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企业成长理论综述

2.2.1 企业成长的内涵与特点

成长一词，借鉴于生物学中的动植物成长，是指生物由小到大、由弱变强，直到成熟、衰落并最终消亡的整个过程［49］。企业的成长与之类似，广义上包含企业生命周期的整个动态过程，但从研究的实践来看，狭义的成长就是指企业在创立之后，逐渐走向成熟稳定的特定阶段。回顾企业成长研究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成长的内涵与内容在不断丰富，成长的概念与特点在不断清晰，企业成长已经成为企业研究领域的一项基础内容。

1．企业成长的内涵

其一，企业成长的内涵正日渐成熟。关于企业成长的内涵，相应研究在经历数十年的发展之后，呈现出了日渐成熟和不断丰富的局面。在研究的早期，Penrose（1959）在其著作《企业成长的理论》中指出，企业成长是企业资源积累与能力提升的直接表现，从而奠定了成长理论的基础理论。类似的，Bain（1959）同样认为企业成长是企业市场能力提升的一种结果。Coase（1974）亦将企业成长描述为资源角度的由企业边界扩大而产生的经营规模和企业功能的扩展。再到后来，Greiner（1985）等学者进一步将企业规模和企业能力定义为衡量企业成长情况的关键指标，从而将企业成长研究推进到了可测度、可控制的新阶段［50］。近年来，企业成长的内涵被进一步细化，成长不仅涉及企业的销售额、资产量等财务指标的增长，还包括企业各种要素结构的变革、战略目标的实施等非财务指标的改善，诸如企业成长指数、成长度评价体系等科学的成长计量标准也开始被提出并得到应用。可以说，对于企业成长阶段相关问题的研究已成为当前企业研究的一类热点［51］。

其二，企业成长的内容逐渐明确。对于企业成长的内容，一般认为包含质和量两个方面。在质的方面，企业成长的内容包含提高综合能力、丰富企业功能、增强市场主动性、优化组织结构以及创新技术产品等；在量的方面，企业成长的内容包括积累要素资源、提高产品产量、扩大生产规模、增加市场份额以及扩充人员团队等［52］。围绕质和量的成长，学术界存在不同的观点。一部分研究者认为，由于量的变化更容易被察觉和测量，所以量的变化对企业成长更为直观和重要［53］。例如，可以采用员工数量、销售额、利润额及市场份额等指标的增量作为判定企业成长情况的指标。还有一些研究者则认为，相比于量，质的价值更高。因为质的成长体现出企业获得了在更高层次的竞争优势，具备了在新领域取得进一步发展的条件。因此，企业成长的过程又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积累过程。可以断言，仅仅看重数量和规模的扩张，而不注重能力与组织的优化，企业成长的效果是不可能理想的。在综合两种观点的基础上，本书认为企业成长中的质量变化，既是一种过程，又是一种结果。量的增长主要是资源的积累，质的提升主要是能力的提高。由于资源与能力都是企业成长的基础，因而量和质是一对统一的概念，两者共同构成了企业成长的目标、过程与结果。

其三，企业成长的概念逐渐清晰。梳理企业成长的研究成果，常常发现诸如发展、扩张等类似成长的概念也在被使用。对于企业成长与企业发展的关系，现有研究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企业成长与企业发展相同，成长即是发展。成长是对发展的一种拟人化表述，成长本身就代表了包括绩效增长、组织发展及企业家能力提升等多因素在内的全面发展。更有研究认为，成长作为企业生命周期中的重要环节，必须是一种可持续的成长，即企业的成长是建立在人员素质、企业家能力、团队活力及核心竞争优势等的持续改进基础之上的一种特殊的发展［54］。因而可持续成长就是可持续发展。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发展的含义要广于成长。发展不仅包括成长的过程，还涵盖了成长之前的从无到有的孕育过程和成长之后的盛极而衰的过程，以及整个生命周期周而复始的循环过程［55］。企业成长与企业发展的比较，犹如经济增长与经济发展的比较，两者的关注焦点并不完全一致。因此，企业成长更加强调财务绩效等显著指标的增长，而企业发展更加看重企业实质上的从内到外的各种改善与提升。本书认为，企业成长与企业发展的概念有区别，但更相似，两者的主要含义是一致的。

