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卡塞尔之门
黑暗中，有人围绕着祭坛在蝴蝶般飞速狂奔着，空气中满是硝烟味。
苏晓智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在胸腔中轰鸣，眼睛却只能捕捉到一缕黑烟。
言灵·冥照。
极其罕见的言灵，在激发出的领域内，可以将光线扭曲，造成隐身的效果。
炼金弹头中含有的剧毒渗入血液，让祭坛上的野兽痛苦不已，喉咙里发出非人般的吼声。
他浑身铁青色的鳞片开合，剧烈的体温蒸腾起血色的蒸汽。
祭祀咆哮着，愈发璀璨的黄金瞳不停追逐四方，想要咬碎敌人的喉管饱饮热血，但却被弹幕压制在祭坛上。
“嘿！那个谁，炼金男孩快上啊，老娘子弹要打空了！”
“等他彻底失去神智进化为超级死侍，咱们就洗净脖子等人来收尸吧！”
苏晓智听到有人对自己说，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是个好听的女声。
对方似乎觉得自己有手段终结暴血死侍化的祭祀，语气坚定不移。
事实也确实如此。
苏晓智吟唱起最后的龙语，神色肃穆而又神圣。
这一刻，相较于祭坛上的野兽，他才像是可以沟通神明的祭祀。
太古先民的祭神之歌跨越万古而来，再度降临于这个小小的仓库之中。
一股至尊至力至德的神圣气息弥漫在祭坛之上，所有以鲜血刻画的炼金龙文都燃烧起来。
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所有的颜色都在褪去，五色祭坛变得漆黑一片，黑色的火焰静静燃烧，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热度。
化身小龙人的祭祀在火焰中挣扎着扭曲着，神色凄厉，发出濒死前最后的哀嚎。
但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只有悄然无声的寂静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那遮天的火幕就像黑洞般，吞噬一切，仿佛世界的终焉。
“这是你造成的？开了静音吗！！”
苏晓智听到那人再度开口，对方像是要开个玩笑缓和气氛。
声音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恐惧的阴影蒙在心头，挥之不去。
苏晓智没有说话回应，因为此刻他的身躯也在微微抖动。
他感受到了，那位至尊至力至德的伟大存在。
神灵真的注视到了这里，降下一缕气息表达愉悦，并收取了祂的祭品。
死亡。
祭坛之上的黑色火焰一下子消失不见，像是被神之手抹去，那至尊的气息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直到咚的一声脆响，所有人才如梦初醒。
一颗血色的粗糙晶石砸在祭坛上面，这是神灵的恩赐，祭祀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尼德霍格真的会归来吗，还是说祂从来没有彻底死过？”
苏晓智想起这个世界的2012年，或许那一天世界末日真的会如传说中降临。
他突然抬起头，眼底金色的熔岩流淌：“再上前一步，死。”
三米外，空气中的浅淡墨痕忽地一震，停了下来。
咔嚓！
齐刷刷的子弹上膛声，已经将死侍解决的卡塞尔精锐们将枪口调转，无声的威胁着。
“把枪放下，不然我献祭了她。”
苏晓智伸手一指，顿时血色的炼金龙文将那道隐形的身影缠绕。
“好汉饶命！我们都是大大滴好人啊！”
空气中的墨色荡漾开来，黑色的作战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开口却是一股大碴子味。
“东北人？”
苏晓智愣了，那是个漂亮的中国少女，大眼灵动，高挑明艳，乌黑的长发扎成了丸子头。
“对滴对滴！咱们华夏一家亲，都是误会，俺们跟这些器官贩子可不一路！”
丸子头少女拼命点头，乖巧地把手中的枪扔了出去，生怕自己被那黑色火焰给烧死。
“你们是谁，还有刚才那一切，都怎么回事？”
苏晓智明知故问，扮做一个意外觉醒的可怜人，对什么龙族什么混血种什么卡塞尔一无所知。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学生，现在是在完成暑假实践课，为全球人民谋福利办好事，妥妥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少女一脸认真，十分严肃的开口：
“就是学校里的同学比较特殊，类似于超级赛亚人，有超能力那种。”
“现在你也觉醒了，变成了我们中的一份子，而且还是贼牛逼的那类超级赛亚人，完全可以来我们学校上学。”
“你可以认为我们学校是哈利波特中的魔法学院，能听懂吗好汉？Harry Potter！”
丸子头指手画脚在解释，手舞足蹈很是滑稽，炼金阵法外，有人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苏晓智脸上的寒冰瓦解了，这少女实在有种缺失脑干的美。
他放松了警惕，这些人看来要招揽他进入卡塞尔学院，系统任务即将完成。
“可是我没钱上学。”
“没事没事，我们学校待遇很好的，像你这样优秀的超级赛亚……呸，超级混血种，学杂费全免，还会有奖学金呢！”
