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哲学
你，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故乡。
在一个十字路口，无所适从。望着灯火，捕鱼的人向你扑来。路已经不是自己的路了。转战到暗流里。思想和智慧都低于人类。但你一直惦记故乡。
也向往大海。
临河的风景。泥沙俱下。
鱼虾，一丘之貉。
但这样的判断和想法都没有能实现。
毒性十足的河水早已暗度陈仓。
故乡是一个走失的词。对于你，四海为家都足以慰藉了。
纸上的往事，不过是一潭水留下的幻影。背井离乡，来到城市。与激流和险滩没有了关系。
时间的河，在脚手架上修筑。
悲悯的断流，不是一个季节的灾难。很多裸露的卵石，仅剩下了残核。
真正的河流，在鱼的心里。
万劫不复的灯火——
鱼只有缄默。用眼神对抗。偶尔冒出水面呼吸。躲闪不及，也会招致横祸。泥石流，或者洪涝。
险象环生。
在人的言语里，也许在某刻就成了餐桌上一道美味。
津津乐道。
深海还与你很远。
鲨鱼的凶猛你可以忽视。龙卷风你可以忽视。
你想修炼穿心术。一次次，模仿梵高和莫扎特。从色彩和音符里找到生存价值。但水都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水分解了人类的观点。
没有养分。
空气凝固。你已经警觉了。
暗示来自心领神会。你满腹经纶。学会崇洋迷外，或者指东打西。更多的，你在某一刻发现你已经不是你自己。所有的心计都陷入人类的诡计多端。
你出现在暗河。以冷的水，不见阳光的水，让身体里的营养多出几分孤独。
鱼，终究是鱼。
局面到了不可掌控。一张纸，执掌了你的命运。高楼一再表明态度。夹缝里，渗出来的水，被阴险包裹。
你想起自己在某刻拥有的情人，一定是忧伤的。
现代的手法层出不穷，但没有一样是可以直抵心扉。
你抛弃灯红酒绿，独自在潮湿里，回忆。
回忆已经没有了悬念。
你爱着你的情人，却成为一个贬义词。
徒有虚名一个“情”字，浮在物质的表面。你想一层一层解开。
但过于深的水，你看不清自己究竟还可以活多久。
你最后成为了赌徒。
神和主人，都不知晓。你一次次化险为夷。
何其高明啊，亲爱的鱼。人类这样称呼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了鲁莽和放肆。只是担心那些渔民的生存，究竟可以维持多久。
大海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选自《星星·散文诗》2016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