2．中小微企业成长的特点

相比于大型企业，中小微企业的成长具有鲜明的特点。由于中小微企业需要面对更加复杂的外部环境，加上自身资源与能力又相对薄弱，因而获得成长所要克服的困难将更加艰巨。这必然导致中小微企业的成长过程呈现出高成长率、高死亡率、高灵活性等特点。

其一，高成长率是指中小微企业更容易在创建后取得快速增长的成长绩效。一般而言，能够成功创业的中小微企业，势必已经获得最基本的市场生存空间。相比于大型企业，中小微企业始终是处于市场缝隙之中的劣势企业，唯一的生存能力就是具有一定的竞争优势。这一优势保证了企业能够获得高于市场平均水平的利润，从而形成相对较高的成长率。这一特点对于创新型中小微企业尤为突出［56］，掌握一定核心技术和特色产品的中小微企业，往往能够在创业的初期迎来高速成长的经济回报，并凭借核心竞争优势迅速赢得市场的接受。

其二，高死亡率是指中小微企业破产失败的概率远远高于大型企业。尽管中小微企业具有高成长率的特征，但是同时也要面临高风险、高淘汰、高死亡的现实。由于中小微企业并不具备雄厚的资金、完善的组织以及丰富的资源，面对市场竞争环境变化的试错成本将非常高。中小微企业一旦决策失误、经营失败，就很有可能陷入不可逆转的艰难困境，其后果往往是致命的。因此，相比于成熟的大型企业，中小微企业的平均生命周期是短暂的，风险将时刻伴随着企业的成长过程。

其三，高灵活性是指中小微企业拥有更好的适应市场环境变化的能力。一般而言，大多数中小微企业实行的是扁平式管理，企业内部的信息流程与生产链并不复杂，因而决策效率普遍较高，对市场环境的反应也较快。中小微企业恰似“船小好调头”的比喻，在生产经营活动中常常表现出较高的行动决策灵活度［57］。另外，中小微企业的创建与转变也相对容易，通常表现为三个“多元化”，即企业组织形式的多元化、企业投融资来源的多元化以及企业经营策略的多元化［58］。总之，面对激烈竞争的商业环境，中小微企业可以依托多种商业渠道与组织形式来获得成长，具有灵活多变的市场求生能力。

2.2.2 企业成长理论

企业成长理论已经经历了相当长的发展时期，先后形成了以古典经济学视角为代表的早期企业成长理论和以资源与能力基础为视角的内生成长理论。后来，研究者们对于企业成长的理解渐渐由静态的“物”转变为动态的“生命”，诸如生态学、仿生学视角的成长理论开始出现，使得企业成长理论实现了从简单到复杂、从线性到非线性，以及从被动到主动的生命化演进［59］。近年来，来自新经济社会学的观点进一步发展了企业成长理论，社会网络、社会资本等工具被用于解释企业成长的过程，渐渐形成一种新的研究视角。

1．经济学视角的早期企业成长理论

早期企业成长理论包括古典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以及制度经济学视角的研究结论。这类理论大多将企业成长视为一种基于规模经济和市场均衡的无意识的被动行为，即只要企业开展生产经营活动，获得成长就是一种客观规律。

