进衣服袖兜里,露出微笑对着两人说到。
嗯*2
信秀两条盘起的腿重新整理了一下,政秀也轻轻咳了一下嗓子。
一局下来,信秀输给了政秀。
“政秀,这局你赢了,说想要什么奖励啊。”织田信秀笑着看平手监物说到。
政秀一脸尴尬,笑着对信秀说到。
“是这样的殿下,关于吉法师,他…”
“不要说了!”信秀突然发起火来了。吓的政秀,停止了想要说的。
政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毕竟是自己的老臣,领地内的事务还是多亏了他。此时为了他的儿子,发火的话有些显得不进人情。
“那都要归咎于你的教导无方。”信秀平缓了语气,对着政秀说到。
“这个,虽然我知道,他有些暴躁,有些喜欢恶作剧…”政秀还没说完,信秀就抢着说完了。
“我打算废了他家督继承人的身份,另立勘十郎(织田信行)为家督继承人,你认为如何?”(信行和信胜是同一人,不过信行这个名字更加广为流传,只要记得他是信长的胞弟就行了。)
“你认为如何?”这句话印在了平手政秀的心上,也仿佛给信长宣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