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呼延蒹葭(求支持)
见陈庆之推辞得果断,少女也不好再为难他。
少女稍稍侧过身子,陈庆之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然后搀扶着一脸傻笑的牛睾缓缓走下擂台。
少女瞧着二人的背影,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庞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霾,她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随即对台下众人展颜一笑道:“今晚的夜色还不错呢,今晚也就到此为止啦。嗯,小女子今天约莫是应该打了一十二场,估计是好汉们嫌弃我容貌差或是家里已有妻室不敢尽全力怕不好收场,所以我还未输过一场,无论怎样,我还是要谢谢诸位。”
“小女子的婚嫁方式只此一种,比武招亲是铁上钉钉的事情,自然会信守承诺。兴许过几日还会造访咱们青山城,到时候还请各位多多捧捧场子。”
有败得一塌糊地的一些人厚颜无耻地点点头,深以为然。
更多人知道这是给大家伙台阶下呢,众人自然是觉得这女子水灵的很,放在哪里甚至是皇宫里,也很少有这么美的小娘们。这做事情说话也更是滴水不漏。心里对女子的好感自然是又上了一个台阶。有些一开始就幻想将其视作禁脔的卑鄙心思也淡了下去。男人找媳妇,虽说第一看看的是脸蛋,有的人看大腿,看胸脯,但总是外貌上的一见钟情。时间久了,总是会厌的。也没有女子能做一辈子的花瓶,徐娘半老有风情,但也是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了。长期相处下只有温柔细腻的体己性子才是最醇香的老酒。醉人。
夜色里,青山城的灯火依旧通明,没有因为夜色渐深而暗淡下去丝毫。
大型的国都里必须有一条纵横蜿蜒整个皇城的护城河,是说留住真龙。而繁华的商业大都也讲究个水运,首先大的城池里的百姓自然有生活用水的需求,再说十国与外邦西域都互有通商,西域商人说,水是天地灵气所在,流来逝去,与所谓经商的大道根本相符,所以要想发财离不开一条起到至关重要的河流,而水运最盛的宝地自然就是河流沿岸了。
青山城内有长江分出来的一条支流,自城南流入再从城北流出,沿岸的都是一些大型的商铺或者酒馆,升斗小民一辈子的积蓄在这些个地段也就是顷刻间的事情,所以有销金窝的的说法。但这里对过路的俊美书生而言也同样是可能鲤鱼跳龙门的宝地,这里青楼林立,有身价高到天上的名妓,大有眼高于顶的主,别提床上的风流美事,就是想听些个动人小曲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造化。
西楚民间那些个不入流的小说家为了博人眼球喜欢编缀些才子佳人的小说,有一些固定的故事情节,悲情的有被读书人辜负的痴情女子终于绝望而坠江,化作女鬼,专门捉拿过路书生,取其心肝做下酒吃食的这般路数,也有落魄书生立志科举成才,受到青楼花魁的赏识,并在花魁幕后的大人物帮助下功成名就的不赚人眼泪却令人拍案叫绝的路数。
编缀也绝对不是凭空而来的,是有灵感之说,有现实可依。前者有鬼神之说做基础,而青山城这些年的寒士越龙门的幸运子多得是,后者小说的男女主角的原型大都在此。青山城。
擂台未撤,好像是真的要牛睾赔。
擂台紧挨着一座灯火辉煌的酒楼,酒楼只有两层,比同一个街上那些个动辄五六层高的自然是少了一些气势,但却多了一些亲切感,让人不至于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也不至于让囊中羞涩的落魄人不敢踏进门槛。
二楼窗口,坐着一个神色俊逸的年轻公子,他轻摇手中折扇,眯着眼瞧着黑色夜空,身后的黄梨木椅上有个神色飞舞的老翁。
老翁已过花甲之年,身上一件已褪了色泽的黑色长袍,他往嘴里塞了一口花生米,手中的梨花木板在椅子上一碰,朗声说道:“却说整个皇宫的头顶上乌云密布,皇帝老儿和百官都跪在地上,只有护国寺的老僧神色肃穆,瞪大眼睛看云深处。突然有一条浑身是血的魁梧巨龙自乌云中穿出,它睁开闪着幽光的眼睛,有血从中滴下。老僧神色巨变,对着那条龙吼道:“速速滚回天庭!”龙只是狰狞着惨叫一声,身形却不可逆转自九天云上直直坠下,老僧猛地摘下手中禅珠,有无根菩提树将禅珠送到天上。龙两眼皆是凶光,有一道天雷自其口中激荡射下,将菩提树劈成两半,而禅珠都被劈成了灰烬。老僧瞧得心胆俱裂,朝着前方齐齐跪倒的君臣们悲声哭道:“我已尽力,可西楚的气运真龙已万劫不复,咋们西楚亡矣!””
