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9章
江远让夏云非考虑好的日子在三天后。
“是该有个了结了。”夏云非说。
“我们要去哪?”我坐在车上问他。
副驾驶上夏颢天转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我:“想不想看传说中的小吉米?”
车开了很久,停下来之后我们又在曲折的小巷里走了一会儿。
最后我们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小门前,旁边不远处还是一个垃圾场。
“在这儿?”我疑惑地看着夏颢天。
“是的。”他说完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有人出来开了门带我们进了屋。在另外一个门前站着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虽然他们很礼貌地检查了每个人是否带了武器,但我还是怕得紧紧跟在夏云非身后。
那扇门开了,里面别有洞天。整个大厅很大,装修得十分豪华。屋里充满了喧嚣和烟雾。一桌桌赌钱的人脸上都是兴奋而狂热的表情。他们深陷其中,除了桌上的牌和骰子什么也吸引不了他们。
我经过他们时有人看到我吹了声口哨,我赶紧走快几步。
穿过大厅又经过一个走廊我们来到一个房间。房间中间有个圆桌,房间四周靠着墙都有沙发。几个穿着性感的金发美女坐在那里,看到夏颢天纷纷笑着过来打招呼。
熟客啊,我看着他。夏颢天笑着回应,仿佛乐在其中。
不一会儿旁边的门开了,一个小孩子,哦,不是,一个成年人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孩子的身高,但是脸看起来却有快四十岁。灰色的头发和鼻子下修剪整齐的灰色的胡子,脸上还有一道不大不小的疤。
“嘿,小吉米!”夏颢天笑着走上去。
“你这个混蛋又回来了?”小吉米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你还把凯尔带来了,还有这位…”
当小吉米看到我时突然停止了说话,脸上的肌肉连同他那道疤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洛小雪。”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认识我?”我忍不住问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严肃了下来,把我引向了那个圆桌的一个位子。夏云非坐在我旁边,夏颢天坐在夏云非旁边和小吉米低头说着什么。
后面的金发美女为我们倒了红酒,经过夏颢天时他转过身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那个女人轻笑着拍开了他的手。
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是江远还有他那个光头胡子朋友,班森。江远低沉地扫了一下桌边所有的人,视线最后落在了我身上。
小吉米举手示意他们坐在他旁边。这时这个圆桌上还剩两个位子。
“还有人?”江远问小吉米。
小吉米点点头,还没说话门又开了。
我回过头,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是秦至清。他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放在她胸上,嘻嘻哈哈地在说着什么。
在他旁边一起来的竟然是那个老人,罗伯特·伊文思的父亲。
他们进来之后那个女人就坐到了后面的沙发上。秦至清和那个老人坐在了圆桌上我旁边剩下的两个位置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不敢看坐在我旁边的秦至清。他也并不看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只是笑嘻嘻地和小吉米打了个招呼。
“他怎么来了?”江远皱着眉头看着秦至清。
“他来自然有他的原因。”小吉米喝了口酒。
我环视了一圈,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今天聚在一起有什么事。每个人看起来都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周围却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我不安地看了眼夏云非。他轻松地向我笑了下,但我感觉他并不轻松。
“江远,我们今天是不是该算算钱了?”小吉米开口了。
“我那个会所已经卖了,钱很快到账。”江远晃着酒杯说道。
“但是那个会所只有一半是你的,恐怕不够吧?”小吉米慢悠悠地说。
江远脸色变了一下,“我会把它全卖掉的。”
“那个会所的另一半好像不是你的吧?”秦至清看着他慢慢说道。
“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江远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秦至清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我正捏着高脚杯一边晃着里面的酒一边听他们说什么,忽然被他突兀的笑声吓得歪了一下,酒洒了一半。
我赶紧扶正酒杯,桌上的人都看着我。我尴尬地笑了一下,紧张得不知所措。
秦至清回身招了下手,沙发上立刻有人过来帮我清理干净。
秦至清歪过头看着我,依然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妞,吓着你了?”
