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取名额只有30人,我如何争取到第31个
我开始了自认为高级别的电话“围攻”。每天早上,我都会坐在房间里,在草稿纸上写下我想对莉比女士说的话。我会在一张纸上全部用大写字母写下支持我观点的论据和反对我观点的论据,然后把这张纸放在自己面前。我会先深吸几口气,这样我的声音才不会发抖,然后我会拨打佳士得拍卖行莉比女士的工作电话。每次她接通电话时,我都会用同一种方式开始我们的对话:“莉比女士您好,又是我打来的,我是莉迪娅·芬内特。我相信关于今年夏天我想去佳士得拍卖行实习的事,今天我们一定能谈妥。”我最开始打电话的那几天,莉比女士都会笑一笑,然后跟我说一些比较客气的话,比如“哦,亲爱的,很不巧,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恐怕没有你实习的岗位了”。
又过了几天,事情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我开始调整我的策略。我一次又一次地用同样的方式与莉比女士对话,不可避免地,她最后都会说:“恐怕还是不行。”所以我就采取了一个新的方法。我列出了一系列问题质疑为什么实习生项目必须限定为30人。我的想法是,如果我能找出实习生项目设定30人上限这个规定的瑕疵,我可能就有机会因为规则的漏洞而被破格录取。
第二天早上打电话的时候,我照例先问候了莉比女士,在她像往常一样给出“还是没机会”的答复之前,我迅速地问她为什么实习生项目必须限定为30人,我还特地指出了实习生是没有工资的这一事实。我进一步解释道,如果有很热情的实习生愿意无偿工作,公司的每个部门应该都会很乐意接收他的。莉比女士向我透露了原因,问题在于实习生每周要出差去很多博物馆,而对于部分外派项目,公司所能承担的食宿费用最多不超过30人的份额,因此他们把这个项目的人数限定为30。莉比女士的这番话,正是我想听到的。
“要不然这样吧,”我对莉比女士说,“我做一份弹性的实习工作,当项目人数只允许为30的时候,我就不参加那个外派项目了,这样可以吗?这样对于公司来说也是件好事,因为我可以整周在岗,全天在岗。此外,比如说,假如你们有个实习生头天晚上熬夜太晚,然后请了病假(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了!),那么我就可以作为替补代替这个人去参加那个外派项目。”
莉比女士没有马上同意。但是,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完全拒绝我。
在我挂掉电话一个小时之后,她给我回了电话,告诉我因为场地的局限,不是所有的演讲活动或者拍卖活动我都能参加,但是我可以在商业发展部门做一份弹性的实习工作,在那里我可以从拍卖词汇等基础的东西学起。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我什么都可以做,打扫卫生都可以。这个机会可以帮我达成进入拍卖行业的目标,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浪费这次机会的。那个夏天我搬到了纽约,按照先前提到的那篇文章里建议的方式得体着装——我穿着我自己的黑色套装,系上从我母亲那儿借来的丝巾,昂首挺胸地走进了位于公园大道的佳士得拍卖行,胸中满怀掌管整个公司的志气。在商业发展部门工作这件事令我心驰神往。我乘电梯来到了顶楼,准备看看我那间拐角处的俯瞰整条公园大道的办公室。
事实上,对着墙放着的一张非常小的桌子就是我的办公桌,旁边堆着一摞有4英尺[1]高的纸,还有张便条写着:“请将纸撕碎。”就这样,我那个夏天的故事变成了撕一堆堆的废纸、发传真、发文件、帮老板填写关于潜在客户的报告,而不是像那篇文章里写的系着香奈儿丝巾的女性的那个样子。尽管如此,我仍然热爱这份工作。在拍卖期间,到处都散发着能量;每个屋子,只要有地方,就都悬挂着世界顶级艺术品;拍卖结束时拍卖槌敲击台子的回声时常萦绕我的耳畔。我下定决心做好每一件别人交代给我的事,而且要主动承担一些分外的事。每天只要一开始工作,我就始终面带微笑,穿着精致,脖子上系着丝巾,但是手却被纸划得到处都是口子。夏天结束的时候,他们给了我一份正式工作。
那时我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不得不回学校完成大四的课程,所以我没法儿接受他们提供的岗位,这真的让我很痛心。我知道我想重回佳士得工作,所以大四那一年我一直和莉比女士、我实习时候的主管保持着联系。大学毕业后,我就去佳士得做了另外一份实习工作,这一次是在特殊项目部门,我在收发传真和撕纸的那个实习阶段就对这个部门的团队十分敬仰。我在1999年9月开始了为期3个月的实习。到12月,我通过了佳士得的面试,获得了一份全职工作。
[1]1英尺约等于0.3米。——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