古典经济学将企业成长归因于规模经济与分工。在机械工业大生产时代，制造业企业的成长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分工对劳动效率的提高，即分工既可以降低生产成本，又能够提高生产效率，因而提高了企业扩张的资本与能力。例如斯密（1776）曾指出，社会分工的出现使企业成为一种分工组织，分工的目的就是获得规模经济利益。随着分工的进行，企业需要雇佣更多的工人、购买更多的机器设备、考虑更加长远的市场计划，因而分工程度与企业的成长具有正相关关系（见图2－7）。后来的研究者又在企业成长中引入外部经济、企业家生命以及竞争均衡等条件，将企业成长扩大为一项更加综合的概念［60］。例如马歇尔（1890）曾指出，企业规模的扩大会导致竞争力的下降，加上受到企业家能力的限制与新进入者的挑战，保持企业的持续成长将是一项非常困难的任务。再后来，产业生命周期理论被用于解释企业成长中的规模经济利益与竞争均衡条件等问题，进一步提高了成长理论的经济学解释力。例如Stigler（1951）就认为分工在企业成长的初期与后期有着完全不同的作用，企业一般会经历从内部分工到社会分工、从小市场到大市场，以及从小企业到规模企业的三重转变过程。

新古典经济学的成长理论继承并发展了古典经济学的观点。新古典经济学强调理性经济人假设，将利润最大化、边际分析与均衡分析等工具应用于企业规模经济成长的研究当中，因而具有明显的数学函数分析特征。在这一理论视角下，企业成长被描绘为企业通过调整产量来实现最优规模水平的过程，是一种从非最优规模向最优规模过渡的企业发展路径［61］。在这一过程中，由于利润最大化的目标约束了整个企业的行动，因而企业成长只是面向“最优化”的被动选择，并不存在任何主动的必要［62］。值得一提的是，新古典经济学理论认为，企业成长的主要因素是外生的，只要企业面对的供求曲线发生了变化或移动，企业的最优规模就会相应调整。比如消费者收入的增减改变了需求曲线，使企业预期的均衡价格与均衡产量发生变化，就会导致企业现有的生产规模出现过剩或不足。然而，由于新古典经济学的成长理论将企业视为市场变化的被动接受者，进而忽视企业自身决策与行动的主观效果，因而只是一种静态的、抽象的、简单的经济学成长模型，对于解释企业成长的真实过程尚显不足。

制度经济学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新古典经济学的不足，这一视角下的企业成长理论将企业看作市场的边界，认为企业成长是这一边界的向外扩展，从而体现了企业作为市场契约集合的运行机制。科斯（1937）作为新制度经济学的创立者，对于企业研究有着独到的观点。在他看来，在企业的外部，存在着来自市场运行的交易成本，即契约费用；在企业的内部，又存在着来自组织运行的内部管理成本。两项成本呈现出此消彼长的互动关系，两者共同决定了市场中企业规模的最佳状态，即最优规模。因此，市场的发达程度与企业成长有着正相关关系。后来，威廉姆森（1985）提出了企业有效边界的概念，即企业可以通过将市场交易内部化，实现企业的纵向一体化［63］。随着企业边界的移动，企业将表现为不断地成长。同时，他还从资产专用性、不确定性和交易效率三个维度分析了企业边界的确定原则，从而丰富了人们对企业成长的理解思路。总之，现有研究认为，制度经济学视角的成长理论将企业组织视为市场机制的一种替代物，企业的本质就是基于契约的一种市场边界。在企业的日常生产经营过程中，交易费用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如何节省交易费用往往成为企业成长的基本动力之一。

2．管理学视角的企业内生成长理论

在经济学视角的成长理论中，无论是产业分工、供求关系，还是交易费用、契约集合，对于企业成长的分析都立足于外部环境，采用的是从外部因素来研究成长的范式［64］。而管理学视角的企业研究，更加看重企业内部因素对于成长的作用，最具代表性的观点是资源基础观和能力基础观两类成长理论。

