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爱
“叮”一声沉闷而尖锐的短信震动吵醒了睡梦中的尹沐，伸出手摸索到手机，突然被短信内容惊得坐了起来。
出神之际，电话响起，慌乱接通道：“喂。”
付司在电话那头缓慢平静地说道：“小沐，我们结婚吧？”
……
“你同意吗？同意就下来吧，我在楼下。”付司说完挂掉了电话。
尹沐呆坐在床上思考，一切来得太突然，真的准备好了么？
想起昨天付司的表白，昨晚宋禾对自己说过的话，尹沐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昨晚宋禾离开付司后，径自来到尹沐家。尹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颓废的宋禾，满身酒气，狼狈不堪，在她心里，宋禾一直是山一般的存在，有他在心是安定的。
倒了一杯水给宋禾，他依旧低头沉默不语，尹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小沐，”宋禾终于开口道，“你一定要幸福。”说完，一把拉过尹沐狠狠地抱在怀里。
尹沐不知道他为何有如此冲动的行为，但是想来心里定是十分难过的，所以只有回抱他，给他一丝慰藉。
现在想来，宋禾说那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他在成全他自己。
付司一直在楼下等她，尹沐透过单元门玻璃静静的看着他，感觉很亲近，可是又很疏离。
尹沐深呼吸拉开门走向他，付司立即迎面而来，眼神充满了期待。
“付司，我们……”尹沐欲言又止，脑子里努力搜索词汇。
付司依旧平静，仿佛知道她会说什么，从容不迫地牵起她的手往车子走去。尹沐突然情绪上头，心里涌起一丝委屈，多少年来，自己都盼望他能像这样牵着自己的手走完余生。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尹沐心里翻江倒海，冲动不已，挣开他握住的手反客为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眼泪刷刷刷的流了下来，付司被她一系列连贯的动作惊在了原地，呆若木鸡，片刻才释然。
过了许久，人来人往也确实难看，付司尴尬而宠溺的说道：“小沐，听话，放开。”
“嗯嗯，我不！”尹沐像从前那样撒起娇来。
付司无奈地笑道：“还要我哄你？”
以前每次哄她，付司都幼稚得拿出一块糖来。尹沐在背后破涕为笑，头在他背上蹭来蹭去，却始终不肯放开怀抱。
付司放弃了，任由她这样不体面的抱着，脸上尽是满足。
车内。
两人在车里坐了很久，刚才在车外面的举动实在难堪，尹沐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现在应该怎么打破这个局面呢？尹沐局促难安地盘算着。
总要有个人先开口比较好。
付司沉着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
尹沐听罢，看看他，更加不安地说道：“太突然了，我…我不知道。”
付司温柔的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正色道：“小沐，我真的爱你。从始至终我都爱你。”
尹沐眼圈红红的，此时此刻，她相信他说的。
付司见状，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就像在抚摸一件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小心仔细。
“我很后悔失去了你二十年，原谅我？”付司情意满满道。
尹沐眼眶胀满了泪水，努力憋着使它不流出来，付司拉过她的头触在自己的额头上，满是心疼。
尹沐轻轻抽搐，语带哽咽的说道：“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
付司辩解道：“小沐，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爱的是你，这就够了。”
尹沐抬起头无辜的看着他，不自信道：“可是，我……”
付司用吻封住了剩下的语言……
两人难舍难分之际，付司小心的在耳边低吟道：“只要，你还是你，真的就够了。”
尹沐阵阵暖心，内心的委屈、伤痛、不甘尽释放，搂过脖子深深地抱住他。
一向都是好事传千里！
“啧啧啧…”徐颖和汪哲成看着对面似蜜糖的俩人发出“嫌弃”的嗟叹声。
汪哲成昂着头，吊儿郎当道：“徐颖，我们这样会长针眼吧？”
徐颖轻蔑道：“何止啊！会被腻死吧。”
完全不理会两人的酸味，付司和尹沐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继续谈情说爱。
“哎哎哎”，徐颖实在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继续道：“够了吧，公共场合耶，当我们不是人吗？”
付司微笑着面对她，说道：“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徐颖仰天长啸，语无伦次的吼道：“我是这种人吗？小沐，我是这种人吗？”
尹沐害羞的“劝慰”道：“别激动，待会儿多吃点。”
徐颖彻底无语，手比划着愤然道：“真是一对儿。”说罢，拿起菜单狂点一通。
汪哲成见状惊掉一地，悻悻然：“太可怕了！”
一番美味上桌，汪哲成率先端起酒杯说道：“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大日子，为我们的付司、尹沐，苦尽甘来！”
徐颖附和道：“对，祝你们越来越甜蜜。”
付司和尹沐相视而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四人欢喜碰杯，一片祥和。
当晚，汪哲成喝得酩酊大醉，徐颖自告奋勇送他回家，特意留下两人独处的时间。
初秋的夜晚有些许凉意，被风吹过之后付司清醒了不少，拉着尹沐漫步在大街上，十指紧扣的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身旁的流光溢彩也不及两人光彩照人。尹沐相信，此时此刻，她是幸福的，付司亦是！
回到家楼下，付司执意要上楼，尹沐羞愧阻拦，着急道：“太晚了，别上去了，况且小宝还在家。”
付司调笑道：“哦，正好，我好久没见小宝了，走吧。”话音一落，不容分说抢先走在前头。
尹沐反应迟钝，又气又急，转眼已到家门口。
付司继续皮道：“开门吧。”
尹沐白他一眼无可奈何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咦？怎么小宝不在呢？”开门后屋内一片漆黑，尹沐纳闷道。径直找遍所有房间之后，急火攻心，着急忙慌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付司走过来一把抢掉她的电话扔在沙发上，猛地抱起她往卧室走去，这里对于付司来说已经熟门熟路。
付司把她轻放在床上不留空隙便压了上来，尹沐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付司温柔道：“别着急，小宝被姥姥接走了。”
尹沐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眼神疑惑地求证。
付司理了理她微乱的额间发，安慰道：“徐颖已经打电话给阿姨，让她接走小宝了。”
见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尹沐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推开他往外冲去。
拨打徐颖的电话几次被拒之后，尹沐顿觉交友不慎啊！
付司从卧室走出来，讪讪道：“徐颖说…帮我制造独处的机会...我…我觉得她搞得定…所以才…”
见到尹沐愤怒的眼神，付司自觉的闭上了嘴。
“所以，你们联合起来设计我？”尹沐试图平和道。
付司觉得有点过火了，忙上前环抱住她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
尹沐使劲推开他，激愤道：“付司，我不允许任何人拿小宝开玩笑，包括你，懂吗？”说完，继续拨打着徐颖的电话。
付司忽然觉得眼前的尹沐既熟悉又陌生，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凌厉、如此偏激。也许，付司很难明白“为母则刚”这四个字的含义，又或许，这就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又一道鸿沟！
徐颖的电话始终没有打通，慢慢冷静下来，尹沐心慌意乱的不知如何自处。付司一直没有说话。
四周静极了。
过了很久，付司起身说道：“我…我走了，你别着急，徐颖就是开个玩笑，小宝很安全，放心吧，早点休息。”
尹沐唯唯诺诺地应声，忐忑不安，连忙拦住他的去路，祈求道：“对不起，我……”
付司反手抓住她的手臂，安慰道：“我们之间无需如此。好了，我走了。”
尹沐恋恋不舍地目送他出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付司脸上的笑容尽失，尽显神伤。
屋内尹沐也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