少女脸上现出喜色：“看来我们马上就是同学了，好汉，你能不能把这些龙文抹去，我瘆得慌！”
苏晓智思索片刻，毕竟是以后的学姐，还是温柔点比较好。
血色的龙文熄灭，炼金阵法黯淡下去，停止了运转。
少女松了口气，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欣喜，伸手将丸子头散开，青丝如瀑布般飞扬。
“苏茜那个小娘皮，每次给我扎头发都紧地像是把头皮薅下来，这样下去老娘迟早要秃！”
苏晓智听到少女在抱怨，好闻的檀香味冲入鼻腔，不知是洗发水还是体香。
他没注意到，少女从背脊间拔出冰冷的枪身，黝黑枪口掩藏在了发丝之间。
砰！！
血色染红了胸膛，弗丽嘉弹头瞬间汽化，强悍的麻醉药渗透皮肤血管迅速生效。
这是针对混血种和龙族专门开发的炼金物品，苏晓智肌肉麻痹直接倒了下去。
“好汉，看来你没看过《虎胆龙威》啊！”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他看到的是少女笑着对自己眨了眨眼，狡黠如猫。
“报告，危险目标已被击中！重复，目标已被击中，失去抵抗能力！”
……
苏晓智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安安稳稳躺在空调间里当宅男，在冷风中缩进被窝里亲眼见证智爷夺取冠军，兴奋地从床上摔了下来。
然后他就真的从床上摔了下来。
“哟！身体恢复的不错嘛，生龙活虎的！”
旁边有人调侃，声音很欠揍，正是丸子头少女，笑脸盈盈在削着苹果。
“是你！”苏晓智沉下脸，直接把头扭过去，四周洁白一片，看着是个病房。
他扯了扯手上的输液管：“这什么，你们给我下的毒药？”
“葡萄糖和营养液，你身体太虚，不能吃太多东西，容易像杜甫一样撑死。”
少女歪了歪头：“学弟整天脑子里想的什么，卡塞尔学院可不会对自己学生下毒。”
“但会对自家的学生开枪。”苏晓智呛了一句：“还有别叫我学弟，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加入你们那什么赛亚人学院呢。”
他现在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莫名其妙就被人打了一枪，差点以为自己要嗝屁。
“真是可惜呢。”
少女忽然拉开帘子，明媚的阳光照亮那张坏笑着的漂亮脸蛋，虎牙亮晶晶：“那我们只好把你丢下去了。”
舷窗外碧蓝的天穹澈如琉璃，飞机行驶于万丈高空，在云海中穿梭，驶向大洋彼岸。
“想不想试一下免费的高空飞人，为了保证足够的刺激感，我们是不提供降落伞服务的哦！”
少女把脸凑过来，像是在恐吓，神色却说不出的期待和激动。
“飞你个头啊飞！”
莹白的脸蛋近在咫尺，苏晓智恶向胆边生，啪一下直接撞了上去。
少女直接被撞蒙了，洁白的额头出现红印子，力气不小。
“嗯，味道真不错。”
苏晓智嚼着削好的苹果，汁水四溢，是趁着某人发呆时抢来的。
“学弟你……很勇哦。”
考虑到对方是病人，少女松开了手里的水果刀，咬牙切齿地笑：
“学院里追求我的人不少，看在学弟有几分姿色的份上，要不要姐姐给你留个位子？”
“谢谢，但我没有家暴的爱好。”苏晓智投降似的把手抬起来，上下瞥了几眼：“而且看起来贵学院男生的眼光似乎不太好。”
“要是你在卡塞尔学院里说这种话，可是会被男生们揍的。”少女重新握住了刀。
“只要不被用枪指着就行。”苏晓智无所谓地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我没告诉你吗，我们学院在美国，枪支合法，学生们人手一把，睡觉时候都会在枕头下面垫把刀呢。”
“听起来是个充满了疯子和怪物的地方啊。”苏晓智笑了起来：“我突然有点喜欢这个学院了。”
觉醒了血统后，苏晓智就发觉自己内心深处就有种嗜血的战斗冲动，铭刻在龙族的基因之中。
“学弟果然很适合卡塞尔学院啊，所以——加入吗？”
少女递上一个iPad，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屏幕上两个英文单词流光溢彩。
YES/NO。
“其实，在你们发现我之后，我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对吗？”
苏晓智抬头，看着少女漆黑一片的眸子，就像是自己未知的穿越人生。
“因为我们都清楚，当血统觉醒后，属于普通人的大门就再也无法打开，我们亲手关闭了过去的人生。”
少女声音轻微，语气却如生铁般坚硬：“回头的路早已封死，我们所能做的，唯有手握刀剑奔赴战场，捍卫属于混血种的荣耀和生存。”
“我们可是……异族啊！”
“异族吗？”
苏晓智突然笑了，他闭上眼睛，书中所有的剧情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一一浮现。
那些在书纸上泛黄的人名，那些抱着遗憾落幕的故事，那些让人痛骂狗贼的结局，那些早已埋葬在记忆深处褪色的青春。
“我一定要亲手，改变这个世界啊。”
当苏晓智再次睁开眼时，金色的瞳孔熊熊燃烧，他伸手如君王紧握自己的命运，力量之大令屏幕裂如蛛网。
“我选择——YES！！”
这操蛋的世界，准备好迎接，我的到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