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段狗屁倒灶白日做梦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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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四月事月(3)

最近荆鲤发觉自己在与老师和同学的关系上似乎正待在X=-2a/b,Y=4ac-b^2/4a (一元二次方程最优解)的位置上,既不因与老师走得太近而被同学冷落,“高处不胜寒”和被老师过度关怀,也不因与同学过于沆瀣一气(荆鲤特有的用词夸张)而受到老师的“重点关注”和被同学弄得近墨者黑。毕竟他虽决定要在身边“群魔乱舞”的同学中显得不那样显眼,但不久也发现有些事情他还真没法与这些人不分彼此。

就比如在熄灯后的“活动安排”上吧,他只想洗漱完后上床睡觉,而他们居然还要从阳台上吊根粗麻绳下去开始夜游校园,甚至还有地道逃脱项目,因为他们在校园的某个角落发现了一条敞开着、才通人且通往校外一条河沟的排水暗渠。对于这类事情,荆鲤只得委身当条比目鱼,只管两眼瞪天,对身旁的烂泥假装看不见。现在他很享受这种处于同学和老师之间的平衡状态,正好能容下一张平静的书桌。沉下心来学习后他也有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逐渐适应着眺盼的教学方式风格,想必突破瓶颈然后轻车熟路也快了吧。

不过现在他真正轻车熟路的是回宿舍的道,尤其是在九点半下晚自习困倦得神志不清之时,眼都快睁不开的他发觉自己已身在寝室里了。头晕得实在厉害,熄灯前实在学不了了,于是便在寝室房间尚大亮的时候就躺上了床。而即便是熄灯后阳台上也还是灯火通明,弄得他眼皮子底下明不明暗不暗的困扰不已。想起荆蓟说她即便在彻夜长明的硬座车厢里也能安眠,他只得将眼皮闭得更紧了。

忽而一声平地惊雷般的咆哮将他刚酝酿出的睡意给驱散大半,但他倒也没怎么被惊骇到。从初中住读起,这种在宿舍上演的“石壕吏”他就见多不怪了,室友为了避免被“石壕吏”捉去,也懂得在熄灯后夜谈时应“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那时节也不兴在被子里打手电筒,毕竟被子遮光的效果同灯罩相差无几。何况学生都不再备手电筒改用便携式台灯,要熬更守夜赶作业的也就提盏便携式台灯钻进衣柜里去关上柜门。车胤怎么都不会想到如今囊萤夜读囊的是读书人。

咆哮声愈加响亮,荆鲤再无法在回忆中求得安宁,就非常烦躁地从床上立起身来,只见寝室门内是两个室友,正与门外三个打着手电的宿管在那里吵得不可开交,晃动的手电筒光柱和挥舞的膀子令这一幕透出更多乱劲来。

“没得啥子事……”荆鲤趁手电光没射在自己身上就又躺下了。眺盼的学生能与宿舍“石壕吏”相持不下,但在初中,室友们可是像小鸡怕老鹰一样怕宿管破门而入。某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宿管突然进来,把裁纸刀、水果刀连同剪刀指甲刀一起搜走了,一时人人自危,各人都在盘算校园里一定是出了人命,眼前几乎就要出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流一地的场景。不久学校张贴出上级要求严查严管管制刀具的告示,大家对“重大消息”翘首以盼的心才算收进胸腔里,只是还疑心何以指甲刀也成了学校绝不归还的“管制刀具”?

早上天降甘霖,早操不用做了。荆鲤正趁这多出来的二十多分钟趴桌补眠,后脑勺却被拍瓜似地打了一下。

“老师喊你过去一哈!”那粗鲁的同学得意洋洋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