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小的，也很可爱
陆适刚刚来到这座东山的悬崖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片桃林，桃林中心的花圃，处处透着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就是这片桃林在秋天开花，这明显违背了自然规律。
虽然修为强大的妖物，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然规律。
其中的大妖，如同人族大能一样，甚至能够改写法则。
不过，他和徐妙云要斩杀的这只桃花妖，显然不可能如此强大。
这整片桃林，那株从地底钻出来的巨大桃树，都远远超过了普通妖物的能力。
对于一只可能只是刚刚化形的妖物来说，改变自己，尚且有难度，更不要说改变一整片区域的生态环境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陆适无法用灵识，联系上自己体内的小蝠妖。
这就更加不合理了。
蝠妖就住在他体内的神识洞天中，几乎相当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感受不到小蝠，就相当于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一样，在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改变世界难，但是改变一两个人眼中的世界，却有法可循。
幻术，就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而妖物，就擅长幻术，迷惑人类。
所以，当陆适心中的疑惑逐渐累积，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时候，他闻到了空气之中一缕不和谐的地方。
那是一股若有若无、淡若无物，但是仔细分辨，又清晰无比的桃花香气。
这大概就是幻术的媒介了。
通过让他和徐妙云闻到桃香，达到致幻的目的。
为了隐藏目的，还将桃香调得淡若无物，如果不是陆适嗅觉达标，几乎就要被骗过了。
至于说如何破解幻术——
巧了吗这不是？
巧了吗这不是……
【司晨符】，于斩杀鸡妖后获得。
陆适刚一催动符文，一阵响亮的雄鸡鸣叫声，响彻山崖。
雄鸡一声天下白！
陆适眼前的世界，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边的花圃，不远处的桃林，还有眼前巨大的桃树，画面开始褶皱，就像一张覆盖天地间的画卷，正要被撕下来一样。
吃了生菌子之后看到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景象吧。
陆适没有等待自己眼中的画面恢复正常，在这瑰丽妖异的场景中，持剑朝着前方，一个即将显现出来的身影，挥出一记普通攻击。
嗤！
噗——
眼前的画面停止了变化。
桃林消失了。
花圃消失了。
巨大桃树消失了。
无数张桃花中的女人脸庞消失了。
一个穿着粉红色薄纱女裙的女子，被剑刺中胸口，缓缓坐倒。
地面上，是一片黑色的枯焦物质，似乎是不久前被人用火焚烧过。
陆适收剑入匣，看着眼前必死无疑的妖物。
“妖孽，那闻香楼的书生，可是你所害。”
桃花妖点了点头。
“你可知罪。”
却是摇头，面露一个苦涩的笑容。
“妾身何罪之有。”
这个时候，徐妙云一路小跑赶了过来，脚下步履摇摇晃晃，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幻觉的效果中走出来。
“妖就是妖，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着，用玉笔指向桃花妖，随时准备终结她的性命。
桃花妖面色凄苦，语气中却不带丝毫感情，似是已经心死。
“是那书生，无意间闯入我的花圃。”
“又是那书生，主动和我接近攀谈。”
“还是那书生，想要得到我，却在被我拒绝后，起了歹心，将这片与我情同手足的花圃烧成灰烬。”
“我想问一下道长和先生，我真的有罪吗？”
面对这样的诘问，徐妙云面露尴尬的表情。
毕竟，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事情的，是儒家的书生，是个所谓读过圣贤书的人。
不过，徐妙云脑子简单，不愿在这种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了当地回答道：“呸！这样的书生，不配入我儒家！”
然后，她话锋一转，厉声说道：“不过，他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而且有大洛律法和儒家门规处置他，哪里轮得到你这妖孽代行天道！”
说着，催动体内浩然正气。
玉笔笔尖，一团光点逐渐放大。
陆适见状，立刻右手双指成剑，激出一道真气，贯穿桃花妖的身体，就此收了人头。
桃花妖的身形渐渐消散，一缕白气从她残躯中蒸腾起来，无人引路却自动注入陆适体内。
打完收工。
徐妙云没有注意到陆适的小动作，疑惑地说：“我还没打，她怎么就倒下了……”
桃花妖，落命。
诛灭桃花妖后，徐妙云转身面向陆适，以右手压左手，行了一个儒家的作揖礼。
“刚才的事，妙云谢过。”
嘴上却似乎有些不情不愿。
陆适对礼节问题并不介意，只要这女儒生以后别叫自己臭道士，他就很满意了。
“小事。”
徐妙云问道：“臭道士，你是怎么发现咱们中了幻术的？”
陆适刚要纠正称呼问题，徐妙云立刻跟上下一个问题。
“你破解幻术的符，能让我看看吗？”
“刚才你背的那几句，是谁写的诗吗？虽然桃这一个单字重复了那么许多遍，完全不合格律，但是听起来莫名带感啊！”
“臭道士，你怎么不说话？”
“你别一个人飞走啊！”
……
陆适飞回云落峰。
道观已经被县尉找的人维修完毕。
师父显然早已睡下，整座道观里静悄悄的。
没有师父作妖，云落峰一片宁静祥和。
他回到自己房间，在床上坐下，神识一沉，进入体内的洞天世界，来到亭子内。
画卷在他眼前展开。
陆适不等提示文字出现，熟练地点亮女妖图鉴。
【已点亮女妖图鉴】
【桃花妖：蜀山剑圣尝采摘东海蓬莱仙桃，御剑返回途中，途径越州城郊东山上空，无意遗落一桃，此桃落地生根，长成桃树，后化为妖。】
【部别：妖部】
【品级：上品（蓝）】
【觉醒等级：一星】
【一技能：桃木饱剑（已解锁）】
【二技能：无法查看（未解锁）】
【三技能：无法查看（未解锁）】
陆适看着桃花妖的生平简介，有些无语。
这个所谓的蜀山剑圣，什么素质啊？
高空抛物，没人管了还？
这么大一个桃子，万一砸到小动物，怎么办？
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陆适找到桃花妖所在的图鉴位置。
画面里，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薄纱女裙的女妖，粉色裙摆如同花瓣一般四面绽放开，腿上一双过膝白丝，有粉白色的桃花图案点缀其上。
她站立在图鉴的画幅里，袅袅婷婷，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是否炼化女妖？】
我炼。
陆适点击悬浮在桃花妖立绘上的金色“炼”字。
白气飘起，被体内巨鼎尽数吸收。
陆适感觉，自己的修为，明显有了可以感知到的提升，正在稳步地朝着练气四层一去不返。
体内真气运转速度，似乎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
同时，眼前出现文字。
【获得技能：桃木饱剑】
【桃木饱剑】：可召唤一柄桃木剑，对鬼物有额外附加伤害效果，佩戴于身上，有镇宅辟邪之功效。
陆适意念一动，一柄桃木剑出现在掌心。
这把剑，全长不超过自己手掌。
形状胖乎乎的。
与其说是兵刃，不如说是玩具。
小小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