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溃散
到了方默尧家里，赵云临敲门：“刘晓，开门。”
家里正在看电视的刘微微先开了门。
看到赵云临身上扛着个方默尧，赶忙扶住又问道：“这是怎么了？”
刘晓听到声音也赶过来，扶起方默尧：“怎么这么大酒味儿啊，你带他出去喝酒了？”
赵云临理理头发，皱眉：“我可没有啊，通话记录给我作证，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从来不喝酒的人今天在酒吧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我过去了他还一句话都不说。”赵云临心里一肚子委屈。
刘微微一跺脚，也皱着眉：“怎么可能，尧尧哥从来不喝酒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等明天早上你们问问他好了。”赵云临撇撇嘴，“那我先回去了，这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
刘微微还有些疑惑：“行吧，拜拜云临哥。”
刘晓看了眼像是晕死过去的方默尧，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他往房间里走。
刘微微在赵云临走之后赶忙跑到方默尧的房间，推开门走进来。
“你进来干嘛？”刘晓听见房间门的声音，边给方默尧铺床边问道。
刘微微有些生气：“哥，你说尧尧哥为什么会喝酒啊，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难受啊，他怎么都不告诉咱们呢？”
刘晓铺好后起身，扶着方默尧放倒在床上：“如果我没猜错，八成是和安语有关。”又转头看向刘微微。
刘微微一听到安语的名字，眉头紧锁：“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他俩吵架了？那也不至于喝酒吧，还喝这么多，尧尧哥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了。”
刘晓撇嘴：“你还是不够了解他。”说着就往客厅走。
刘微微嘟着嘴，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方默尧。
他脸上很红，睡着了却还微皱着眉头。
原来尧尧哥喝醉酒是这样的。难道真是安语？安语在方默尧心里分量这么重吗？
刘微微心里想着。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想到刘晓说的跟安语有关，刘微微好像一瞬间就知道了什么，给方丽芸发了消息。
“妈，你今天去找安语了吗？”
方丽芸还在办公室做项目，看了眼手机屏幕，停下动作拿起手机。
“嗯，怎么了。”
刘微微意识到方默尧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才破了酒戒。
“哦，没事，就问问。”
方丽芸皱眉：“怎么了，方默尧回去说什么了？”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
方丽芸也没再多说。她觉得既然安语答应不会告诉方默尧，那应该就不会，安语总不会这么不讲信用就为了跟方默尧在一起吧。
刘微微放下手机，深呼出一口气。
她开始静静地去想，这件事方丽芸真的做的对吗。
自从她认识方丽芸以后，方丽芸的话她就没有一次忤逆过。无论是穿着还是其他的各个方面，方丽芸也从没让方默尧追寻过他想要的。
“微微啊，我给方默尧发消息他没回我，你告诉他我给他在星河苑买了套房子，过两天就让他搬到那里去自己住。”
刘微微被消息提示音拉回思绪，看到方丽芸的消息后很是惊讶。
“啊，那尧尧哥以后就自己住啦？”刘微微有些难过。
“这么大的人了该有个自己的空间了，你和刘晓一起住还能有个照应。”
方丽芸只是没明说是她想让方默尧远离安语。
“哦，好吧。”刘微微没多想，也只能听着。
安语也是混沌着走到家里。
她甚至在按电梯的时候都不小心按了方默尧家的楼层，眼泪先反应过来，手才取消了按键。
到家后她关上门，没有开灯。
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环顾着黑暗里的丝丝光影，身上沾染着寂静的气息。
她呼出一口气，眼泪掉落，却格外地轻松。
轻松于一切都在想着他们所想的方向发展，轻松于她没有再耽误他们的计划，轻松于她可以让方默尧好好朝着他的方向走。
“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答应我，答应方默尧。”
手机振动，安语停滞了呼吸。消息是方默尧发来的。
她颤抖着手指，还是打开了对话框。
一句话，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安语好像看到了方默尧，看到了他落寞的表情，乞求的身影。
在这时候，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时候，安语已经没办法掉出眼泪来了。
她已经连哭都失去了资格。
她会的，她会尽量地好好地照顾自己。
“谢谢你，方默尧，我会的。”
希望你也会。到最后安语也没办法说出一句关心他的话，她觉得这样太过分，太残忍。
为什么分开了还要去关心他，故意让他想起什么吗，故意让他难过吗。
恨总比爱容易放下。
可是爱总比恨更难消散。
很久很久，没有回答，手机很久很久，没有声响。
安语早就失去所有力气，这一夜不知道是如何过去的，只是靠着柜子，天边泛起白色，才昏昏地睡去了。
第二天天气很好。
安语被闹铃吵醒，昏昏沉沉才发现自己睡在门口。
脖子格外的痛，腿也有些麻。
安语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周一。
缓缓站起身，拖着腿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
又到镜子前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全然不顾早饭的事。
到学校后，一如既往，所有人都按部就班。
第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安语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唐悦然发觉到什么，看向安语，皱着眉走过来。
低下头才看到安语红肿的眼睛和如此明显的黑眼圈。
“你这是怎么啦，安语。”
安语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没事啊。”强颜欢笑。
唐悦然一看就不对劲：“这眼睛肿成这样，你昨天晚上哭了吧？”
安语眨了眨眼，她来的时候没感觉眼睛多肿啊。
“啊，没有啊，可能是没睡好吧。”安语开始感受自己的眼睛，感觉很干，眼皮很紧。
唐悦然噘着嘴：“还骗我，不说是不是，那让我猜，我猜肯定是跟方默尧……”
唐悦然故意拉长声音，观察安语的反应。
安语听到熟悉的名字，深吸一口气，赶忙堵住唐悦然的嘴：“别提他了，真没事。”
“跟我说说嘛，吵架了？”
安语放下手，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实在是不想再回忆起昨天的事情。
“还是分手了？？？”唐悦然小声在安语耳边说着，满脸都是疑惑。
安语不敢看她，点头。
“啊？？？”唐悦然很是惊讶，没太控制住音量，看了看周围，又尴尬地捂住嘴，“我记得你们不是挺好的吗，为啥呀？”
安语轻轻皱眉，撇撇嘴，没说话。眼里缓缓激起雾气。
唐悦然见状不妙，用手轻轻抚摸着安语的背：“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语。
安语尽量克制住情绪，感觉眼泪要溢出来了，就顺势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我有点累了，歇一会儿。”
唐悦然看她这样子很是心疼，摸了一把安语的头发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刘微微一下课就在观察安语。她在想方默尧昨天那样到底是不是因为她。看她今天这么颓废，刘微微好像知道答案了。
她觉得安语的感受她能理解也不能理解。
能理解是因为她感觉自己也失恋了，因为夜奕；不能理解是因为她和夜奕不是被人插手强硬掰开的，而是本就不喜欢。
想到这，刘微微有些动容，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尧尧哥也像她这么难受，甚至比她更难受。
刘微微写了一张纸条轻轻放在安语的桌角，随后上课铃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