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光棍们也要期中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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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体现出A中江滨分部学生无暇他顾特点的则是“厕所文学”，也就是厕所墙上乱涂乱画的缺乏。如果把先前初中那破烂厕所墙头的信笔涂鸦集结成册的话，倒是可以出一本难登大雅之堂但话糙理不糙的文集的。可惜大部分厕所文学因为太过下流，他也不敢多记，就记得有句“书到用时方恨少，屎到临头纸不够”了。要是自己上厕所的时候也顺手拿了支笔——话说那些人为什么上厕所还要带笔啊？这还真是“厕所文学”背后值得深究的一个未解之谜——又敢学宋江在浔阳楼的所作所为的话，那自己要么写“在厕所，不止两种茅塞顿开”，要么就写“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但这里好过围城”了。推开门后监考员当然没给他好脸色看，还在厕所里搜了他的兜，又像在机场一样在他身上乱摸乱拍了一阵。

因为期中考打乱了本用于上课的时间，所以为这个周末布置的作业也相对出奇地少，荆鲤得以度过一个近乎无忧无虑的周末。换做是几年前他在整个周末都会为未知但即将揭晓的成绩而忧心忡忡，但最近他顿悟了，考试成绩其实几乎在“考试时间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的广播声中就已然注定，最强烈的忧心忡忡也不能让分数多哪怕0.5分。明白这个道理比作业少一些都还让他轻松，但在回学校参加周日晚自习的路上，他还是感到腹腔里有什么东西被提了起来，直顶得他喉咙难受。

他在暗无天日的走廊上路过一间间从前后门玻璃和墙顶气窗里透出惨白灯光的教室，直到在一间同样惨白的教室门口。没有多少活人气息的教室里坐着荆鲤一大半的同学，他们都如缺水的花朵般耷拉着头愣愣地看着各自面前的一张东西。当时荆鲤尚沉浸在周末的轻松愉快中，突然感受到如同葬礼般沉痛的气氛并不能让他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只能像出席葬礼一样尽量使表情凝重些，直到见到自己的试卷和成绩条后，才痛苦地意识到丧钟也为他而鸣！

如同一个闯下弥天大祸的孩子般，他感到大难临头，而那时还是十二岁的他在即将过去的童年里却还没有闯下诸如打碎窗玻璃、用鞭炮炸人、落水和用BB弹玩具手枪差点打瞎同伴眼睛之类的大祸，于是这种初次大难临头的震撼就更强了。接着很自然地，他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父母放过和原谅他所闯下的“大祸”。他知道光是在父母面前认错是不够的，但只要有痛改前非及保证不再犯的保证，也许父母的怒气还能被浇灭大半。当时他轻率地为自己定下了在下次大考中各科都考到百分制的85分以上，名次进步300名的宏伟目标。定下这个目标后，他仍然感到痛苦沮丧，却又有了种哀兵必胜的痛快，仿佛这些宏伟目标已然实现，大仇已然得报似的。所以他坚信今天的苦通向明天的甜，所以痛苦和痛快才能在他身上如此地并行不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