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夫君与太子
在这恍惚之间,雪又想起了奶娘,夏梓涵还活着,这也算是对她在天之灵的安慰,而她的女儿言白与凌之间的纠缠也仍是一个迷。
雪端着那破旧的碗,吃着,有些不是滋味。
她道:“阿娘,我昏迷的时候,辛苦你了,如今我醒了,要是有什么事,我和夫君都会帮衬你的。”
“好好好,老婆子有事定叫你们帮忙。”
阿娘笑得很开心。
突然有种家的感觉,这十余年来,她很少与人同桌进食,就连在东宫之时,也未曾与他人一块吃过饭,如今虽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只是些山野粗食,但也吃的乐着。
饭后,为了让脚早日灵活起来,阿娘便让太子扶着雪山前山后到处转悠转悠。
他扶着她,慢慢地走出门。
他边走边道:“夫人,你这一睡便睡了好长时间了,阿娘每次喂你米水,你都不喝,还吐的满地都是,幸亏你现在醒了,不然我都要把你给丢了。”
雪怔了怔,道:“阿娘为何说你是我夫君,你不都是记不住我了吗?”
“大娘说,我在水里泡着发烧那会儿,嘴里都喊着夏儿,夏儿的。她才看见你也在水里。”
他的话让雪有些不太舒服。
雪便推开了他扶着她的手,去你大爷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终是喜欢夏儿,而且深的很。
雪生气地道:“我不是夏儿,我是雪,你听见了吗,我是雪,以后要是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我就。。我就。”
他略有委屈地道:“夫人,不要生气了,我再也不会提这个名字了,我保证。”
说着他还做出了保证的态势。
太子果然是痴傻的时候,才好使唤。
她暗暗决定,在外村的一日,他便是我的夫君一日。
他只是一个被人救了去的普通人,她也是。
没有东宫,没有统商会,没有那些势力的交织错杂,她不用忙着怕训练不够而受罚。
一切都那么普通,那么自然,那么自由自在。
唯有不足的是阿娘家有些困难了,若是雪没猜错的话,在阿娘家一天只能吃两餐,故而将午膳省去,直接到了晚膳。
这不是她胡乱瞎猜的,那阿娘家的情况,再加上雪瞧着这她出来转悠的小山,一片荒凉,像是被人为的推土,挖空了。
那山路很宽,黄土覆盖的土地上还是能明显地看出几道深深的车轮印,那车轮的印记,并不像普通老百姓平时春日里耕地用的犁车的车轮印记,而更像雪曾在东宫后营见到的战车车轮印记。
由于战车是用于作战的,其构造与其它车有明显的不同,故而雪才能记着那车轮印。
那日,影师傅领着她去东宫后营,雪第一次见着了传闻中的皇家的战队,东宫的后营是独立于皇家的军营的,其实她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太子的时候,那战队便在后头跟着,只是她失手被太子所抓,没能见着。
连酒肆里那些文人,对这皇家战队也是甚是好奇的。
说书的人将司空皇族那几场战争说的天花乱坠,文人们听得热血沸腾。
雪之所以觉得书人讲得天花乱坠,是因为之后她与太子上战场之时,才发现行军作战并不是由他说的那般儿戏,所有的布局若一处有差错,便满盘皆输,虽未真得与他并肩作战过,但所感受那种战争的气氛是肃重的。
太子是个奇才,倒也不愧是她心悦之人。
“夫君,我走累了,你背着我。”
“夫君,我渴了,到前面的看看何处有水饮。”
“夫君你怎么这么慢,太阳都把我晒死了。”
无论雪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笑着说:“夫人,好。”
他的背有些宽厚,有些温暖,她便不知不觉在他的背上睡着了。雪做了一个梦,梦到统商会的人追了过来,夏儿在前面叫着“太子哥哥”,太子站在雪旁边,要将她的面容撕下给夏梓涵,任凭她怎么求他,他还是一步步朝她走来,尔后,后面那群疯了的黑衣人也渐渐朝她走来,她站在一个深渊前,深渊后是那些“罪人”们的双手,这么久了,她终是还是忘不了密室的那般景象。
所有人都在朝她伸手,她没有路了,没有人护着她,从来都没有!。尔后雪感到一阵山摇地裂,所有人都不见了,只有太子笑着,那个痴傻的太子。
雪睁了眼,太子用略有担忧的眼神望着她,不停摇晃着她,嘴里还一直喊着:“夫人,醒醒,醒醒”。
雪见着他,便狠狠地抱住他。她怕极了那般的无助,还好她还有夫君,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安慰她道:“夫人,你不哭,来喝茶了。”
雪听了他的话,哭的更凶了,虽然还没接触很长时间,她有几次希望曾经的那个太子永远不要回来了,他是她夫君,现在是,以后也是,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有他,还有阿娘。
水是朝外村的一户人家那借的,喝了水,道了谢后,雪便在太子的搀扶下回去了,他怕她累着想要背她回去,雪拒绝了,说多活动活动脚好的快,一来是怕他累着,一个大男人背着媳妇不免也会被村里的人笑,二来走走也有利于她的脚早点康复。
其实,今日脚已经好了很多了,多几日应该就能好了。他扶着,她拍了他一下道:“傻大个夫君,以后啊,你的背上只能背我,不能背其它人,特别是那个夏儿。”
他一脸茫然道:“阿娘呢?”我道:“阿娘可以,除了我们,你不可以背别人知道吗?”
他点点头继续扶着她走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下山去了,虽是夏日里,没了太阳,还是有点儿凉意的。
太子扶着她进了房,今日是没功夫去整理整理这些,明日,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雪转头望向了太子,发现他一脸痛苦地蹲着地上,用手捂着脑袋。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雪焦急地喊他。
他猛然抬起了头,虽然光线有些暗,但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里出现了那熟悉的果断与狠绝。
是他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