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污染
夜色已深，南都璀璨的霓虹灯光却仍未疲惫，照在街上一对正在彼此摩擦的男女身上。
不知多久后，一个肮脏的胶套扔在了地上，这对男女便各奔东西，寻找新的消遣。
房间里。
老人翻了个身，嘴角带着笑意，渐渐熟睡。
他没有发现，两个陌生的男女，莫名出现在了自己床边。
……
“回来了，我们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安亦菲欣喜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该死的叛徒应该没有想到吧，我竟然还活着！
而在她身旁，李维却没有时间去高兴，而是拼命去记忆门在最后关头说的那句话。
直觉告诉他，这很重要。
不知过去多久，当彻底背下那句话的他，回过神来时，就发现已经站在了南都的大街上。
......
深夜的寒风吹拂。
劫后余生的两人呼吸着南都空气中夹杂的烟火味，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安亦菲那只雪白柔软的手依旧放在李维手中。
一男一女两位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异性，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李维转头，就对上安亦菲那双好看的眸子。
那张清冷的脸竟绽放出一个笑容。
下一刻，安亦菲就主动贴身上前，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到肌肤紧贴的地步。
但可惜的是，她的手中还握着武器。
......
将李维按倒在地后，安亦菲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贴在他的脖子上。
“不要试着掏门！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安亦菲逼问道：“你到底是谁？”
李维举起了手枪，对准她的要害，尝试蒙混道：“我不记得了。”
“你不要太看不起人了，我好歹也是心理调查员，从你之前在脑中世界的种种反应，我就知道你没有失忆！”，安亦菲的俏脸上，有一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神色。
李维上一次见到这种表情，还是女朋友要查他聊天记录的时候。
谁能相信，一个连电脑死机要重启都不知道的家伙，竟然自学了解密，黑开了他的手机！
他知道，靠敷衍是对付不过去了，索性嘲讽道：“我早就说过了，我来自魔都！”
直到现在，他都还觉得自己是穿越到了异世界，毕竟之前从没有人告诉过他关于【旧日】的事情。
所以当安亦菲开口回答后，李维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空白了。
“魔都已经失落43多年，早已彻底化为诡异世界【旧日·地球】的一部分，你怎么可能是来自那个地方？”
旧日·地球。
这个称呼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但李维还是不愿相信，抗拒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安亦菲接下来的话，毫不客气的打破了他最后的期盼。
“它还有个名字叫上海是不是？是曾经华国最发达的城市之一，另外还有北平、羊城.......”
这一刻，某种超越了时光的可怖感自脊骨蔓延而上，让李维汗毛倒竖。
这不是异世界！而是未来？
那么他到底是穿越，还是说只是经历了一次漫长的沉睡，在四十多年后的今天苏醒。
他忍不住问道：“21世纪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亦菲对这个问题有些忌讳，但想了想后。还是道：“它疯了。”
疯了？
一个时代疯了，这是什么形容？
李维无法理解，但是不管他怎么问，安亦菲都没有再回答，对这个问题明显非常忌惮。
......
“看来，他真的没有说谎。”
仔细观察李维后，安亦菲在心中得出了结论，紧跟着就感觉到了无比的困惑，忍不住追问道：
“你难道是那个时代流行小说里写的穿越？还是说你只是一段被李维挖出来的真实历史？他还在不在这具身体里？”
李维没有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天上那碎裂成数十块，散发着凄美光芒的明月。
所以，这月亮也来自地球？
它又经历了什么才会碎成这样？
他熟悉的一切，真的都不在了吗？
离开故乡只会让人惆怅，因为还能抱着一份美好的期盼，但是失去故乡却会让人悲哀，甚至让人绝望，让人感受到海啸般的孤独感。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窒息的时候，安亦菲那双漂亮的眼睛靠了过来，与他对视道：“你没事吧？”
当视线集中在了那双眼睛上，李维瞬间失神。
在如此近距离下，他终于看清了这位女性调查员眼瞳深处，那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虚幻门扉！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从其他人的身上，看到门这种东西！
李维被深深吸引了。
被他这样看着，安亦菲有些发毛，握住匕首的手也开始用力。
但很快。
她就察觉到了某些异样，那张娃娃脸也变得更加清冷，道：“想不到你现在还有这种心思。”
李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怎么说我也是个成年男人，有这样的反应很奇怪吗？”
她终于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动作到底有多么亲密。
在她心中，李维的危险程度，恐怕已经下降了好几十个百分比。
毕竟好色的人，一般都是正常人。
一个男人，要是不好色的话，那问题才大条了。
但当察觉到有什么在抓自己屁股的时候，安亦菲面色一寒，怒喝道：“把你的爪子那开！”
他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不是你在摸我吗？”
两人面色一变，同时往后看去，就发现一根畸形的尾巴，不知何时从安亦菲左腰上长了出来，如同一条蠕虫，正在女孩的身上乱爬。
血肉异化，产生自己的意识，并且试图脱离母体，这是典型的污染特征。
“糟糕，我要畸变了！”，安亦菲连忙站了起来，纤细的右手轻轻对着虚无一抹，召唤出一个湛蓝色，充满了科幻感的虚拟光幕。
在一阵字符滚动的操作后，那光幕竟然凭空生成了实体的机械原件，飞快的拼接成一块类似VR眼镜的东西。
安亦菲把它带在头上，便开始全力压抑自身污染。
当然，只是在她自己看来是这样。
李维分明看到，她从虚无中召唤出了一个和她面容一模一样，但是又长出整整23个怪异肿瘤的脑袋。
在那些肿瘤的夹缝中，还生长着一个个白点脓包。
而安亦菲则亲吻着那颗脑袋，将某种特殊物质给渡送过去。
……
皎洁的碎月高挂天穹。
在石板街道和高楼大厦中，红雾笼罩，霓虹闪烁，雪白童真的脸与丑恶狰狞的脸相吻。
她们的瞳中，都有一扇门的幽蓝色门扉的虚影。
这一幕，有着让人窒息的美感。
差不多三分钟后，安亦菲腰间的尾巴不再生长了，但是也没有消失，而她的脸色则变得异常苍白，整个人踉跄着，站都站不稳。
就在她要跌倒的时候，李维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