在资源基础观方面，企业被定义为“资源的独特集合体”［65］。这里的资源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普通资源，而是指企业所拥有的稀缺的、不可替代的、难以模仿的异质性核心资源。按照Braney（1991）等的观点，企业内部的核心资源是形成竞争优势的基础，企业一旦形成了核心竞争优势，便有机会持久地获取源源不断的超额利润。因此，资源对于企业成长具有战略价值，是企业成长的关键条件。Wernerfelt（1984）进一步指出，“资源基础观念”就是把企业的资源视为形成竞争优势的决定性因素［66］。尽管外部市场结构与市场机会对企业成长中的竞争关系产生了一定影响，但企业成长战略的实践过程实质上还是一个基于内生资源的增值过程。另外，对于资源的内容，除了机器设备、资金技术等有形资源，还应包括更为重要的无形资源。例如，知识作为一种具有战略价值的无形资源已经开始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67］。可以说，企业成长就是企业通过不断积累和整合各种资源，实现规模扩张和价值创造的动态过程。

在能力基础观方面，企业被定义为“能力的独特集合体”［68］。早期学者在研究企业资源的过程中，渐渐意识到企业的成长是不能仅仅依赖静态的资源的，面向资源的能力更加关键（例如Selznick, 1957; Andrew, 1965）。“能力”是指以人为载体的一种能够识别、找寻、积累、利用以及整合资源的实现手段。能力理论还进一步指出，在企业成长的过程中，有两种能力最为重要：一是核心能力，二是动态能力。

核心能力理论由Prahalad（1990）等学者提出。所谓核心能力，即是企业拥有的区别于竞争对手的能产生竞争优势与超额利润的特殊能力。在他们看来，企业的本质是一种能力体系，核心能力作为整体能力的统领，发挥着协调资源配置、凝聚组织技能，以及形成竞争优势的关键作用。拥有一套强有力的核心能力，将使企业的战略活动更为有效，进而成为企业获得持续成长的特殊生命线［69］。

动态能力理论由Teece（1997）等学者提出，他们建立起了一套企业能力增减与外部环境变化之间的相互影响分析框架。所谓动态能力，即是企业整合、构建以及重塑内外部能力以适应环境变化的综合能力［70］。只有掌握一定动态能力的企业，才能在市场不确定性条件下实现对资源的有效整合与利用，从而有机会形成企业的竞争优势。值得注意的是，动态能力不仅来源于企业内部的运作流程和资源概况，还受到外部市场环境的刺激与引导。企业成长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对内挖掘、对外学习并调整融合形成一项又一项新能力的动态过程。

综上，从资源基础观到能力基础观，管理学视角的企业成长理论更多是在解释来自企业内部因素的成长动力（见图2－8）。然而，随着企业外部环境因素的复杂化、动态化，企业成长理论已不能再局限于对内生条件的分析了。近年来，相应研究试图将资源、能力与环境进行综合，或者在三者之间寻找一种共同的影响因素。于是，以企业知识理论为代表的新理论得以发展。企业知识理论认为，知识不仅是一种难以被竞争者模仿的核心资源，更附带了企业对于知识的认知与开发能力，同时，知识还来源于企业对于外部环境中机会的探寻与学习，因而较为综合地体现了企业的竞争优势［71］。可见，类似知识的综合型要素完全可以成为企业成长的重要条件。因此，今天的企业内生成长理论是一系列以企业内部条件为出发点的研究理论，外在环境的动态变化也早已被纳入了具体的分析和讨论过程之中，相应研究正逐渐走向综合。

3．生命视角的企业成长过程理论

企业成长理论在经历了从经济学视角的外生论到管理学视角的内生论之后，基本完成了对企业内外的成长影响因素的研究，之后的一部分学者开始将企业视为有生命的“人”，从而开启了生命视角的新研究。其中，仿生学视角与生态学视角是这类研究的代表。

