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三鳞

小玉朝云与小姬云看见巫咸变出的闪烁光芒的龙鳞，甚是喜欢，一个个点头答应了方才巫咸所讲的话。

巫咸收起龙鳞，将两个孩子领到有熊祭台。

玉朝云和巫辛就在身后，默默跟随。

巫辛一直在问玉朝云，这段记忆景象到底会是什么，那片龙鳞最后到了何处，但玉朝云只是回答，他忘记了。

有熊祭台已经围满了人，见到巫咸领着两个孩子到了，人群渐渐让出了一条道路。

道路的尽头，少典一手拿着丈天尺，另一手握着权杖，灵山十巫的其他九巫分列左右两侧。

两个孩子向他们的父亲请过安后，手牵着手，走上祭台中心。

这是一场仪式。

仪式开始，灵山十巫环绕祭台，随着几堆篝火的燃起，她们开始跳起古老的舞蹈。

少典高举丈天尺，一道玄光从丈天尺射出，直冲云霄。

天空之上，打开了一道通往九天界的空间裂缝，传出五道龙吟之声。

五大神龙，赫然出现在有熊国的上空。

今天，玉朝云和姬云将选择各自的守护神龙。

五大神龙分别吐出一颗龙珠，五颗龙珠依次排开，悬浮在玉朝云和姬云面前。

按照长幼顺序，由玉朝云先选，姬云次之。玉朝云一旦选择对应神龙的龙珠，姬云不可以选择同一个。

而玉朝云却迟迟没有选择，好像在犹豫什么。

祭台之下，巫咸一脸凝重。

最后，玉朝云做出了选择，站在青龙龙珠面前。

姬云随后也很快进行了选择，站在了黄龙龙珠的面前。

伴随五声高亢的龙吟，五颗龙珠回到五大神龙口中。又是三声龙吟，白龙、赤龙、黑龙飞入九天界，青龙和黄龙将身形化小，分别降落在玉朝云和姬云身后。

仪式结束，舞蹈停止，祭台下的有熊国民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

姬云转头看向玉朝云，眼神显露出不解之色，玉朝云则点点头，是为回应，但他始终不敢看向巫咸的方向。

少典走上祭台，将丈天尺交给玉朝云，将权杖交给姬云，并拍了拍他们二人肩膀，给予坚定的眼神。

最后，青龙与黄龙为有熊国降下甘霖，滋养土地，让田地里的五谷作物得到带有龙气的雨水滋润，便也回到了九天界中。

祭台之下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灵山十巫。

玉朝云仍旧眼神有些躲闪，不敢正视巫咸。

巫咸没多说什么，只是让玉朝云和姬云稍后来找她，而她要与少典单独交谈。

小玉朝云和小姬云就先回到了他们的屋子。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玉朝云没有跟上小时候的自己，而是想留下听听巫咸与他父亲少典到底说了什么。

但显然他的记忆并没有这段延伸，画面开始变化，直接过渡到了晚上。

雨已停下，云也散去，明月高悬，祭台的篝火重新被点燃，照亮周围。

小玉朝云和小姬云来到祭台，看到巫咸已经在那了。

“对不起，大祭司！”

“朝云，没事，不用自责，这不是什么错误。”巫咸手中显现出问卦龙鳞，“这个依旧给你，日后你会需要。”

“可是您说过，让我选择黄龙，才会将龙鳞送给我。如果选择其他的神龙，您会将龙鳞给小云。所以，现在您应该把龙鳞给小云。”

“那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你最后没有选择黄龙，而是选择了青龙？”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就应该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好像一直欠小云很多。如果我选择了黄龙，感觉会欠更多。”

“欠我？”

一旁的姬云很是疑惑，明明自己的哥哥从小就很照顾自己，时常帮自己解决各种问题，而且什么好的都留给自己。

姬云并不觉得玉朝云欠自己什么，反而想要报答哥哥。

之前，在看到这片龙鳞时，姬云十分喜欢，但是龙鳞到底给谁，其实全凭哥哥的选择。

看到哥哥同样喜欢，便决定将龙鳞让给哥哥。

玉朝云若是选择了黄龙，龙鳞自然归给他。若是没有选择黄龙，姬云也会将龙鳞给玉朝云。

巫咸真的没有想到，一向很听自己话的玉朝云，会存在这种亏欠的心理，而且会觉得将这一切都应该让给弟弟，包括那片龙鳞，这显然与自己设想的相反。

巫咸便直接说出，是一个人让她务必将龙鳞给玉朝云，但她并没有说出那个人正是伏羲。

在当年灵山十巫离开昆仑时，伏羲找到巫咸，向她嘱托几百年后前往有熊国，去见证一个神孕，并将这枚龙鳞交给他，但是在十岁时不让他选择黄龙作为守护神兽。

巫咸违背了伏羲的要求。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也隐约占卜出一些令人震惊的真相。

玉朝云与姬云，绝对不只是神孕那么简单，尤其是玉朝云的存在似乎有着更高唯独力量的左右。

至于具体，巫咸看不清。

但是她算到，如果玉朝云选择了黄龙，他的命运丝线就将会更加坚韧，若是选择了其他神龙，那他的命运就变得时隐时现。

伏羲故意要让玉朝云的命运不可测定？

巫咸深知伏羲的安排关于一些她不可能知道的大事，但她的确犹豫了，犹豫了好久。

她想改变玉朝云的命运。

但她改变不了。

玉朝云还是选择了青龙，正如伏羲预料的一样。

巫咸要把问卦龙鳞给玉朝云，但他坚持如之前约定一般，要将龙鳞给姬云。

姬云则是好意，让玉朝云收下龙鳞。

最终，龙鳞在玉朝云手中，但他却没有了第一次见到时的喜爱。

玉朝云产生了一种错误的情感，巫咸是出于偏爱给了自己龙鳞，弟弟是太过懂事让给了自己龙鳞，但他其实不该拥有这片龙鳞。

那天晚上，小玉朝云背着姬云，独自离开有熊城，来到了中岳嵩山。

玉朝云和巫辛跟在他身后，却发现巫咸也在慢慢跟随而来。

小玉朝云将龙鳞埋在了嵩山一处隐秘的洞穴之中，回头却发现了巫咸。

“对不起……”

两人竟异口同声，但小玉朝云却突然昏倒，被巫咸抱在怀里。

是巫咸朝着玉朝云吹散蒙木的粉末，让他昏睡，并忘记了困顿的记忆。

“伏羲大人，怪我不该横插此事，干涉他的命运，险些误了这孩子心神。您的安排，我没能完成，这片龙鳞暂时没有理由留在他的身边，就遗忘在这吧！未来，他会回来取走的……”

石门空间，没有跟随巫咸和她带走的玉朝云，而是定格在埋藏龙鳞之地。

“所以，我们要去嵩山，拿回我小时候主动遗留的龙鳞吗？”玉朝云喃喃自语。

“朝云，你现在就可以挖开，将其取走。这里是遗失之物的归属地，别的拿不走，但它可以。”

玉朝云挖开土壤，果然可以将龙鳞捡起。

问卦有感，从怀中飞出，将龙鳞摄入龟甲，与其他龙鳞悬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