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宫先生,以后请多帮助
那夜的酒吧经历太过糟糕,以致顾濛濛再也不愿意提起。当时要不是宫承胥在,恐怕那个男人已经对她……
将脑海里的画面摇走,顾濛濛收回心神,继续刷题。刚刷完一套试卷,自习室对面的座位就坐下来一个人。
似有感应般,顾濛濛抬起头。
是夏剑臻。
她低下头继续写题目,好似没看见对面的男人。
可是他却轻柔地叫了她一句,“濛濛。”
“这次我回家一趟,是因为我妈生病了。”他的声音很低,略带沧桑,顾濛濛的手不由捏紧掌心的笔。
思索两秒,她对着夏剑臻说道:“我们出去说。”
图书馆的自习室里还有很多的同学在自习,虽然他们两人的声音很小,但已经吸引好几个人的目光投射过来。
……
图书馆的3楼有一个开放式的大平台,因为较为空旷,在寒冷的冬季很少有人去往,所以顾濛濛和夏剑臻来到了这。
“阿姨生的是什么病?”一走出温暖的自习室,顾濛濛就担忧问道。
夏剑臻说出病名,随即坐在台阶上,拿出一根烟,点燃,“我这次回去,她问起了你,问我你怎么没有和我一起回去?”
顾濛濛垂下头,看着他。
“医生说,她可能就这几年的时间了,她自己也知道。她说,她很想看着我们结婚。”夏剑臻深深吸了一口烟,缕缕烟雾充盈在肺腔。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顾濛濛不愿在此刻对夏剑臻讽刺或冷漠,但她轻声细语的嗓音,却说着令他最心揪的话语,“你可以带其他女孩回去见夏阿姨。”
夏剑臻眼神沉沉,带有一丝狠意问道:“如果我妈说,必须是你呢。”
顾濛濛捏紧身侧的拳头,不习惯这样带有压迫性的夏剑臻。
“濛濛,还记得当年你爸吸毒,回来抢钱时把你妈打进医院抢救,当时住院费十多万,是我妈为你垫付的,你对我妈说过什么?”
顾濛濛当然记得夏阿姨对她有多好,当年她那么小,那么无助,活在失去母亲的惶恐中,是一位高贵的夫人也就是夏阿姨,帮助了她。
后来,她还认识了夏阿姨的儿子,夏剑臻。
曾经稚嫩的她,流着泪说过:“阿姨,我妈妈的命是你给的,我的命是我妈妈给的,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可是你已经和陈繁星在一起。”顾濛濛浑身的力气仿佛蚕丝般被抽走,夏剑臻这般压她,令她的心沉甸甸的,身子轻飘飘的。
“给我时间,我会和她断干净。濛濛你相信我。”说着,夏剑臻站起身,按住顾濛濛的肩膀,俯身,想要在她额头……
顾濛濛撇开脸,行动上十分抗拒。
夏剑臻大拇指在顾濛濛额头上重重擦拭了下,深沉的嗓音许诺道:“濛濛,我是你的,没有人能抢走。”
不,他们两人都是自由的。顾濛濛很想如此反驳,却因力气尽失,嘴巴动了动,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夏剑臻走了,顾濛濛站在寒风中,浑身冰凉。
不知站了有多久,在快要被冻成雕塑之前,她回到自习室,眼睛看着题目,却再也做不进任何一道题。
走出图书馆时,顾濛濛深呼吸一口,定住心神,终于决定拨出宫承胥的手机号码。
手机拨通音“滴”“滴”地响,顾濛濛不由紧张起来,心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提到嗓子眼,就在她想要退缩挂断手机时,手机接通了。
……
鼎新科技集团,科研楼的小会议室里,宫承胥正同三位芯片科研骨干在研究方向,他的手机常有来电,但他一般是直接忽略。
然而,当手表上显示来电是某个特殊的人时,他对另三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接起电话,那端轻柔如白云的嗓音传来,“宫先生,你现在忙吗?”
“当然不忙。”宫承胥很喜欢她的声音,像棉花,像羊毛,像一切温暖蓬松的东西。
他放下了笔,对另三人使了个眼色。
三人识趣地离开小办公室。宫承胥转动黑色皮椅,面朝向窗外。天空蔚蓝,悠悠扬扬几朵白云,这是个好天!
“我有点事想找你,好吗?”她轻柔问道,嗓音带有些紧张与敬怕。
“可以,你来鼎新的科研楼找我。”
……
自那夜酒吧分别后,顾濛濛连想都不敢想起宫承胥,只因为自己做了那般事……
走在科研楼楼下的石子路上,顾濛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小心点。”眼看顾濛濛快要一头撞进植被绿化带,宫承胥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拉住她的手臂往回带。
虽然两人身体并没有相贴,但距离已是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过于亲密。
顾濛濛白皙的脸庞上,一抹红粉悄然晕染开,连带白嫩的耳尖都染上颜色。
她不由想起了那夜酒吧,她对宫先生的不礼貌举动。
原谅她吧,她当时真不是故意的。
“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宫承胥问,带有责怪,又似宠溺。
“我在想,宫先生你上次说的,我们假扮男女朋友,还可行吗?”她不愿如此轻易就被夏剑臻拿捏。
至于夏阿姨那边,她会亲自去找夏阿姨说明。一码归一码,该她还的她会还。
闻言,宫承胥低低的沉吟一声,似在思考,顾濛濛的心也不由随着这声低吟提起来。
几秒的沉吟过后,宫承胥淡淡地说道:“我说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
顾濛濛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连带脚步也轻快起来,她走在前方,转了个圈,倒退着走路,面朝着宫承胥说道:“宫先生,以后还请你多多帮忙。”
“嗯?”宫承胥眉头微皱,作不愉快状,冷冷问道,“还是宫先生?”
顾濛濛似懂非懂,好一会反应过来,明白这话的意思,原来绯红的脸庞不由更红了。
她低垂着头,呐呐的出声,喉咙里却好似被卡住一颗大石子,声音低弱如蚊。
宫承胥微微低下尊贵的头颅,带有倾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