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旧址
陆、林二人组，来到院长房间，去见范如海。
昨天的遭遇，让他们产生了很多疑问，这些疑问，整个书院估计只有范如海能解答。
范如海一见二人，先拱手道：“两位道长，我也没想到不语寺查办诡案的人，这么快就赶到了，如果这当中有什么误会，都怪我没有安排好。”
范如海一个朝廷任命的官员，能够如此低姿态地道歉，有这个态度已经足够了，陆适和林不二也不好再说什么求全责备的话。
陆适道：“范院长大可不必如此，我们和不语寺的徐先生之间，只是一些小误会，现在已经说清楚了。”
“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陆适和林不二说起了昨天的遭遇。
听到林不二大搞破坏那一段的时候，范如海微微皱眉，似有心疼之感，但随后马上说道：“那些弓箭、车辆，都很破旧了，也该更换了。至于损失的笔墨，都是消耗品，不值多少钱。书院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向国子监呈文，多申报一些公廨费用。”
陆适问道：“范院长，近几年，可曾有过学生和教师在书院中亡故？”
听到陆适的问题，范如海眉头紧锁，眼神看向陆适，道：“陆道长，你是在怀疑造成这一系列怪谈事件的，是曾经死去的学生和教师吗？”
陆适点头。
范如海叹了口气，道：“其实，在最开始发生怪谈的时候，我也有过猜测，会不会是那件事导致的。但是，我却想不透为什么。那只是一场意外啊！”
范如海娓娓道来。
原来，现在的睢阳书院，是五年前在旧址上重建的。
五年前的一天，书院中发生了一场非常严重的火灾，一间学堂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当时，在学堂中正在上课的，有十几名学生，以及一名教师。
他们都在这场事故中遇难，无人生还。
这场事故，导致十几名儒生身亡，算是非常严重的事故。礼部大为震怒，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
范如海回想起这件事，依然是摇头叹息：“不过，最后调查的结果，认定其只是一场意外，但仍然有人需要为此事负责。时任书院院长被撤职，然后吏部才将我从国子监调任到这里，担任新的院长。”
陆适点头沉思。
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昨天所经历的三件怪谈，每一件当中，都有一个戒尺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对鬼学生们来说，似乎有极强的震慑力，以至于数次中断自己和它们的沟通。
看来这个手握戒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在火灾事故中遇难的教师。
他变成鬼之后，身为儒家夫子的执念，让它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依然执着地进行教育事业，呕心沥血、诲人不倦。
那些死去的学生，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学习对它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仍然按照生前的惯性，听从教师的指导。
如果没有人干预的话，这堂课，也许永远都不会迎来终结。
陆适问范如海：“院长，请问当时被烧毁的学堂，现在在什么位置？”
范如海立刻说道：“就在书院后山。其实，本来书院的新址，应该就在后山附近，不过当时请来修建房屋的工匠，在夜晚频频撞鬼，大家都说是亡故儒生的鬼魂作祟，于是便更改了地址，放在了现如今的位置。”
“请院长领路，带我们去看一看。”
“好的。”
范如海在前方带路，沿着一条曲径通幽的小径，穿过一片竹林，经过一个池塘，来到了后山。
山不高，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土坡。
在山坡前方，有一片空地，此时已经完全荒芜，杂草丛生。
但是，在乱草丛中，还是能够看到当时烧毁课堂的残骸。
有几根烧焦的立柱根部，已经完全焦黑碳化，像一棵老树的树桩一样，孤零零立在杂草丛中，作为当时悲剧的唯一见证。
陆适对范如海道：“今晚，我们会留在这里。”
范如海明白陆适的意思，他犹豫了片刻后，道：“陆道长，如果真的遇到……请让它们体面地离去。”
“应该的。”
听到陆适的回答，范如海表示感谢，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林不二看了眼陆适：“体面？我可从未听闻有什么体面的杀鬼方式。”
陆适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头绪，只说道：“相机行事吧。”
到了晚上。
一阵深秋的风，让树叶纷纷脱落。
林不二目含威光，声音坚毅，道：“陆师弟，此番，我绝不手下留情。”
陆适立于漫天黄叶中，笑了笑，道：“林师兄，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是赢不了我的。”
“看招！”
“来吧。”
林不二双手伸出，将一根落叶的梗横着放在身前。
陆适与林不二双手交错，手中也是一根叶梗。
两根叶梗交叉，成十字状，绞在一起。
“嘿！”
“哈！”
pia！
陆适的叶梗，完好无损穿过，而林不二的叶梗，则断成两截。
“肏！”林不二大骂一声，愤然将手中断梗扔在地上。
陆适笑着说道：“承让了，师兄。”
林不二不忿道：“凭什么玩这个拔老根的游戏，不能使用真气，否则我一定赢你！”
陆适悠悠然道：“用真气，以通玄赢练气，很光彩吗……”
林不二兀自生闷气。
两人的一切互动，都被远处一个人收入眼中。
书院儒生孙宁，看着远方一直嬉笑玩闹，快一个时辰了的陆适和林不二，眼中露出不悦的神色。
“这个陆适，不是说不认识林同学的吗？现在才来一天，两人就已经花前月下了！”
“林同学，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这个陆适，哪里比我好？除了比我高一点儿，帅一点儿，还有哪点儿比我强！”
旁边一儒生小声道：“这还不够么……”
“闭嘴！”
然后，孙宁继续看着远处林不二清纯的面容，眼神中星光闪动：“林同学，就连说脏话的时候，都这么可爱……”
旁边另一儒生道：“咱们就这么干看着吗？”
孙宁倒很沉着，道：“不急，跟他耍耍。”
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人，要干出什么有悖人伦的事情。
林同学，是不会看上陆适那个花架子的。
今天晚上的幽会，一定是陆适强行把林同学拖过来的，绝对不是林同学自己所愿。
一旦陆适胆敢越过雷池，准备对林同学动手动脚，我便会立刻跳出来，大喊一声：
住手！
放开那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