老人说得唾沫四溅,好似亲眼见证一般。
年轻公子无奈摇摇头,说道:“澹台构,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想象力和废话?”
老头兴致正高,被当头泼了一盆还是好大一盆的凉水,起身怒道:“竖子!”
年轻公子呵呵一笑。
老头立马变了神色,嘿嘿嘿着点着小步子走到公子身边,一脸的谄媚,帮其揉揉肩膀,笑声说道:“公子哎,咱们刚刚从蝴蝶山出来那会儿,不是在山下的小酒馆呆了一会吗,对对对,您没去,您去祸害....呸呸呸..您去寻乐子去啦。我和小姐就在酒馆里歇息了一会,这不就有个流浪江湖的说书人在那神神叨叨得说,我听着有趣,就趁着小姐出门换换气,我就给他抓了过来,赏了他几个银子,想要了他的活计。这王八蛋起初摇头还不给,我就在角落里摘了他的脑袋。”
年轻公子眉头一皱,说道:“玲玲可瞧见你杀人?”
老头低声笑道:“没有,在小姐面前,我就是那个只知道牵马的老奴。”
年轻公子合住折扇,神色冷漠,说道:“你现在做事可不得太过张扬,要是被玲玲看出了些端倪,就不妙了。”
老头一笑,说道:“不妙?公子你还是太小心了些,一个女娃娃又能如何?她不过是仗着她爹娘是咱们蝴蝶山的帮主,还是都死了的那种。要不是公子仁义,她岂能蹦跶?”
老头嘿嘿怪笑道:“副帮主生前就有些姿色,老头子当年出来玩女人就把身下的贱货当成那人,别说,更有劲了。当年兄弟们嘴里都副帮主大嫂大嫂的叫着,其实哪个心里没想着拿过来好生玩弄一番,每次咱们弟兄们下山走江湖,副帮主向兄弟们躬身抱拳时,那胸脯鼓起得可要撑破了衣裳,老子每次都看得裆里那玩意有火气。”
年轻公子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老头怪笑道:“公子就没想把这柳玲玲收服了,我瞧着可比她当年的娘亲还要诱人,老子要是再年轻二十岁.................”
年轻公子不悦道:“放肆!”
年轻公子冷冷道:“别跟我说话阴阳怪气。”
老头双手拢在袖子里,也不说话。
年轻公子突然睁开眼睛,笑道:“老李头,你说当年正副帮主对你那么好,我听我爹说,帮主的一只眼睛还是为你而瞎的。临了临了,你却亲手了结了二位的性命,选择跟我走谋逆这条路。你这心里就不害怕吗?或者说,大半夜的你就不怕帮主的鬼魂缠上你?”
