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特祭坛画》

扬·凡·艾克

（Jan van Eyck，1390—1441）

1432年

木板油画

350厘米×460厘米（打开）

根特，圣巴夫大教堂

同行艺术家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只为一睹扬对油画颜料的惊人运用。坊间传闻他其实是油画技术（使用油充当颜料黏合剂，而非数世纪以来用于蛋彩画颜料的蛋黄）的发明者。尽管这一传闻并不属实，但扬的确很早就娴熟掌握了各种油画技巧：表现光影，以及平滑过渡色彩，使画作表面光滑如镜，无比精准地呈现自然世界。《根特祭坛画》是他最早的杰作之一，也是早期文艺复兴艺术的重要典范。

祭坛画的外侧多用一种单色技巧——灰色单色画法绘制，包括天使向圣母马利亚报喜的主要场景。捐赠人的肖像则是例外，其色彩与圣施洗约翰和圣福音约翰（John the Evangelist）的仿石质雕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材料成本较高，雕塑式祭坛装饰往往昂贵得多，不过，扬别出心裁地描绘了五尊仿石质雕像，使得绘画艺术在与雕塑的较量中胜出。祭坛画顶端绘有《旧约》中的先知撒迦利亚（Zachariah）和弥迦（Micah），还有一对女先知。

祭坛画在盛典上打开之时，观者得以尽享一幅从尘世穿越至天国的绚烂图景。下层中，一群圣洁之人向生命之泉及上帝的羔羊聚拢过来。天使们围在祭坛周围，摆动香炉并展示基督受难的刑具，包括柱子、鞭子、长矛和十字架。圣灵从上方降下。

最新研究再次有力地证实，祭坛画中描绘“朝拜羔羊”（Adoration of the Lamb）的部分是顾客最初委托的作品，且委托对象是扬的兄长胡伯特·凡·艾克（Hubert van Eyck）。后来，若多库斯·维德将其买下，在胡伯特已经辞世的情况下，雇请扬来大幅扩展祭坛画的内容。人们随后在画框上留下铭文向两位艺术家致敬，其中有关胡伯特的铭文称“无人能出其右”。

扬于1432年完成这幅祭坛画。此前，他已是布鲁日公爵“好人菲利普”（Duke Philip the Good）的贴身男仆——国王的私人助理——和宫廷画师。《根特祭坛画》应该是他的第一幅大型画作。扬早年接受过泥金装饰手抄本的创作训练，并将细密画家的绘制技能及对细节的关注带到这个尺幅更大的项目当中，在祭坛画的上层取得了瞩目的成果。他记录下大量细致入微的观察，从珠宝和金属上闪闪发亮的倒影，到织成锦缎的金线，再到人物的一绺绺发丝。总体而言，扬的油画技法，无论是运用光影过渡营造的立体错觉，还是用油基颜料实现的强饱和度与高亮度，在他那个时代都是前无古人的。

《根特祭坛画》（打开）

《根特祭坛画》（关闭）

祭坛画上层，圣父上帝在圣座上做王，头戴教皇的三重冕。其脚边放着一顶王冠，代表向画面下方的尘世的过渡。圣母马利亚和圣施洗约翰分列两侧，他们是人类面临末日审判时的主要代祷者。三者衣冠赫奕，珠宝华丽，衣料上乘。

他们两侧是天使合唱团和亚当与夏娃的裸体像。在深色背景的衬托下，亚当与夏娃的身躯具有近乎实体的质感。亚当站在观者头顶上方的一个壁龛里，脚趾探出画板的边界，进一步增强了他是一个真人的错觉。扬绘制的这些裸体像毫无修饰，比例和身材十分自然，开欧洲北方文艺复兴绘画的先河，与深受罗马古代文化及其理想美标准影响的意大利艺术截然不同。这些人物共同构成了人类从堕落到获得救赎的整个过程。

扬·凡·艾克

（1390—1441）

《根特祭坛画》（打开）

143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