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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茫然走出宠物店,一直没反应过来这件事。夏云非怎么会来?我在路边站了好久,还是掏出手机,找到他的号码,咬了一下牙拨了出去。

“你好?”电话那边一个久违的声音。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哽咽得说不出话。

“小雪吗?”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说道。

“嗯!”我只能发出一个声音。

“你在哪?”夏云非问道。

“宠物店门口。”我深呼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等我。”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才发现我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心底深处对他冰封的思念在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破土而出,瞬间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很快就来了,我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立刻调整好表情。

夏云非下了车,我半年多没见到他,再见时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他抱着卷卷向我走来,一直看着我,表情依旧像往常一样柔和。只是他瘦了很多。

“小雪。”夏云非温和地笑着,声音里并没有太多别的情绪,仿佛我们才分开没多久。“帮你养了半个月卷卷,都把她养胖了。”说着他把卷卷递给我。

我接过来,卷卷兴奋地舔着我的手,她确实沉了一些。

“你这半年做什么去了?”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

夏云非犹豫了一下,“有点事情…”

“订婚的事吗?”我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没有订婚,你听谁说的?”他有些奇怪。

“你自己跟我说的!”我提高了声音直接了当地说。

夏云非看了我一会,忽然笑起来:“你生气了?”

“没有…”我声音小了下去,我怎么可能说实话,说我当时生气难过得要死。“你给我发信息说的…”我小声补充了一句。

夏云非想了一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定是我妹妹…”

我低着头捋着卷卷的毛没有说话。

“小雪,你…和秦至清在一起了?”他忽然问道。

我心一跳,抬起头。他没什么表情,但感觉有说不出的难过。

“是的。你见过他了?”

“嗯,前几天见过了。”

我绝望地看着他,心中如波涛汹涌。

你那晚为什么不来?

你这半年去做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个夜晚是为你哭泣的?!!

我真的好想在他面前哭出来,问清楚这些问题。

他也一直看着我,眼睛看起来有点湿润,咬着牙似乎在忍耐一种冲动。

突然他不打算忍了走上前。

我在这一瞬间立刻后退一步,“卷卷这些天真的是太麻烦你了,她生病花了多少钱?”我说着拿出钱包。

我知道我想让自己死心,想跟他划清界限,刻意这么礼貌而疏远地跟他说话。我在跟自己的心较劲,我不信不能把那些本来深藏的东西再压下去!

他眼神黯淡下来,也礼貌地回应着:“不用,没多少钱。”

“那谢谢你了,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再见。”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夏教授,你的那门课我考过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这一声'夏教授'真的让我的心撕心裂肺地疼,我不敢停下脚步,怕他看见我忍了很久的眼泪。

是的,我不会再选他的课,从此以后我们真的彻底没什么交集了!

回到家,卷卷背上的毛湿了一片,是我的眼泪。我坐在床边放声大哭,我的指甲深深地抠进我的肉里,但是我什么疼痛也感觉不到,只有心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哭了多久,天都黑了,我直接倒在床上就睡。 

第二天醒来我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我在厕所里对着镜子发了半天呆,又开始像往常一样自我催眠。

我不能这样,我是秦至清的女朋友。

他那么喜欢我,我不能再想别人!

也许我去见见秦至清就会好了。对,是的,我见了他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假象,但看起来真的挺美好的。

出发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于是我发了条信息:“我昨天就到了,现在来你这里,你在家吧?”发完我收拾收拾就出门去他的那个公寓。

在电梯上我又看了下手机,还是没回。他不会没在家吧?不过还好我有钥匙。我进了屋,屋子里静悄悄的。

我推开他的房间门,秦至清果然躺在床上睡觉。我轻轻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他,他睡着的时候为什么还是皱着眉头?他的心里到底有什么难过的事化不开?

我摸摸他的脸,他很警觉睁开了眼睛。

“妞!”他呼地坐起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明天才到吗?!”