一方面，仿生学视角的企业成长研究开始兴起。由于企业是由人组成的经济组织，所以企业的思维与行动必然来源于人的意识［72］。企业仿生学认为企业与生命体相似，也有出生、成长、成熟及衰老等过程。企业成长的过程恰似生物生长发育的过程，同样将经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并最终消亡或再生的过程。因此，对于企业的管理完全可以借鉴生命科学的观点与方法，将企业生产经营过程中的特征与问题视为特殊的“生命现象”并加以管控，从而实现企业的健康、活跃及长盛不衰（见图2－9）。在企业仿生学的框架中，研究的重点主要包括仿生思想、仿生机制、仿生机构、仿生信息、仿生经营以及仿生免疫等；研究的方法涉及生物学、进化论、行为学以及心理学等多重学科。例如，企业基因理论提出了企业基因的概念，并围绕基因的生成、基因的结构及基因的功能等展开了研究，用仿生或拟人的方法探讨了企业适应外部环境的具体过程和内在机理［73］。可以说，这一视角下的企业研究呈现出了学科高度交叉、观点高度融合，以及方法灵活多样的特点。

另一方面，生态学视角的企业成长研究也在发展。与仿生学视角类似，这类研究不仅将企业视为有生命的活组织，而且把企业所处的商业环境比拟成生物栖息的生态环境。在企业所处的生态环境中，竞争与合作对立而统一。作为商业生态系统的基本单元，企业成长的基本策略就是战略管理内部资源同外部环境的动态关系，以求实现企业与环境的协同发展、同步进化［74］。生态学视角的价值在于看到了企业同周边环境及环境中其他个体的互动关系，这些关系互动的结果与企业的生存、成长密切相关。例如，企业成长会受到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经济环境和企业内部环境的综合影响，在企业成长的每一阶段，无论是淘汰还是进化都带有明显的自然选择特征。不难看出，从企业生态学理论开始，企业不再是孤立的无生命个体。竞争环境中的企业既拥有生命周期，也具备生命特征，且必须凭借自身的生存能力才能在商业生态链条网络中获得一席之地，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一样［75］。

综上所述，无论仿生学视角还是生态学视角，企业成长都被视为一种类似自然生命的生长过程。这类研究探索性地提出了解释企业成长原理的新模型，这不仅有利于研究中小微企业在企业生命系统中的成长规律，也有利于破解中小微企业“高死亡率、低进化率”等难题。

2.2.3 简短的评述

通过梳理企业成长的理论脉络，成长的概念与特征变得更加立体、更加全面。由于中小微企业数量众多、形态各异且行动灵活，并在一国的经济发展中发挥着活跃市场、保障就业、促进增长等基础作用，这类企业的成长问题已成为当前企业研究的难点和热点。正如2014年12月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在今后的中国经济中，小微企业的作用将更加凸显，生产小型化、智能化、专业化将成为产业组织的新特征。针对中小微企业的成长难题，这里提出三点思考。

其一，中小微企业是否需要成长？按照企业生存理论的思路，从淘汰论、存在论再到发展论，中小微企业的成长问题始终是其生命周期管理中的关键问题。对于中小微企业而言，成长绩效是判定其成败与否的重要指标，持续的正的绩效代表着企业的存活与发展。因此，中小微企业对于绩效的追求就是其获得成长的动力。

其二，中小微企业为什么成长？事实上，成长使得中小微企业获取了适应竞争所需的资源和能力，因而成长的最终结果将表现为获取持续的竞争优势。尽管非常困难，但成熟的中小微企业必定拥有某种超越市场上其他竞争对手的核心资源或核心能力，从而能够持续获取以超额利润为代表的成长绩效。

其三，中小微企业如何成长？众所周知，中小微企业的发展与大型企业截然不同，想要获取持续的成长绩效并非易事。由于受到自身资源、能力和规模的限制，中小微企业的成长将更加依赖于企业外部环境的作用。这一观点正好符合新经济社会学的网络嵌入思想，相关的社会网络与社会资本理论可以成为探索中小微企业特殊成长路径的有效工具。

综上所述，经济学角度的成长绩效、管理学角度的竞争优势以及生命科学角度的外部环境，三种理论视角共同解答了中小微企业成长的机理，为我们开展外向型中小微企业的国际化发展研究提供了分析思路，尤其对于构建基于社会网络的新的企业国际成长模型具有较好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