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切磋2
姜泽诚频频投来的目光引起了江雅楠的注意。刚刚和巩伟涛打球时，她就感受到这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了。
她毫不客气地盯回去，仔细地打量他。
脸上读不出什么表情，护犊子吗？他先挑衅我的，小学同学又怎样，不留情面！
姜泽诚有种偷看被抓包的感觉，有点心虚，先把目光收了回去。
“下次把拍包扔地上就行，平时放储藏室里上面落得都是灰，包和地板谁干净还不一定呢，不用一直拿在手里。”江雅楠抬手掸去徐启妍校服上的灰。
“没事儿～我不嫌弃。再说了，校服嘛，脏了就脏了，我就要给你拿着！”
“噢好好好，随便你。”
程典和冯榆诺在拐角的场地里打球。
“三个人……车轮？”
“打几分？”
“七分吧。”
“怎么转？”
一阵沉默……
冯榆诺先提出方案，对程典说：“你们俩先打，打完我去替你。”随后转向江雅楠征求意见，“就、这样转，OK吗？”
见江雅楠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冯榆诺从桶里拿了个新球递给她。
“但我很久没打了，可能失误比较多。”江雅楠先给两人打个预防针，抬头却看见两人相视窃笑，她不禁皱了下眉头，两人却笑得更开心了。
江雅楠习惯性地在中线附近找发球的站位，但对面灼灼的目光让她不得不抬头分出部分视线回应。程典摆着准备姿势随时准备接球，江雅楠被盯得心里发慌，手里不自然地捋两下新球光滑的毛片。
一个高远发过去，程典的点杀就朝正手中场去了，她虽心里早有准备，还是慢了一步。
1：0
江雅楠把球打去对面，朝左半场走去，心里琢磨着之后几分接杀准备要往后场靠靠，程典的点杀落点有些偏后，不能站在中场接他的杀球。
她刚站定，程典就发了一个小球。
bur？球打得这么急的吗？连站好的时间都不给？
幸好她站得不是很靠后，愣了一下也还来得及。往前跨了一步放了个网，程典果然对前场没有一丝留恋地挑球。
这挑球还挺快，要不是她那个放网打得比较慢，往后退得及时，这球就又被动了。
“啪嗒”——
挥空了……
服了！刚刚忘记了，挥早了！
程典和冯榆诺都有些吃惊地看着她，眼里带着点疑惑。
就怕空气突然凝固，江雅楠立马回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把球抄起来挑给程典。
2：0
这分突破得有点快啊。
江雅楠手心里渗出了点汗，汗又很快被手胶吸收了。
谨慎！
出球要谨慎！
程典这次还是很快就发球了，发的还是前场。江雅楠还是放网，程典还是挑球。
对前场这么不感兴趣？
江雅楠一拍高远直线往后场去了，程典退到第一条底线回了个斜线高远。
才退到第一条底线，还是不够到位啊，江雅楠对自己的高远很不满意。
反手后场——她最舒适的吊球区。她回了一个短吊，球堪堪过网，贴着网滑落下去。
程典一个箭步追去，在球快要落地时碰到球了，但是这个吊球太贴网了，球弹到白色网带就被穿在里面的棉线压下去了。
2：1
他碰到球时，江雅楠回中的腿惊得一抖，以为这球要起死回生了。按道理除了之前熟的用后脑勺都能想出她球路的队友，大部分人第一次遇到她的短吊时都是来不及接的。
那吊球程典从来没想过能这么贴网，平时打球或者看比赛，吊球基本都落在发球线附近，偶尔有网到发球线中间的。预判错误让他迈错了腿，最后调整的步子都有些慌乱，不过勉勉强强接到了球。只是击球点过低，只能试着往上颠，看看能不能颠过网。很明显，这球这么贴网只能垂直往上颠，这样就过不了网；斜着颠就会撞网下网，总之是个死局。
看见球最后没过网，江雅楠松了口气，刚才突然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她接过程典打过来的球，顺手看看里面的标，他们的那桶球包装被撕的很干净，不知道打的什么球，不过很顺手。
是熟悉的“空”字。
她一直有发球前扫一眼球标的习惯，顺便调整一下呼吸。