“我给你发的时间错了,我昨天就到了。”我不好意思伸伸舌头。

“那你怎么昨天不联系我?”

昨天?我不敢再想昨天的事,笑着说:“我自己回去收拾东西,忙了一天就没联系你,今早我不是来了嘛。”

他抱着我,一翻身把我压在下面。

“啊!”我一声惊呼,“你干嘛?!”

“准备教训你啊!”他坏坏地笑着。

“别闹了!”我拍了他一下。

“好,那你陪我躺会儿。”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看着他紧实的腹肌发愣。

“你回去想没想我?”他问道。

“想…很想揍你一顿。”我懒洋洋地回答。

“妞。”

“干嘛?”

“搬过来跟我住吧!”

我心一沉,坐了起来看着他,“我问你个问题,明年我毕业后你打算怎么办?”

“你来我身边,然后嫁给我。”他笑着说。

“我毕业后要回家的,你会跟我回国吗?”

他的笑容有点僵硬,一时没有说话。我心里很清楚他是不会回国的,但还是要这么问一问。

“宝贝,这边也很好啊,干嘛一定要回去?”

“我不像你…”我话说了一半,硬是把“没爹没妈”憋回去了,这么说有点伤人。

“不像我什么?”

“不像你玩心这么大,你被这边的美女迷住了吧?”我灵机一动想出个理由。

“你吃醋了?那就搬过来天天看着我好啦!”他笑嘻嘻地说。

“不要,我毕业前不会搬的。”我说得很认真。

“啊?那我还要再等快一年!”秦至清看起来很失望,“那你没事就常住我这边,我可以送你上下课。”

“到时候看情况吧。”我敷衍着说,心里有一丝丝凉意。

他到底也没回答我刚才问的明年回国的问题,这已经就是否定的答案了。

秦至清起床洗漱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地翻开他的笔记本想上会儿网。

打开看是要密码的。什么密码?他的名字?他的生日?我的名字?我的生日?我试着输了一遍都不对。

我看着屏幕,鬼使神差地输入了'jiajia',还是不对。

我呼了口气,自己想得真多。我转了转眼睛,'ilovexiaoxue',不对。我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那'ilovejiajia'呢?我觉得自己就是没事找事,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密码!

但是笔记本解锁了。

我愣愣地看着屏幕彻底呆住了。原来他的心一直在别处,我还以为他只喜欢我。但是他的表现就是很喜欢我啊,难道是我看不出男人的真心?

这种沮丧的状态没持续多久,一丝奇怪的小小的轻松的感觉从我心底的一个角落钻了出来。他最爱的人不是我,好像这样也挺好的。以后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他也不至于很伤心。

我知道我心底最害怕的事就是万一以后我和秦至清分开,他会很难过。如果这样我永远都摆脱不了心里的负罪感。有时候我甚至希望秦至清的心里有一个最爱的人,我是其次也好。这样我可以轻松一点。

在我还在发呆的时候秦至清进来了,他看到开了的笔记本脸色骤变,“你怎么把我的笔记本打开了?”

“对不起!”我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我只是想上下网。”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他说不好是什么表情,“你怎么知道密码?”

“那个…其实南姐跟我说过嘉嘉的事情…我刚才就随便试了一下…”我说着往旁边挪了一下,离笔记本远了一步。

秦至清看着我脸色沉了下来。

“真对不起,我下次不碰你的笔记本了。我不应该随便碰你的东西。”我赶紧道歉。

他看着我脸色越来越难过,“你到现在还是要对我这么客气吗?你觉得我现在最爱的是别人?”

“没有!”我拼命解释,“你最爱的是她我能理解,我真没生气!”我差点就要发誓了。“我知道她在你心里很重要谁都比不上。”

秦至清感到很累似的叹了口气,扣上了笔记本。

我看着他,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下午还要去学校有点事,先走了,你有空了就打给我。”

说完我就溜出了门。他没有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