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
“姐夫,等会可能有点疼,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总感觉,这话应该我对你说......”
“耶~为什么?”
“咳咳,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王佐战术性咳嗽一声,小丫头属于是赶鸭子上架,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学。
“我刚才说到哪了......”楚幼情歪着小脑袋嘟着个小嘴,烦恼的模样煞是可爱。
王佐见她一时没想起来,左手指了指屋中央正对门的神龛,提醒道:
“说到你们青丘坡世代供奉着【九曜灵华妙相至圣青璃娘娘】,每月都需要上供一个青年男子供其吸食阳气,这样【青璃娘娘】才能施展神力庇护整个村子不受妖怪侵扰。”
“对对对!”楚幼情用力点了点头,夸奖道:“姐夫,你记性真好,青璃娘娘的神号你一遍就记住了。”
“呵~”王佐并不能高兴起来,因为他就是这一次献给青璃娘娘的供品。
对于这个村子的人而言,青璃娘娘是庇护村子的守护神;
但对于他而言,所谓的青璃娘娘不过是一个披着神明外壳的邪魔罢了。
楚幼情见王佐的情绪不高,连忙收敛起了笑脸,安慰他道:“姐夫,没...没事的,村长爷爷说过,阳气后面可以补回来的。”
“但愿吧。”王佐两世为人,哪里是好糊弄的,如果阳气那么好补,青丘坡就不会被叫做寡妇村了。
楚幼情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颓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默默给他铺着睡觉用的褥子。
王佐见气氛冷了下来,忽地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都多大人了,还把情绪撒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他一个大男人尚且身不由己,总不能指望她一个小丫头去对抗整个世道吧。
“我......”
王佐刚准备开口缓和气氛的时候,楚幼情先一步开口了。
“我...我以后一定努力赚钱养你,不会让姐夫你死的。”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颤抖,但透着一股莫名的坚毅。
王佐稍稍抬起头,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看见了前所未见的认真。
他怔了一下,心湖泛起涟漪,而后嘴角噙起一丝笑意。
“好~”
楚幼情看到他对自己笑,心头又开始小鹿乱撞,自己这算不算是贪图姐夫的美色。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内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风?
屋内怎么会起风?
王佐猛地看向背后,屋中央供奉着的神龛不知何时打开了。
神龛前的鎏金青铜香炉冒出一缕缕飘渺的青烟,烟雾隐隐聚拢成一个磨盘大的狐脸,朝着他扑了过来。
王佐下意识挥手阻挡,但一切都只是徒劳,凡人之躯又如何抵挡神明之威。
一缕缕青烟包裹住他的身体,如同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
“嘶~”
王佐整个人如坠冰窖,身上的温度仿佛在不断被抽离,一股由内而外的虚弱感从小腹蔓延向全身。
“姐夫——”
楚幼情见他面色煞白、嘴唇发青,着急忙慌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小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一粒黄豆大小的赤红药丸,喂王佐吃了下去。
咕噜~
王佐囫囵咽下,胃中生出一股暖流,顺着血液流向僵硬的身体四肢,逐渐压下了那股冰寒。
“呼——”
楚幼情见药丸生效了,刚想要松一口气,就看见王佐身体又开始发抖。
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多想,楚幼情又倒出一颗赤红药丸,捏着塞入王佐的嘴里。
王佐想也没想,再次咽下,但结果还是跟上次一样,药力刚要发作,就凭空消失,仿佛他体内有一个无底洞。
看着王佐的痛苦模样,楚幼情咬了咬牙,又继续倒出瓶中的药丸。
这一次,王佐没有急着吞下,而是盘膝打坐,强行压下外部的寒冷,将注意力集中到自身,这才吞下口中的药丸。
药丸一下肚,还是跟前两次一样,泥牛入海无消息,但这一次他捕捉到了药力的去向——
在他心脏的位置!
随着他的意识沉浸到心脏,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枚玉牒的轮廓。
尽管有些模糊不清,但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枚玉牒。
淦!
这玩意怎么跑到他身体里了!
前世他赢下第一届国术大赛冠军后,除了丰厚的奖金,还有一枚造型古朴的玉牒,据说是一个传承悠久的古武世家赞助的。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研究,就死在了封于修的手上,刺目的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襟,也浸透了他怀里的玉牒......
显然,这枚来历不明的玉牒就是夺走药力的元凶。
他看着黯淡无光的玉牒,就像是能量耗尽了一般,心中不由有了一个想法。
“给...给我...”
王佐一把抓过楚幼情手中的小药瓶,像吃糖豆那样,一股脑倒进嘴里,嚼了起来。
“姐夫,快吐出来,会吃死人的。”
楚幼情见他一口气吃了这么多沸血丸,吓得小脸都白了。
但王佐此时已经听不进楚幼情的话,他的意识全然沉浸在那枚玉牒。
随着庞大的药力涌入,那枚晦暗的玉牒终于恢复了一丝光泽,封面缓缓浮现出四个字——
【大道玉牒】
玉牒无风自动,翻开了第一页,空白的玉质纸面上,逐渐勾勒出一个狐面人身的妖娆身姿,一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蝌蚪铭文。
【炼精化炁:以灵息引精气逆冲督脉,过玉枕化为纯阳之炁,经十二重楼沉入丹田。小成者气贯周身如春蚕吐丝,大成时真炁自生若江潮不绝。】
这是......
王佐猛地睁开眼,看向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青烟,眼中产生一丝明悟。
毫无疑问,这尊青璃娘娘对自己施展的就是炼精化炁之术,大道玉牒将其拓印过来了。
嘶~
王佐此刻内心震撼到无以复加,那可是神明的本命神通,这玩意也是可以拓印的吗?
如果可以,那他与神明又有何异?
不!
王佐眼神前所未有地明亮,他还是他,只是神明可就不一定是神明了。
但他还来不及高兴,大量的疲惫感犹如潮水般朝他涌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脆弱的凡人之躯。
在意识弥留之际,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了屋子中央的神龛——
你丫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