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9章 五镑
接待室是个宽敞的房间,但四周的墙壁显得非常厚重,中间摆了张小桌,两侧各有椅子。
从窗外透进来明亮的光线让埃里克莫名觉得有些刺眼,桌子对面坐着的是一位穿着少见的黑色衬衣的年轻男子。
他没套马甲,披了件非正装的黑色外套,眉毛浓密到眉心处已经快连在了一起,灰眸冷漠,脸庞的线条仿佛一片片刀锋,刚硬到缺乏足够的柔和。
突然从单人监牢里出来的埃里克,见到了外边的场景和明亮的接待室,还有些不习惯。
伴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手铐和脚镣的声音哗啦啦作响。
听着对面的人的自我介绍,他坐在椅子上,对于军情九处的人突然出现,他是感觉即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在于,没进监牢之前,他无论去哪里,在做什么,都能感觉出一股视线在隐隐的跟随着他。
包括第二次因为与马车夫收费意见不同而产生的争执进入警局后,又稀里糊涂被放出来的那次。
以及值夜者洛也说过,关于进入军情九处卧底的时候,怎么进去都让自己不要操心,她会安排好一切。
毕竟他并没有什么渠道接触到军情九处相关方面的人,接触不到,谈什么进入。
意料之外在于,他们选择在这一样一个时机出现,选择在监牢里与自己碰面。
保罗·沙纳语气冷漠的说道·“埃里克·艾德曼,是吧?”
埃里克点了点头。
“想出去吗?”
埃里克又点了点头,说道,“想。”
一份棕黄色的文件袋被推到他的面前,保罗·沙纳的身体前倾·双手撑着小桌说道,“签了这份文件,你就可以出去了。”
埃里克,“.......”
这么突然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说自己是军情九处的人,他都要以为自己碰到了以前经常看的电视剧桥段——凶手或凶手助手将一张支票丢在受害者的面前,说,‘签了这份文件/谅解书,就放你出去。’
埃里克一边腹诽,一边拿起棕黄色的文件袋。
文件袋并不厚,最外边除了一个‘9’的数字后,就再没有其他的内容。
打开文件袋,里边是一张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纸张,甚至还带着余温,应该是临时使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
里边的文件只有几页薄薄的纸,所以,他很快就看完了。
文件的内容大概是自己被军情九处招募,算作编外人员。
职责范围内,自己需要配合小组处理一些国内安全和反间谍案件的调查,以及清除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和预防反渗透的工作。
而相应的,他们也会负责引导自己,训练自己,帮着自己更好的掌控能力,提升往上晋升的途径以及根据贡献的功勋,兑换配方与魔药材料。
最吸引人的是,虽然是编外人员,薪水却极其丰厚,周薪达到了每周五镑。
要知道,值夜者那边是每月五镑的补贴。
而银行职员的工作是周薪试用期一镑10苏勒的周薪,转正之后周薪也只有达到三镑。
遗憾的是,军情九处的编外人员在试用期的时候,周薪只有50%。
而且试用期长达三个月。
但就算这样,试用期的薪资也将逼近了他作为银行职员的薪资。
虽然文件已经看完了,但埃里克并没有抬头,依然在装作仔细文件。
他一边摩挲着还带着温度的纸张,一边默默的在心里想到,‘转正后周薪五镑,钱确实给的多啊.......’
更别说除了丰厚的薪水外,还能享受各方面的福利,而且可以依靠地位和身份占据大量的情报。
要不是一开始带着卧底的目的,他真的觉得在军情九处捧着铁饭碗吃上‘公务员’这碗饭也不错。
埃里克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带着卧底的目的,他也没有渠道接触到军情九处的人,更别说被安排这种直通车了。
保罗·沙纳的语气毫无起伏,还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如果你同意被我们招募,就可以签下这份文件,等待几天,就可以放你出去。”
突然被打断思绪的埃里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一直提到的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提到过休,连忙追问道,“那我的朋友呢?”
保罗·沙纳回忆起经常跟在埃里克·艾德曼身边的那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矮个子女孩,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对你感兴趣,毕竟你才是真正的‘仲裁人’,我相信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
他不知道休也是‘仲裁人’?埃里克愣了一下,但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摇头说道,“我是和我的朋友一起进来的,所以也希望能一起出去。”
保罗·沙纳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他沉声说道,“你的事情非常的麻烦,要办理保释手续的话,我也要承受非常大的压力。”
如果不是麦文·安格尔处长就在隔壁的接待室坐着,他早就摔门离去了。
虽然之前调查是他一手做的,也明白这位埃里克·艾德曼先生看起来只是一位野生的非凡者,但其实身后也有一些庇佑。
更别说在他提出了否定的建议之后,麦文·安格尔处长却还是坚持将他对方吸纳进军情九处,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麦文·安格尔处长的用意。
虽然之前他据理力争,才将对方直接是队员的事实控制在了,暂时是编外人员这个情况。
但真走到这一步,对方还提出了额外的要求,这让他感觉有些不习惯。
毕竟他作为一个组长,手底下有三个小队,招募编外人员这种事情,随随便便一个队员就能做到,哪里需要他亲自上阵?
想到这里,他看着埃里克·艾德曼的脸色越发难看,也越发的认定对方是哪家的关系,来军情九处混个编制,刷下简历,借着自己这个踏板,走上仕途。
走出一片光明的未来。
毕竟他已经经手过好几个这种人了,啥能力没有,还不能得罪。
更别说这次进入监牢的罪名居然是因财产纠纷严重伤害了一位体面的绅士,让对方至今仍躺在医院的床上,也许再也站不起来了。
瞧瞧,这位都做了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