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配菜
这低语时而细密，时而尖锐，时而诱人，时而让人狂躁，但更多的是让人疯癫。
除了令人疯狂的低语之外，埃里克还能感受到一个目光不停的在身上扫视着。
这目光，血腥而冰冷。
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这一切，让埃里克头疼欲裂，眼神都变得涣散起来。
他抱着脑袋，在床上疯狂的打起滚来。
“砰！”
翻滚中，头被撞击到了靠背床头柜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鲜血从额头缓缓流下。
随着肉体的疼痛传来，埃里克感受到那令人疯狂的低语竟然减弱了一些。
在模糊的视线中，一些刻在靠背床头柜歪歪扭扭的图案印入了他的眼帘。
埃里克仔细的辨认着，这些刻痕与其说是图案，不如更像扭曲的汉字。
其中还能看见一些隐约的血迹，像是被人用指甲硬生生的刻画出来的。每个地方的血迹和刻痕新旧不一，最旧的已经被重叠在了下边，最新的，血迹仿佛才刚刚干涸。
刻痕不仅杂乱无章，而且许多地方已经重叠在了一起。虽然很多内容已经不具有参考价值，但熟悉汉字的埃里克还是从中分辨出了几个字。
“不要回忆！”
“不要思考！”
“拿走命运牌！”
“吞下命运牌！”
“吃掉……威尔……脚上的……命运之轮！
看着这些杂乱无章的汉字，埃里克只感觉一阵恍惚，记忆中的内容已经变得模糊而遥远。
埃里克不知道这是重复的第几次了，也许是五次？十次？
也许在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恍惚间，埃里克仿佛又看了那片荒茫的原野。
以及伫立在原野之上的那座漆黑高耸的尖塔，还看见了上边盘着一条银白色的巨蛇。
它正缓缓蠕动着，首尾相连成环形。
看着四周荒茫的原野，埃里克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
橘黄色大猫和金毛大狗依然在尖塔下以环形的方式活动。
这倒是个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起码证明了，虽然是在循环中，但这俩货，一个唯一性，一个500镑，都还好好的，一个也没出问题。
埃里克猜测，目前的这种循环根源不出在他的身上，他对于自身做什么都没用。
这种循环来自于正在争斗的两条水银之蛇，所以必须要从那条爱吃冰激凌的小蛇身上入手，才能打破循环。
“拿走命运牌！”
“吞下命运牌！”
“吃掉……威尔……脚上的……命运之轮！
埃里克想起那几句被刻靠背床头柜上的汉字，也许做了这些事情，就能打破循环。
而这些，应该是另一条水银之蛇吃掉威尔的时候一起被它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但他一个序列9，怎么可能在另一条水银之蛇的面前，吃掉它要吃的东西呢？
毕竟，每一次，他都是被顺带一口吞的那个。
嗯......吞威尔.昂赛汀的是时候，像是配菜一般，连带着一块吞的那个。
想到这里，埃里克不由得开始困扰。
他只是一个序列9，他一个配菜，做什么，才能反客为主？
或者说，怎么样才做到这件事情，打破这个循环，展开自救。
他抬起右手，一只虚幻的羽毛笔浮现在了掌心之中。
羽毛笔欢快的上下纷飞，快乐得如同被风吹过的蝴蝶。
但下一秒，它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再快乐得翩翩起舞，而是静静的趴在埃里克的手心之中。
还有些微微发抖。
埃里克甚至能很直观的感受到，从羽毛笔身上传来的胆小，害怕，唯唯诺诺的气息。
用手指安慰一般，轻抚了几下虚幻的、柔顺的羽毛，直到羽毛笔不再发抖后，他才捏起于羽毛笔，脱下身上的衣服，在上边写道，
“去见威尔.昂赛汀的时候，另一条水银之蛇被别的事情所吸引，所以给了埃里克·艾德曼和威尔.昂赛汀一些交流的时间，这很合理。”
最后一笔落下，几条裂缝飞快的攀爬上羽毛笔。
随之，破碎成点点光芒，重新回到了埃里克的手中。
一股熟悉的饥饿感再次传来。
感受着肚子的饥饿，睁着血红的眼睛，埃里克缓步朝着尖塔走去。
也许习惯了这种饥饿的感觉，埃里克这次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他在行走的途中，甚至还能思考等会是否能念诵愚者先生的尊命。
也许这也是一个打破两位序列一争斗的好办法之一。
但不知道此时还是序列9的“愚者”先生，能否帮上忙，要是帮不上忙的话，那他只能嗯尝试完整的念出那句话......
念出《道德经》的开头了......
要知道，在他刚过穿越的时候，仅仅是念出开头的那三个字，就成功的竖立起一道屏障，为他挡住了某些视线和呓语。
毕竟那三个字的威力，他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能抵挡住那些视线和呓语，应该也能对付序列一吧？
埃里克在心里默默想着，他其实没有非常绝对的自信。
但觉得真到了这种关头，就应该要试一下。
因为“愚者”先生没有回应的话，特伦索斯特黄铜书又在此刻一直在做绕圈运动，羽毛笔也在刚才使用完后暂时破碎了。
那这就成了他唯一的，压箱底手段了。
因为要是再不念，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困在这里，直到争斗结束。
然后每次都被当成配菜一起被被另一只水银之蛇一口吃掉。
埃里克自嘲的笑了笑，饥饿感变得更加的严重，腿部的酸痛也更加的明显。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尖塔，看着依然在不知疲惫绕圈的橘黄色大猫和正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金毛大狗苏茜。
嗯，小黄确实应该不会疲惫，因为它主要坐在苏茜的背上指挥，怎么可能会感觉到疲惫。
埃里克强撑着疲惫不堪且饥饿的身体，继续朝前走去。
或者他可以在这循环中，一直等到下次塔罗会的召开。
然后召开的的时候问一问，
“这次不止是我朋友的猫和狗了，是我的这位朋友，
和他的猫和狗，被困在了两位序列一的争斗里，应该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