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决斗
“决斗！我要求人类遵顼古老的约定决斗！”被捆住手脚的一名淡灰色皮肤的兽人冲人群吼道。
“哟？稀奇货！”刚到的萨拉玛自然听不懂兽人语言，但眼前身材高大，肌肉块垒的三名兽人让他惊喜不已。这可是天生的狂战士和重装战士，要是再遇到精灵和矮人，自己或许说不定真的可以统一旧大陆。
“小侯爵，这是今早发现的。他们主动接近了我们的狩猎队但没有发起攻击。”光头的鲁特队长全副武装在一旁汇报着。
“主动接近却没有发起攻击？”萨拉玛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疑惑地反问道：“不发起攻击难道是看稀奇吗？”转换一下思维，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兽人，或许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真是看稀奇也说不定。
“那边怎么样？”萨拉玛低声向鲁特确认情况，兽人部落要是想探查他们的战力和意图，那这也太开玩笑了。
“决斗！我要决斗！”另一名暗沉肤色的兽人开口吼道，却是换了另一种语言，但不太熟练，明显不如第一名兽人吼的流畅。
萨拉玛和鲁特瞟了暗沉肤色的兽人一眼，但可惜他们还是听不懂。
“兽人部落没有动静，这三名兽人应该是被派来和我们接触交流的。”鲁特一丝不苟地举着大盾护在萨拉玛身旁，同样低声回复。
“不是说没有被发现吗？”萨拉玛略显震惊，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可是他们连续观察七天都没有被兽人发现。
“有两名大师级战士。”鲁特平静的说，却没有了下文。萨拉玛心领神会，对面的首领应该同样选择了不向群众公布发现异族的消息，而是暗地里派遣了这三名兽人来接触。
“怎么处理？”鲁特依旧平静的询问道，这三名兽人的武器都已经被收缴，即使他们三个一起发起袭击，鲁特都有信心在他们碰到萨拉玛前撂倒他们。
“决斗！”萨拉玛正要开口，一个不太标准的人类语言词语从格鲁口中喊出。
“决斗！”见萨拉玛和鲁特都看向自己，就连一直议论纷纷的人群都安静下来，格鲁继续用不标准的人类语言喊着：“决斗！失败，奴隶！”
格鲁话音刚落，人群就响起了更大的议论声，另外两名兽人见状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格鲁，他们同样听得懂“决斗”这个人类语言词语。
在兽人那勉强可以称为教育的传统里，学不会大陆通用语都没有关系，但是“决斗”这个词却是每一名兽人都会主动去学习的，至于是哪种语言的“决斗”取决于周边有哪些种族。
见格鲁喊出人类语言的“决斗”引起了人群的注意，两兽人兄弟才想起他们也学过人类语言的“决斗”，却是一时着急分别固执地喊着兽人语和大陆通用语言。
“他是在要求决斗吧？”萨拉玛和鲁特对视一眼，惊奇于生平第一次见到的兽人竟然会人类的语言，那这就意味着这片大陆也有人类生活，还用的同一种语言。
“不对，我们是第一批达到新大陆的人类啊。”鲁特也震惊于眼前第一次见到的兽人竟喊出了人类语言，而侯爵没必要欺骗他这个出生入死几十年的老伙计。
见眼前二人都各自喃喃着什么，无视了自己的要求，格鲁着急地喊着：“决斗！失败，奴隶！”，老婆接近临盆，出生还没满一年的女儿还在襁褓里，格鲁必须回去，尽管眼前的人类光头很强，他也要抓住机会。
回过神的鲁特凝重地凝视着眼前小麦色的兽人，等待着萨拉玛下达命令。“满足他吧。”萨拉玛一时半会儿也推理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但他知道鲁特完全能打得眼前兽人还不了手，便答应了格鲁的决斗要求。
绑住格鲁双手和双腿的成人小臂粗的麻绳被解开，格鲁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脱下了山地猪兽皮做的皮甲，露出有着块垒分明的硕大肌肉的上身，右手握拳猛捶了两下心脏，朝着天空猛地一声怒吼，气势竟然猛地攀升，恍若一头发狂的公牛。