老头笑道:“士为知己者死什么的都是读书人说的屁话,他娘的误导众生,通通都该杀。人活这一辈子,自己活得舒舒坦坦那才对得起自己和爹娘。正副帮主对我不错那是自然,我年轻时也给他俩卖过命也差点丢过脑袋,谁也不欠谁的。蝴蝶山这些年势力衰微,还不都是帮主太熊,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草。说什么十国交锋咱们不为国家出力也就罢了,那就不许下山扰民,让兄弟们自己在山上种些粮食吃坚持坚持,蝴蝶山后山那破土地,种个屁的粮食,到头来还不都得把老马残马杀了。可杀光了再吃啥?下山抢粮食的兄弟非但没有受到奖赏啥的,还他妈说什么无规矩不成方圆砍了脑袋?真他娘的憋屈。”
老头继续说道:“读书人还有句话说得不赖,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老喽,蝴蝶山的希望终究还是在你们年轻人手中,我就希望我能看到蝴蝶山雄霸一方的那一天,这辈子就知足了。”
你要是不成事,自然也就早些想法杀了,这句潜台词老头不用说,谁也懂,都是聪明人。
只是如此?年轻公子眯着眼,笑容玩味。
年轻公子挥挥手,让老人离开房间。
过一会,有个身披红艳衣裳的女子双手叠放腰间,眨着极为好看的水灵眸子,盈盈走来,神色狐媚至极,看起来就像是想在床榻上被好好鞭挞一番的诱人神态。她轻轻走到年轻公子身旁,呵气如兰,柔声说道:“公子,歇息吧。”
年轻公子笑道:“好。”然后这位瞧起来风度翩翩颇有读书人轻质的年轻人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撕烂了女子的衣裳,并将其重重得扔在大床上,女子笑意愈浓,柔声道:“公子,疼。”
年轻公子坐在床头,一把抓住她的青丝,脸上神色复杂,阴冷声道:“好诱人的小嘴,给老子吹一个。”
在女子的如羊脂般丰润的脖颈几番吞咽后,年轻公子脸上红润渐渐归于平静,他勾起女子的下巴,忽然狠狠捆了一耳光,淡淡道:“滚吧。”
女子施了个万福,重新披上已被撕烂的衣裳,眨着眼睛笑道:“公子可是把我当成了你那得不到的心上人?”
年轻公子眼神阴冷,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可怜女子,只打赏了一个字:“滚。”
陈庆之自小久居皇宫,东宫太子府里寒冬也如暖春,一年四季皆是惬意,平生第一次睡在天桥下,未免有些思绪万千。
牛睾与父亲流浪多年,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他转过头瞧着闭着眼侧身而睡的陈庆之,说道:“睡了吗?”
陈庆之闭着眼,说道:“睡不着。”
牛睾起身坐起,瞧着天桥外的辉煌景色,有些感叹道:“陈庆,你说十国乱战死了那么多的人,无论穷人还是富人,有的人没死被送去了五国城,还不如死了。像咱们这样还能好好活着的,就应该知足,你说对吧?”
陈庆之翻身,睁眼,瞧着天上的星河,说道:“活着,总是好的。”
星河璀璨。
七星连缀。
陈庆之脑海中想起一首诗。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他喃喃轻声道:“现在的天下,又如何呢?”
名唤呼延蒹葭的少女离开房间后,似乎是回忆起方才的口欢,她轻轻抿起嘴唇,嘴角浮起笑意。
她擦了擦眉上额头间的香汗,又露出了狐媚且妖媚的笑容,却不见她离开酒楼,而是缓缓走进二层楼的另一间客房。
等她打开房门后,先前出现在年轻公子房间中的老人倚靠在金丝楠木美人椅上,眯着眼睛问道:“可是被发现了?”
女子轻轻摇头道:“还不清楚,不过欧阳公子并没有要了奴婢的身子。”
老人抿了口桌子上的清茶,轻笑道:“哦?”
女子俏脸微红,嫣然捂嘴笑道:“那姓欧阳的公子和老祖宗都有相同的嗜好。”
老人破天荒脸上浮现出一丝妒意,冷笑道:“可比伺候我舒服?”
女子神色幽怨,轻轻摇头。
老人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拢在宽大袖中,走到窗前,盯着窗外的夜色,说道:“欧阳正,你小子不应该能看出什么的,难道真是我小瞧你了?”
他转身对已跪在地上的脸上女子笑道:“你先退下吧。”
女子脸上又现红晕,将葱白手指抵住娇艳红唇,她眉眼间皆是纯情。
老人摇头,:“退下,今晚算了。”
女子低眉顺眼点头道:“全听老祖宗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