抬眼又是程典快要把人盯穿的目光，那准备姿势前倾幅度很大，要把球一拍拍死的那种，急得不行。
也挺正常。南菁的场地本来就不够，这场地应该是他俩狂奔抢来的……或者不午休跑过来占的，外加两人对羽毛球的狂热喜爱，多浪费一秒都是对自己拼死拼活抢场的辜负。
还没斟酌出发后场哪个点的江雅楠放弃纠结，发了靠近中线的那一点——以前她发的最多的点。
程典回了个斜线高远把她调回后场，在反手区的大侧身，肌肉记忆想打大斜线，但出手的瞬间她改主意了，多拧了下拍面回了直线高远。
随即她后悔了，程典呆在正手后场要斜线杀她的正手中场。她左脚一蹬把整个人都送出去却追不上杀球，球在拍沿蹭了一下落地了。
3：1
这分丢得未免有点太快了，连回合都没打起来。
程典发的小球高了，江雅楠一个推球从他头顶凉飕飕的擦过去，落在边线和底线的夹角里，他没法接。
3：2
江雅楠头铁继续发高远，她心里其实挺疑惑的：按理来说高远球这么直的落下来并不好杀，程典退得也不远，也没有起跳杀球，怎么每次看着都杀得那么轻松呢？
程典果然又杀正手中后场，江雅楠这次碰到球了，但拍面没调整好，球撞在网带下面一点点。
4：2
程典喜欢发偏边线的点，江雅楠继续推他反手后场，但是界外了。
她追分的心太急切，一个没注意推球使的劲大了，还是正手，更容易出界了。
5：2
分差更大了。
程典发小球，江雅楠放网，他挑直线到江雅楠反手后场，她拉斜线高远球，他回斜线高远打重复落点，江雅楠再次短吊得分。
5：3
刚刚分差直接拉到3分，江雅楠还没有接住程典杀球的信心，这次不打算头铁发高远了。
程典毫无网前博弈的想法，又又又挑球；江雅楠斜线短吊，程典又又又又挑球；她拉斜线高远，程典回直线吊球；她假意放网，等程典重心已经偏过来时又放手勾对角，程典重心立马回摆但已经被动，回的挑球不远不近被江雅楠一拍杀去大空地。
5：4
重心回得好快！很难缠了！她一开始的预判是程典来不及碰球。
江雅楠继续发小球，发完就往后场退，没想到程典用假动作回敬了他一个勾对角。
睚眦必报啊！
6：4
程典一反常态，正手发了个高远，江雅楠脑子还没多想就本能的杀了一拍。程典没反应过来，勉强碰到球，球垂直拍框弹出场地落在徐启妍脚边。
6：5
江雅楠回头观察自己所处的位置，在第一条底线附近，方才程典的发球，直冲冲的朝她飞过来特别平，远应该是够远了，就是不够高。
她现在172，而小学大家基本都不超过168，六年级的大部分是160左右，所有人都长高了，手臂也变长了——她原先的发球高度已经不合适了，需要拉高。
对面的程典比她高一点点，这就都说得通了。
徐启妍把球递给她，冯榆诺不在场边，他在中央的场地边和姜泽诚聊天。
高度调高之后程典难得的没有杀球，他之前可是逢高必杀，尤其在正手后场。
“这是你们班女生吗？”姜泽诚和冯榆诺从中间场地走过来站在场边看球。
冯榆诺答：“对，就是上次体活王穆辰说的江雅楠。”
“7班那个郭馨瑞，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上体育课？”
“嗯，不过这节课她好像没来体育馆。昨天体活课她来了，你应该见过她了。”
这一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每一次出球都要精打细算，江雅楠心里不免紧张起来，出球有些畏首畏尾，有一球她犹豫了，在放网和挑球里纠结不定，最后打出来不远不近的挑球，被程典一拍杀死。
7：5结束。
冯榆诺刚要说什么，江雅楠就看出来他们应该是已经约好了，抢先说：“我累了，休息会儿。你们先打吧。”
随即转头和程典开始商业互吹。
站在场边看了一会儿，冯榆诺明显处于下风，和她预估的差不多。
“他9班的？”
“嗯，叫姜泽诚。”
真叫姜泽诚啊，她咋对这个人毫无印象？
不过他的网前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感觉蛮强的，咱们班能打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