原本议论纷纷的人群不禁为之后退数步，而鲁特见格鲁脱下了防具，也只好不慌不忙地卸下了盔甲盾牌和佩剑，却没有像兽人一样赤膊上身。
卸下盔甲身着普通黑色训练衣物的鲁特随意向格鲁勾了勾手示意他出招，早已不耐烦的格鲁一声怒吼，竟伸出大手向鲁特冲锋似乎要与其角力。眼前身高超两米的兽人仿若一头公牛，径直冲向鲁特。
鲁特见状扭腰蓄力欲与格鲁比拼拳力，后者见状索性一拳猛地砸向鲁特。两拳对拼，格鲁好似撞上了巨石，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鲁特却在原地毫无反应，只是脚底已经深深陷入泥泞的地面。格鲁晃了晃大脑袋，再次怒吼冲了上去，鲁特却不再硬抗，与格鲁周旋了起来，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兴奋。
优秀级战士的格鲁在力气方面竟只略逊大师级战士的鲁特一筹，这膀子力气加以培养可是能完美担任萨拉玛贴身护卫一职，就光是这两米多的体格就能吓退不少人。
鲁特一边躲闪一边遐想着自己的退休生活，眼里的光越来越亮；直到格鲁一声怒吼才将鲁特的思绪拉回到决斗上。鲁特看似笨重，但似乎与其晋升大师级战士时战胜的狮鹫有关，这位“天空大骑士”灵活的出奇，被溜恼的格鲁始终碰不到他，却只能一声怒吼。
见格鲁毫无变化的冲锋，回过神的鲁特探出右手作势欲与格鲁再次角力，格鲁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被鲁特一个抓腕过肩摔狠狠地摔到在地。众人不懂兽人的决斗文化，但无论哪儿的文化，一方被这么狠狠地摔倒在地，胜负都显而易见了。
观战的众人和两兽人都不禁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响，即使是从不战斗的学者和魔法师都能通过那溅飞出去的泥滴判断出这一击的威力。
这一击，格鲁直接昏迷过去了，显然鲁特并未留手，将他彻底打服更有利于后面的培养计划开展。众人都尚在回味刚才那一下，萨拉玛却不得不开口了：“来几个骑士给他抬到谷仓去，安排几个医师。算了，给他准备好食物和水吧。”
和鲁特对视一眼后，萨拉玛撤回了安排医师的命令；这兽人皮糙肉厚的显然没事，不过决斗的后续安排还要等他醒来再议。剩下的两名兽人在见识到鲁特的战斗力后也不再瞎吼了，萨拉玛扫了眼鲁特，没敢与其对视，淡定地对副官查尔下令到：“把武器还给他们，送他们点肉干在路上吃。”瞥了一眼兽人用的石制大斧头，萨拉玛将自己精致的随身小匕首交给查尔，补充道：“这个送给他们的首领。”
一把不算太贵的精致匕首，以兽人的体格最多用来割肉吃，但是无论是作为礼物送给这个善战部落的首领还是作为展开两族贸易的信号，萨拉玛都不觉得自己会亏损什么，毕竟有礼貌一般来说都很容易建立一个良好的初印象。
“他们都是很好的苗子，训练一支兽人重甲队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萨拉玛刚下完命令，鲁特就迫不及待地向其表述着自己的想法，“无论是作为护卫队还是上战场，这些兽人重甲战士都会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只要对他们进行合适的训练。”人到中年的鲁特不止担忧小侯爵的护卫任务，凡是对麦威尔侯爵家族有利的事情，鲁特同样充满热情。
况且作为领兵之人，训练一支远超同类军队的兽人重甲部队是难以抵抗的成就和诱惑，尽管鲁特极大概率没有机会亲自指挥这支尚在想象中的王牌部队。
“有机会我会尝试的。”萨拉玛敷衍道，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种特殊部队的重要性，但这旧大陆都和平快百年了，大陆中心还搞出了个进步与自由之城，养着这支部队并且长期保持战斗力的消耗可不会是小数目。
