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百花奖影帝
春城汽车客运站，小餐馆。
蒋荀拿着分镜头剧本，刚走近圆桌旁，一股浓烈的白酒味直冲鼻腔：
“嚯！趙老师，来真的啊？”
趙苯山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爽朗笑道：“哈哈哈，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真听、真看、真感受！”
“…行，那您悠着点儿。”蒋荀不可置否点点头，朝坐在桌对面的洪起文道：“待会儿会有一个灌酒的动作，您做好心理准备，最好不要有表情变化，咱争取一次过。”
“好！”
趙苯山在一旁笑呵呵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蒋导不嘱咐我点儿？”
闻言，蒋荀暗暗对这个老顽童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认真正色道：
“待会儿我会让他们先给一个近景特写，这个过程我要您先表现出一种犹豫、纠结，然后再咬牙作出决定...这么说您能明白么？”
“成，来吧！”
“......《落叶归根》第一幕，第一场，三、二、一、Action！”
“啪——！”场记打板，撤离。
餐馆喧嚣吵嚷。
老赵双眼紧闭，数秒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长长叹了口气。
“没喝，你没喝…”
“......”
见没人应声，老赵用力推了一把着趴倒在酒桌上的干瘦男人：“哎，兄弟，能耐呢？量呢？“
“......”
“....我记得你挺有量的，哎！”
“......”
“...服不？服不？服没？！”
他一边自顾自说着话，一边拿起酒瓶又倒满了酒杯，硬生生灌到了对面人嘴里。
完成这一切后，老赵长长舒了口气：“...上路。”
......
“OK，过！”
随着导演话音落下，监视器画面就此定格，剧组人员瞬间忙碌起来，准备转到下一个拍摄点。
蒋荀检查了一下拍摄内容，确定没有问题后，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发现身后站着的人，正怨念满满盯着自己。
蒋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愣着干嘛？赶紧转场啊。”
“你怎么不喊卡？！你刚刚怎么不喊卡？！！”郭效广压低声量，可丝毫掩饰不掉语气里抓狂的意味：“他把词都给改了！你看这句、这句、还有这句，他都没说！你怎么就能让他过了？！”
像是早有预料，蒋荀暗暗摇了摇头，语气调侃道：“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剧本至上的拥护者？那你说说，抛开立场不谈，趙苯山老师这场演的怎么样？”
“...凑乎。”
“嚯！凑乎？那您这要求可真够高的。”
郭效广硬撑道：“我知道他是百花奖影帝...”
早在1999年，趙苯山便凭借电影《男妇女主任》一举夺得第22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奖、以及第5届电影华表奖最佳男演员两项大奖。
隔年与张一谋导演合作的《幸福时光》尽管历经褒贬，但仍旧一举入围柏林电影节参赛放映。
可以说，不论从哪方面来看...趙苯山都无疑是个天才。
见好友仍是满脸的纠结郁闷，蒋荀想了想，说道：
“太过书面上的对话对老赵这个人物来说并不合适。因为本质上来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工人...他胆子再大，再有勇气千里背尸，他也只是一个农民工罢了。”
蒋荀拿起剧本，起身看向好友：“想想你去衡阳采访李绍为采访的场景，他能说得出剧本里那么文邹邹的话么？......好了，赶紧撤，别让剧组其他人等太久。”
说罢，安慰拍了拍他的胳膊，便自顾自赶去下一个拍摄点。
到达百汇商场凤翥街。
蒋荀顿时被眼前的里三层外三层围起的架势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有没有人受伤？”
场务连忙摆手，解释道：“您放心！什么事都没发生，大家都好好的！就是现场有人认出苯山老师，大家伙听到消息后，都赶来看苯山老师的！”
听到解释后，蒋荀这才松了一口气。
“苯山老师那边有没有安排安保过去？还有，赶紧找几个人，维持一下现场秩序，千万不要发生踩踏之类的意外事件！”
“好的！我马上去！”
......
人群中。
两个春城日报的记者抱着相机，硬生生从外层挤出一条血路。
“李哥！李哥！趙苯山！真的是趙苯山啊！我爸、我爷、我们全家都特喜欢他！”
“......别说这些没用的，快点拍！咱这个月的奖金就靠今天了！”
年轻人一个激灵，连忙回过神来抓起相机，过了一会儿，他有些疑惑道：“苯山老师怎么衣衫褴褛的，这是在拍戏吧？”
正往笔记本上记录关键内容的李哥翻了个白眼，“肯定啊！不然是来体验生活的么？......瞧瞧那些设备，这剧组规模不小啊！”
俩人是在外出采访的回程路上，接到报社电话——有人在凤翥街闹市区看到了趙苯山！
得知消息后，李哥迅速调转车头，直奔事发地点。
但到达这里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小瞧趙苯山的国民度！
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直接刷新大伙儿对趙苯山国名度的认知。
另一边....蒋荀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心，赶忙上前致歉：
“实在抱歉苯山老师，是我们没有提前做好预案，才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您这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趙山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没事！倒是你这衣服...怎么松垮成这样了？还有，你帽子呢？”
闻言，蒋荀苦笑一声：“苯山老师...我这衣服也垮了，帽子也丢了，您就别拿我逗乐了。”
“哈哈哈哈！”趙苯山乐得直拍大腿。
俩人说话间，剧组安保人员终于到达现场，迅速控制住现场即将失控的人群，将未知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见状，剧组也不敢耽搁，生怕聚集的时间一长，发生些什么，那可真是悔之晚矣。
三下五除二把老赵衣衫破烂，啃食物粑粑的镜头拍摄完成，当即收拾机器一溜烟撤离。
来得快，走得快。
尽管如此，当天有关于‘趙苯山新戏开机’的新闻还是登上各大新闻网站头条。
随后，一张《落叶归根》演员名单的释出，更是直接点燃网友好奇心——
这片子究竟是个什么片子，这导演又究竟是哪个导演？
竟能集结如此之多的明星大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