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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匆匆十年
月母听了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升起月华直接回三十三重天去了。
昊天想了想,带众人来到了玄天殿,玄天殿里如今尸横遍野,宫殿也被毁的七零八落。被困的黑龙早已破阵而出不知去向,唯一算的上安慰的就是寻木未被破坏。柒一将李景舟突然闯入大肆杀戮之事说了一遍,巫族众人看着被破坏的困阵面面相觑,他们认出这是茶衣的手笔,只是看着她如今闭口不谈,不知当问不当问。
昊天并未多问什么,起手请地府的人安排牛头马面来接引逝去之人的魂魄。都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倒是没有这个意识。
只是那些逝去之人本是有些造化在身,如今无端横死又入轮回前途未卜,免不得心生怨怼,当牛头马面井然有序的接引时,那些魂魄竟如同脚下生了根,迈不动脚步。
巫族之人以巫祝化解一凡,有魂魄试着抬脚,却也无济于事。
茶衣缄默的看着,她如今处境尴尬,空有神通却道法未成,是以三十三重天并未出现她的道场,这在众神眼里便是她德不配位。
加上她帝姬的身份,天宫不能居,青丘因着上神法相也不能居了———她若以神体在青丘立道场,加上帝姬的身份,难免被有心人钻营,不论自成一脉与天宫对立还是分裂青丘父亲的权威,都不是她想要的。
天大地大,她竟是无处容身了..思绪纷乱间,巫族啊墙以术法沟通到那些魂魄尚有心愿未了,便和众人一起商议寻找他们各自的亲人了却他们的心愿,好渡他们入轮回。
众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在地府生死门前立一座望乡台,此事还需得地府同意,就在十殿阎君过来之时,天空出现一道五彩霞光,自上而下落在茶衣身上,只见一头九色鹿立于高空,角上挂着金铃,脚下步步生花,他停步立于云空,竟有自成天地之相。众人一阵惊艳地看着他,就听他清亮的声音在云空响起:“青丘瑶华可在?”
茶衣上前一步微微颔首,“瑶华在。”
“瑶华尊者法相已成,然道法尚缺,太元圣母娘娘命我特来接引你入泰山修行。”茶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想起什么,转身看着巫族众人和昊天帝及夏青他们,就听得九色鹿说道:“尊者他日自有你的使命,他们也都有各自造化,切不可因一时心绪多造因果误己误人。”
茶衣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向众人施礼道别,然后立身向云空而去,足下莲台流转着华彩,在天地之间熠熠生辉。
众人目送她离去,一时间竟想不起她来时的模样。
九色鹿转身,脚下生起祥云,茶衣紧跟其后。一路上,云雾缥缈,风声在耳边呼啸。茶衣望着前方的九色鹿,心情复杂,太元圣母娘娘早不问世事多年,当年不周山倒塌她都不曾出现,自己和德何能能得她青眼。怕是少不了九色鹿在其中为他周旋,只是平生并无交情,他一次两次的助她,她竟无以为报。
九色鹿并不理会她的心思百转,自顾向前,不知飞了多久,一座雄伟的山峰出现在眼前。山峰高耸入云,山间飞瀑流泉,奇花异草遍地。
九色鹿停在山腰处,说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茶衣郑重地向九色鹿道谢:“多谢尊者一路引领,此恩茶衣铭记于心。”
九色鹿微微点头,说道:“不必挂怀,进去吧。”
说完,九色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茶衣深吸一口气,抬步向山中走去。山路崎岖,她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不多时,她来到一座洞府前。洞府外有一层淡淡的结界,茶衣尝试着靠近,却被一股力量轻轻弹开。
她定了定神,运转体内法力,再次靠近。这一次,她成功穿过了结界。
洞府内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四周皆是水的形态,她立于其中,仿佛也是水的形态,茶衣心中暗惊,这奇妙的景象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缓缓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佛与周围的水融为一体。
突然,一个空灵的声音在洞府中响起:“水是这样的么?如果不是,该是怎样?”
茶衣四处张望,却不见说话之人。她定了定神,静下心来感受着周围的水之气息。
那些水仿佛有生命一般,喜时柔和升空化为气,忧时黯然化为雨,悲时汹涌澎湃化为洪,怒时冰封千里化为霜。“水本无相,喜怒何来?”
“水本无相,喜怒何来?”茶衣迷茫的低语。
“水本无相,喜怒何来?”茶衣迷茫的低语。
“不,水无形却有相,你看那江河湖海,波涛汹涌是一种相,风平浪静又是一种相。若是有人搅动,那水面可是一片慌乱之相!”
“水无形,却有相?”茶衣再次呢喃着,她有些迷茫,她觉得自己和水一样,是没有根源的。
可是没有根源之物,怎么会有相呢。
山中不知岁月,就在茶衣独自在泰山中修行时,世事也是百转千回,先是重华几番寻她不见,设法台禀天地求娶九尾狐族帝姬,青丘以不入世之名拒绝;
后是涂山氏举族放弃传承入世与人皇结亲,最后是人皇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贤名远扬,尧帝退位让贤美名响誉四海八荒。
十年弹指间,茶衣出山时,人皇禹的孩子已是十岁少年郎,南山的小竹楼,幺幺与茶衣再次相见却并不值得幸喜。
幺幺:“帝姬如今风光了,竟是连杯茶也不愿施舍与我了么?”
茶衣坐在在曼陀罗前的竹椅上,本在看花蕊,知道她来了,猜测她的目的,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听得她这么说,轻轻抬眸看她,却并不搭话。
幺幺看着她这么平静无波,突然就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几番筹谋得到了人皇重华,她这般姿态倒显得自己上赶着捡了她不要的,心里想着,她便来了火气,不由得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