我飞快地扫了一眼他,不敢再看他清澈的眼睛。
“没事。”我小声说。
“你笑什么?”江远不高兴地问他。
“我在笑你刚才的话。”秦至清靠在椅子背上直视江远,“怎么跟我没关系?现在我已经是你那个会所的老板了。”
江远霍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秦至清:“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我是那个会所的老板了。”秦至清不紧不慢地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
江远瞪了他足足有好几秒,然后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我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桌上的人只有班森不安地扯了扯领带,剩下的人都泰然自若地或者喝着酒,或者小声聊天。
“洛小雪,你有姐姐吗?”小吉米忽然问我。
我摇摇头,不太懂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夏颢天笑起来。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是在想如果我那个老朋友罗伯特还在,今天这个屋子非他妈的打起来不可。”小吉米环视了桌上所有的人。
我有点惊讶,他和罗伯特·伊文思是朋友?
夏颢天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吉米显然不懂他说的这句中文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笑起来:“你这个混蛋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最后还是凯尔赢了。果然是他妈的长得帅有好处。”
夏云非笑起来。我转过头看他,轻轻地问了句:“什么?”
夏云非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你今天带来的美女不错呀。”夏颢天瞟了一眼沙发那边笑着对秦至清说。
秦至清也笑了起来,回身招了一下手。那个女人袅袅走过来坐到了他的腿上,两个胳膊绕着他的脖颈,蛇一样缠着他抚媚地笑着。
“秦哥,怎么不抽烟了?”那个女人娇滴滴地说,顺便拿了盒烟想给他点上。
秦至清拿过烟扔到桌上笑起来:“宝贝,现在不想抽。”
我默默冷笑一下,握着酒杯缩到了椅子深处。还好我及时离开了秦至清。他这么喜欢到处风流,我走了他也正好可以解脱。说不定他已经在暗自庆幸我们分手这件事了。
这时江远打完电话回来,阴沉地看着秦至清:“你把价格压到最低买了我那部分?”
“做生意不都是这样吗。”秦至清轻描淡写地说,让那个女人回到沙发上。他接着笑看着江远:“我不但买下了你那一半,另一半我也买了。所以现在这个会所都是我的。”
“怎么可能!”江远大惊失色,“另一半是…是罗伯特的。”
听了这句话我也大吃一惊,以前听说那个会所是江远和一个朋友合开的。没想到是罗伯特·伊文思!难怪在会所里我从来没看见他说的那个朋友。
“你是不是还想把另一半也卖了?”秦至清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好意思,应该不可能了。”
“你…怎么买的?”江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卖给秦至清的。”那个老人突然说话了,“我是罗伯特的父亲,他去世前有遗书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
“你应该找我很久了吧?”老人冷冷地补充道。
我不知道今天还能让我惊讶多少次,反正江远是彻底呆住了。
他站在那里愣了很久,最后冷冷地说:“秦至清,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准备好要对付我了?”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去年我的腿是怎么被打瘸的?”秦至清尖锐地反击道,看着江远的眼神简直可以杀人。
啊!我忽然醒悟过来。原来去年同样的那个晚上秦至清受的伤是江远干的!
“呵!”江远冷笑一声,“知道还能忍这么久,不错啊!你今天是要来跟我算总账?”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当大哥吗?”秦至清又懒懒地靠回到椅背上,“最听你的话的那个什么狗屁团伙的老大不是被你打进医院了吗?哼…一群下流的废物,还戴什么手链。”
他应该说的是巫媛媛的干哥哥吧,他们那伙人还真是能收到钱什么事都干。我不由得看了看夏云非。
“你想取代我?”江远的声音越来越冷。
“看情况吧。”秦至清懒懒地说,还竟然打了个呵欠。
江远看着秦至清眼睛简直要冒火。他愤怒地用力拍了下桌子。我吓得赶紧护住面前的高脚杯,可别再倒了。
夏颢天笑了一声,“江总,你吓着小雪了。”
江远看了看我,又看了眼我左右两边的夏云非和秦至清,忽然笑了起来,“你们现在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我作对?你们难道忘记了我手里有什么?”
我心害怕地跳起来,但同时又有点恼火。我心里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在这里完全像一件公开透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