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重生,嫁个糙汉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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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夕阳余晖之下,云巧突然造访半坡村的消息也悄然送到江家。

江传芳皱着眉听罢,心中愈发惊疑不定。

前几天,他刚决定要把云大姐作为试探手段,被他留在清泉书院的青砚正好回来送信。他想起青砚家在半坡村隔壁,就顺手给了后者两日假,让其以回家探亲的名义经过半坡村。

这样一来,正好可以打探下那位云大姐及其夫家的情况,也能盯云氏的梢。

从今年算起,截至今日之前,云氏只去过一次半坡村,还是正月里去的,似乎是去探望崴脚的云大姐。再往前,两姐妹的往来也不多,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可,今天青砚照例去半坡村附近溜达时,正巧远远看到云氏过来。跟上去后,还偷听到两姐妹在屋里的一些私房话!

“云氏只见了长姐身上有伤,立刻想到她会被屠夫打死,这算是预知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换位思考,如果江传芳有个姐妹,听说对方被丈夫打得浑身淤青,也会自然而然担心姐妹的安全问题。

前世,云大姐过世时他还在外地游学,回来时头七都过了,他也不大关心云氏的事,所以压根不清楚云大姐是不是被屠夫殴打致死。

云氏那话还不能作为铁证,需要再观察。

江传芳打定主意,熟门熟路去正院晨昏定省,在爹娘跟前装孝子。

前些天,江老爷一天里有十个时辰以上都在昏迷。换了新方子后,人清醒的时间变多了,吃下去的东西也多了。

虽然暂时还没法下地,精神头却肉眼可见地好了些,说话不再气若游丝,甚至也能在仆婢的协助下坐到椅子上,陪老妻、独子吃上几口清粥小菜了。

今天,江老爷还笑眯眯地交代:“明儿,就是,花朝节了吧?我病了,这些时候,你娘最劳累。芳儿,你明天,陪你娘好好散心……”

江太太一听,笑得心花怒放,俨然想起年轻时小两口的甜蜜互动。

江传芳面带笑意从容应下,心头却有些怪怪的。

二月十五花朝节,前世的这天他被逼着跟云氏拜堂成亲。今生,一切都变了。

冥冥中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等过了明天,两人就彻底尘归尘、土归土。

无独有偶,云巧也是这么想的。

但,站在她的立场,对这件事的期待肯定要高上好几个层次!

这夜,她先是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噩梦连连,梦中要么是被困在前世过往的情景,要么就是眼睁睁看着大姐被毒打致死的恐怖画面。

出了一身冷汗。

挣扎着醒来后没能再睡着,她只能睁着眼睛,默默看着窗外夜色渐渐染上黎明微光。

二月十五终于到了。

她隐约有种预感,只要稳稳当当度过今日,她命里头最大的坎就算是过了一半。

*

清早,柏树村。

卫城照例来找毛干娘借车,准备去杨庄拉木头,却从毛干娘口中听说了个坏消息。

“什么?云大姐被打得一身是伤?”

他搬到桐花村后山时,云桃还没出嫁,自然是见过对方的,只是印象不深,却也下意识皱起眉来:“王家那边,就没人管吗?”

毛干娘叹着气说:“都说那王保是个命硬的,年纪轻轻就克死了爹娘兄弟,只有一个姐姐,却也嫁得老远。他们王家又是外来户,同族的没几个人,哪里管得着?”

更重要的一点她没说,这种事,挨打的云桃如果不闹出去,找人为自己讨公道,旁人也很难插手家务事。

活了这几十年,奇葩事她可没少见。

比方说,一家男人打了女人,邻居过去劝阻,不小心把男人推倒摔了一跤。刚才被揍得鬼哭狼嚎的女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喊着扑打那好心邻居,最后,还从邻居那里为自家男人讹来一笔医药费!

大环境下女子本就弱势,若自己再不争气,实在可怜可悲又可恨!

卫城最看不起打老婆的男人,又听毛干娘说起昨天云巧从王家回来路上忧心忡忡,脸白得跟什么似的,小手冷得像冰块,更是心疼、不忿。

“王保是吧?看来,我这位屠夫连襟精力挺旺盛,天天杀猪都不够他使的。回头,我正好找上他切磋两招!”

“切磋?好啊,到时候你可得多多‘关照’他!”

毛干娘满意一笑,还不忘嘱咐:“等等!你也别心急,过两天再去。听巧丫头说,她大姐是后天的生辰。你这个未来妹夫,到时候买点贺礼送过去,再顺道找那王保切磋。知道不?”

卫城本打算速战速决,听了毛干娘支招,也觉得自己是急躁了点。

尤其是,云桃被打的理由是“不守妇道”,他这个未来妹夫急吼吼跑去撑腰,万一给王屠夫说嘴的理由就不好了。

*

与此同时,半坡村。

王屠夫睡眼惺忪地推门进来,没进屋,而是直奔厨房。

发现灶里头火星微弱,锅里只有温水,竟没煮好的吃食,当即火冒三丈,一脚踹翻旁边的锅碗瓢盆。

清脆的哐当声中,云桃听见动静,赶紧支起疲惫的身子出来。

她看眼天色,心头一跳,马上走向厨房,愧疚地说:“夫君,对不住,是我不好!身上有些不舒坦,就起晚了。我这就给你做早饭去……”

许是因为挨打实属家常便饭,她已经渐渐麻木。这次挨打之后,她竟也能强撑着跟没事人似的操持家务。但,昨天二妹的到来,那份真挚的关心,却让她麻木僵硬的内心松开了一道缝隙。

就像在逃荒路上,有的人可以在缺食少水的情况下苦苦支持数日,明明身体已经疲倦、痛苦到了极点还在奔走,却在抵达可以收容他们的城池,置身安全环境时,瞬间倒下。

云桃是昨天晚上开始发的烧,烧得昏昏沉沉,竟也没发现丈夫一夜未归,早上又起晚了。

她脑子还有点迷糊,压根没想到,如果丈夫在身旁睡了一晚,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偷懒”,早该在起床时就把她掀下床了!

她的软弱示好并没得到王屠夫的谅解。

恰恰相反,王屠夫看着她蓬头垢面,半边脸皮肉还青肿发黑的“丑态”,面露嫌弃。

于是一顺手,啪的一声,又是个大耳光甩过去。

王屠夫昨晚没睡好,眼下有浓重的青黑之色,力道便也没有往常足。不过,这对浑身是伤、还发着烧的云桃来说,堪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眼前一黑,直接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