尚在兴奋的鲁特还想着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自己说服了，和平年代养着这支高消耗的特殊部队只有那些盲目崇拜武力的愣头青小贵族才会做出来。自家只想在金币堆里畅游的小侯爵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欣慰和失落在鲁特心中交织，他只能期待于老侯爵会培养一支小型兽人护卫队以备不时之需了。
傍晚，难得的夕阳透过谷仓高墙的通风口照在格鲁的小麦色大脸上。醒来的格鲁只记得在昏迷前那个人类光头擒住自己的手，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他就在这谷仓醒来了。
眼前摆着烤肉和水，一向没事就吃点东西打会儿盹的兽人没有动眼前的食物；按照兽人的传统和古老的约定，输掉决斗的兽人会成为奴隶，只是地位远比一般奴隶高并且留有一定尊严。但格鲁仍在担忧部落里即将临盆的老婆和襁褓中的女儿，虽说部落里会养着她们，但只是保证她们不会饿死。
格鲁只是出来抓绿皮奴隶的，现在自己却输掉决斗成为了奴隶；格鲁当初就应该拒绝这个任务的，一时之间，格鲁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埋怨老婆还是想念老婆了。
新大陆暴雨之后似乎进入了冬季，不仅气温骤然降低，就连天黑的时间都提前了，跟随夕阳用完晚餐的萨拉玛带着查尔来到了格鲁所在的谷仓，另外两只兽人早已返程。
一打开谷仓的大门，萨拉玛就看见了一只抱着自己膝盖的小麦色兽人坐在茅草堆里发呆，此刻的格鲁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就连面前香喷喷的烤肉都没有理会。
“奴隶？”萨拉玛试探性地询问到，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早上格鲁的意思就是决斗败者为奴，至于格鲁赢了会发生什么，他自己也没有说明，现在也不重要了。
听到这声低声询问，抱着膝盖的格鲁更加郁闷了，泄愤地喷了喷鼻息；但还是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和块垒分明的肌肉更加证实了鲁特所说的“好苗子”的含金量。
萨拉玛并不确定眼前兽人能听懂多少人类语言，便指了指快要凉掉的烤肉做出动作示意格鲁吃掉。眼前貌似脾气暴躁的兽人却出奇的听话，拾起巨大绿叶盛装的烤肉盘坐在茅草堆上默默地啃了起来。
经过斥候观察，兽人是更喜欢烤肉的，但暴雨季节难以生火也就只能吃生肉，这会儿兽人部落应该都赶在入冬前狩猎储存食物。为了贴膘过冬，这时的兽人食欲都格外的好；格鲁三两下将烤肉吃完，再次站起身来，“格鲁，名字。”兽人的教育十分随性，小兽人学到什么完全取决于部落里的知识储存和自己的兴趣，格鲁恰好学过一些部落遗留下来的人类语言。
萨拉玛绕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小麦色兽人，这硕大的肌肉和高大的体型无疑是十分完美的战士，但是在这和平年代难以创造价值，做普通的力气活又太浪费了。
真要谈论价值，在萨拉玛看来这兽人能为他创造的价值还不如那群小绿皮们，不仅能干绝大部分工作，还贼容易养活。
“查尔副官，他就交给你了。做些重装战士基础训练，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萨拉玛在如何安排格鲁上有些犯难了，索性便塞给查尔带领的骑士队，反正格鲁的实力也闹不出太大的麻烦。
同时让骑士们熟悉一下兽人这个全新的种族，以备日后与兽人们的冲突。
“顺便教他点日常用语。”萨拉玛随性地说道，关于格鲁会说人类语言这件事，萨拉玛没有太在意，说不定几百年前就有人到这片大陆来了。
对于萨拉玛来说，背靠麦威尔侯爵却得不到充足的信息已经是常事了，特别是出海以来，但好在萨拉玛出海前带足了骑士和魔法师，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他完全有信心征服这片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