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面
……
走了二三十里地，才到一处镇子前。
徐阳抬头望了眼前方镇口高耸的牌坊。
【翠云镇】
字迹苍劲，岁月留痕。
随着他走入镇子，两边有黑瓦白墙的房屋，还有一些店铺坐落街旁。
再往前走，镇中有条河，横亘一座石桥。
有女人在河畔浣洗，还有小孩在桥上嬉闹，远点有农夫牵引牛犁耕耘。
不知道为么，这么一片和谐的场景，徐阳总感觉哪里透露出莫名的诡异。
按照赵郁欢的说法，这附近是有一座县城的，或许是方向有所偏颇，他并没有找到县城。
倒是到了这座镇子里。
对于赵郁欢为什么被葬在那么偏远的山里，他也有所了解，盖因早夭之人不能入宗族葬地，只能抛弃山野。
所以，小郁欢，惨、是真的惨！
徐阳不由感慨。
不过，好歹在他的引领下，也步入了修行之道，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成就鬼仙神祇之流，虽然其天赋似是极好，但是也要看她造化吧！
如此想着，徐阳已经走到了镇子更里面。
本来他还想找这里的人问问，有没有见什么人带一头巨大黑虎的尸体来到这里，但是越往里走越感觉到怪异。
他发现这里的人会不时用诡异的目光看向自己。
“奇怪！”有些迷惑。
不对！此处离小黑所在的山林也只有二三十里的距离，不应该……
想到这里，徐阳突然警惕起来。
低声询问待在虎魄枪中的小黑：“小黑，你以前袭扰过这个镇子的人吗？”
小黑正在枪中怀疑虎生，思考着怎么脱身。
听到徐阳问它，遂才展开六识感觉一番，慢悠悠道：“人…主人，这地方吾…我没什么印象！”
随着感应，它似乎也发觉有些不对，再次疑惑道：“黑虎山接近苍云岭的地方只有一个上阳城，应无别的镇子才是！难道是新筑？本山…吾怎不知？”
徐阳眉头皱起，人还在往前走，同时口中低语：“肯定不是新的！这镇子有点古怪，这里的镇民也有古怪。”
‘不能再往里走了，得找个镇子里的人试探的问问’心中有所决断，徐阳停下脚步。
此刻，有一个老伯向他看来。
遂向老伯走去。
脸上露出笑意。
“老伯，这个镇子…”
徐阳正说着，忽然神情一变，退后一步。
只见刚才还是正常人的老伯，脸上似瓷片碎裂一般，一块一块的脱落，直到整张脸都没了，变成一个无面人。
“什么玩意？”徐阳惊呼出声。
下意识的扫了眼周围，原本或嬉闹，或耕耘的人，此刻目光都看向了他，脸上也都在一块一块的脱落。
这些人，脸似碎瓷般脱落完后，下面都萦绕着一股黑气，似乎那黑气就是他们的血肉。
放眼望去，一镇的人，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无面人。
一阵阴寒冷意从心底升起。
前一刻一切还看似正常，突然就……
他并没有感觉到阴冥鬼气之类的力量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镇子？徐阳心中瘆得慌，又有点好奇。
感受了下虎魄枪，似找回来些底气，复又神情冷峻，谨慎打量，缓缓向后退去。
心中纳闷。
他只是找个虎躯，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又遇到这等邪事！
还有，似乎越接近郭北县的地方，遇到的妖魔怪事越多。
正思索间，周围无面人忽然向他围了过来。
一个，两个，三个，紧接着是一群。
徐阳皱眉凝视，持枪立在原地，做好出手准备。
不过，他发现这些无面人都是围而不上，似被什么存在控制一般。
目光扫视间，所有无面人呆立原地，有低语声传出。
“吾的脸，还吾脸来！”
从开始的乱糟糟，到逐渐整整齐齐。
“什么鬼东西？”徐阳眉毛拧起。
这声音太吵了！看起来都没嘴巴了，还能有声音传出？
有些想不通。
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徐阳大吼一声：“别再吵了！”
蕴含灵力，声音直接盖过无面人的低语。
似是听懂了徐阳的话，无面人齐刷刷停止低语。
“咯噔！咯噔！”
四面八方又传出咯噔声。
正待徐阳打算再吼一嗓子时，‘咯噔’声却又停了下来。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看不清面目，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面目。
“年轻人，快离开这里吧！”
黑袍人说完后，紧接着便消失不见，所有无面人也跟着一起消失。
一道奇异的力量扫过。
只见前一刻，看起来还充满生机的镇子，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破败不堪，似一眼万年一般。
徐阳目露惊愕。
随后默然无言，直接疾步走出镇子，直到他走出镇子，才返身看去。
那块写着【翠云镇】三字的牌坊，已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又似有微风拂过，一阵‘沙沙’声传来，诺大的镇子在他眼中就像化为飞灰一样，随风而逝。
徐阳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呆呆的看着本来存在镇子的地方。
原地徒留一片荒野。
奇怪的是，似乎有人影闪动。
看不真切。
他这是遇到什么了？
还有那无面人。
不对，不止这里，还有‘素心村’。
隐隐感觉这个聊斋世界有些诡异起来。
他又想到聊斋世界的大变，难道都是这场大变造成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徐阳眉头深皱，本来已从薛尚书和龙君那里了解到了诸多信息，此刻却更加疑惑起来。
仔细回想‘素心村’的一切，还有刚才那诡异的无面人和黑袍人。
这两者都透露出很不正常的样子，他总觉得以后将会有极为可怕的危机出现，不是人间大乱和神佛离世那么简单。
皱眉沉思片刻。
“罢了！现在看来，还是聊斋，一切还都对的上。”
没有再去多想。
他不打算再去寻找小黑的尸体，而是准备直接去往郭北县兰若寺，到了那里应该也能确认一些信息。
抬手遮眼，望了眼天空的太阳，徐阳疑神疑鬼，此刻他感觉周遭一切都有些奇怪。
“主人，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小黑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刚才在遇到那般诡异的情况下，小黑直接封闭了六识，直到在虎魄枪中琢磨一阵，感觉不对，方才解除封闭。
感应一番后，才发现刚才的镇子已经不见，但是它可以断定现在还在那镇子附近，因为徐阳携枪经过这里时，它还展开六识留意过一番。
“现在知道出来了？还山君呢！你这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啊？当初对付你主人我时怎么不这样？”徐阳知道小黑刚才封闭了六识，此刻不由一阵嘲讽。
小黑先是沉默不言，随后谄媚道：“那是吾…吾主低调！”
扫了一眼虎魄枪，徐阳没有再说话。
又观察片刻【翠云镇】的遗地后，转身疾步而出。
他要直奔郭北县，赶在今夜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