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玄都钓鱼
“读书人的事,如何能说的这么浅白?”城隍仍在小声胡诌。
鲁逊正想发火,身后突然传来大量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一群步卒正拥着一个骑马的官员,径直往码头赶过来。
还真来了?
鲁逊回头看贼船。应该是发现来人了,贼人加紧解掉绳索,跳上船就准备往河心走。
那骑马的官员来的快,看见船要跑,便大声呼喊道,“官差临检,速速靠岸下船!”
这官员不喊还好,这一喊,那艘贼船也不管船客的哄闹,反而溜得更快了。
眼见贼人就要跑掉,官员气的连连顿足。
这时,官员突然发现,那艘原本离开码头的贼船停住了,而且慢慢再往回走。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机会难得,官员对着士卒大吼,“小的们,别放走一人!”
士卒领命,立刻乌泱泱地冲向码头。
此时,船上一个精壮的灰衣汉子,正在大声怒吼船员,“你个蠢货,往河中间划!”
船员见他已经去怀里摸刀,十分害怕,哭丧着脸道,“我们就是在往河中间划啊…”
眼见官差已经就要冲到码头,而自己的船还在码头靠近,灰衣汉子当机立断。他几下脱掉身上的棉衣,直接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中。
见他跑了,好几个贼人有样学样,也是脱掉棉衣,一头跳进水中
“有贼人跳水了!”
士卒们冲到码头上,船也靠码头了。几个不会水的贼人见头领跑了,成群的官差又围住了码头,已经抖成软泥。
“快,将船上的人赶下来,去追那个跳水的!”
骑马的官员到了码头,忧喜参半。喜的是自己来对了地方,抓到了贼人。忧的是天黑水深,逃掉的贼人恐怕不好抓回来。
士卒们很快将船上的人全部赶下来,部分水性不错的士卒提着灯笼驾着船,去河中搜寻贼人。
月亮在身后,河面一片漆黑,灯笼又能照亮多远?
“说,你们一共几人?”一名的士卒将刀架在一名贼人脖子上,已经开始就地审讯。
“禀老爷,一共七人。”贼人已经被吓破胆,问什么答什么。
“你们头领是谁?”
“吴老三。”
“人呢?”
“跳河跑了。”
官员扫了一眼,脸色更难看了。被抓住的贼人不过三人,连着贼人头子跑了四人。
“你们还有同党吗?”官差继续逼问。
“有。”
“多少人?”
“七八十人。”
官员听得心头一凛,还有这么多的贼人!那跳河的贼人要是跑掉,肯定回去通风报信。
不,还来得及!
他立即对着地上的贼人喝道,“我是泗水县令,你带我们找到其他贼子,本官免你一死。你要是敢知情不报,本官让你生不如死!”
“可…可是…”贼人磕磕巴巴。
“可是什么!”
“可是,小人不知道路哇。”贼人见县令脸色铁青,连忙磕头,“都是头领带我们去的,路线也只有他和他的心腹才知道。小人只知道那附近有很多芦苇。”
泗水县令心中发凉。先不说如此多的贼人跑掉,自己少了一功。就是想想如此多的贼人,又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自己竟然让他们跑了!
这时,已经有不少百姓知道贼人杀人越货的事情,无不后怕不已,纷纷来到县令大人面前磕头,“谢谢青天大老爷!”
“大老爷救命之恩,小人铭记于心!”
…
泗水县令脸色苍白,只觉这些感谢声格外刺耳。
鲁逊和城隍都是听力卓绝,将泗水县令那边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
城隍也是一张老脸苍白,巴巴地望着鲁逊。
鲁逊看也不看城隍,转身对玄都说道,“玄都,想钓鱼吗?”
刚才就是鲁逊让玄都用一根藤蔓,将那艘逃掉的贼船硬生生拉回来。
那逃掉的四个贼人,就躲在码头不远处的芦苇中,凭着一根芦苇杆藏在水底。
若是让官差去寻,怕是一夜也找不到一个。但鲁逊一眼望下去,这四个贼人就是釜底游鱼。
……
已经将三名贼人五花大绑,百姓也一一做了甄别。就是河上的的搜寻,始终一无所获。
“唉!”
泗水县令正在叹气,突然半空传来“啊”的一声,一个湿漉漉的汉子“嘭”的一下,摔在自己身边,半天没法动弹。
“这…”县令瞪大眼睛,望着那汉子。
不一会,天上又是几声惨叫,三名湿漉漉的汉子摔在人群中。
“那个是吴老三!”县令喝问那名已五花大绑贼人。
贼人畏畏缩缩地看了眼第一个摔下来的汉子,“是他!”
“好!”县令意气风发地一声大喝,“小的们,就地审,一定要把他们老巢给我吐出来。”
县令又叫来一个亲信,让他拿着自己的手令去衙门请援。
等差役将百姓送走,码头就剩七个贼人和士卒。
县令对着手下道,“我过去一趟,你们不用跟过来!”
刚才那天上飞人的一幕,士卒们无不惊奇。有士卒曾跟着县令去过城隍庙,大概明白一些,就将猜测在士卒中传开。
是以士卒虽然好奇,但也没人啰嗦,纷纷称是。
县令整整衣冠,独自走到树林一处僻静处,弯腰作揖道,“下官感谢城隍大人,城隍大人义举,本县必刻碑记载。”
鲁逊和城隍隐在县令身后,听到他的说话,城隍非常自得。
“若是城隍大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下官有些问题想要讨教。”
见县令请求现身,城隍看着鲁逊,想征求意见。
鲁逊本来想着让城隍显形,自己就不要露面了。可他一下想起,玄都还需吸收香火化形,这不正是机会。
“走吧,我们一起去会一会泗水的父母官。”
泗水县令对着空气一顿自白,也没个人影出现。想着城隍可能走了,正懊恼自己应该早些出来感谢。突然就听见身后传来笑声。
回过头,他看见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人向自己有来。那老者一身黑袍,银发白须,可不就是梦中的城隍?
他赶紧上前几步,向着城隍又作揖,随后苦笑道,“城隍大人的字谜,下官是反应好久才解出来。”
这一下就说道城隍的痒处了,哈哈地笑着道,“没有现成的,老朽也是临时编的。”
“哎呀,现编的?大人果然厉害!实不相瞒,那半青半紫是素,去掉一竖是云,可那丈夫入席,下官实在没想出来。都是素云二字结合,下官就来素云渡试试运气。”
“这丈夫,是汉,汉字进入席字里,可不就是个渡?”
“城隍大人好文采!下官甘拜下风!”
“哪里哪里,大人能破解两个字,亦是文采斐然。”
……
鲁逊看着两个人商业互吹,说的是越来越肉麻,不禁咳了一下。
听到声音,县令这才往鲁逊这边扫了一眼,神色不悦地道,“大人这位跟班有些不知礼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