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甘宁返场拉开序幕
正月初一，华灯初上。
雒阳翠柳三里的胡同外，各式各样的马车鳞次栉比，宛如一条长龙静卧于街畔。
巷落的院子中，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响起，清越的歌喉令来往的路人心醉。
年关已至，汉为酒楼没有鲜艳的红纸，没有寓意吉祥的对联，也没有热闹非凡的炮竹声。
唯有的只是那块写着“汉为”字样的木牌，孤零零地挂在门楣之上，显得朴素而又低调。
走进酒楼，一切如常，与平日并无二致。
东汉末年的新年，似乎并未在这里留下任何特殊的痕迹。
对于这个时代的下层百姓而言，新年与平日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平日里吃不饱饭，过年了，也依旧难以饱腹。
在这样的世道里，新年的喜庆与热闹，似乎只属于那些权贵之人。
对于百姓来说，生活，不过是日复一日的艰辛与挣扎罢了。
不过汉为酒楼因为负责举办雒阳选美的缘故，现在酒楼的人气要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旺。
人多的以致于酒楼暂时关闭了热门的冬日洗脚服务！
走在胡同四通八达的道路上，甘宁脑海里很自然的浮现出了沈稻那自信爽朗的笑容。
自从益州一别之后，他也是许久不曾见到沈稻，也不知自家主公在雒阳经营的酒楼发展如何了。
甘宁走向街道旁一位卖胡饼的大爷，轻声问道：“大爷，你知道汉为酒楼在哪吗？”
身材矮小的贩饼大爷眯缝着眼，装糊涂地说道：“什么？你说你要买老汉我的两个胡饼？”
甘宁摸了摸肚子，无所谓地点头：“买两个也行，不过大爷你得告诉我汉为酒楼在哪。”
贩饼大爷呵呵一笑，从贩商行囊中拿出两块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胡饼说道：“好嘞，我这一瞧你就不是本地人，今儿个的雒阳，谁还不知道汉为酒楼啊？”
“你就顺着这胡同一直往西走，在翠柳三里拐个弯儿，看见那挂着小木牌的热闹地儿，就是了！”
甘宁道谢过后接过大爷递来的热乎乎的胡饼咬了一口，便准备将另外一个胡饼拿回去给马车上的蔡贞姬。
贩饼大爷见食饼不给钱就走，脸色突然一沉：“哎哟喂，你这外乡来的野小子，你把自己当成江东霸王了不成？搁老汉这吃霸王饼呢！
“这饼是老汉我汗珠子摔八瓣换来的，岂能让你这般白吃白拿！”
正说着呢，贩饼老汉身形一晃，矫健几步跨到甘宁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甘宁一愣，想当初贼匪当习惯了，吃霸王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那时无人敢阻拦，吃白食久而久之也养成了习惯。
此刻被大爷这么一拉，甘宁才猛然惊醒他现在不是贼匪，连忙解释道：“大爷你误会了，我这就给你钱。”
贩饼大爷并不相信甘宁的说辞，依旧紧紧抓住胳膊不放，嗓门也提高了几分：“官爷，官爷，这儿有外乡的野人来咱雒阳吃白食了！”
此时，正值雒阳选美，周围负责巡逻看卫的羽林军甚多。
听到呼喊声，附近几个身着铁甲的巡逻羽林军将士闻声赶了上来。
甘宁不想把事情闹大，咬牙忍住打死人的冲动，扔给卖胡饼的大爷一小块金子。
“饼钱不用找了，我不是吃霸王饼的！”
……
雒阳司徒府内院之中。
“在下沈稻，字春才。”
沈稻行了个礼后，将打分的专用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貂蝉身材高挑，肤若凝脂，冬天任她穿得再保守也无法遮掩其傲人的身材，沈稻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起始分——九点八分！
一双眸子深邃的像一汪深潭，对视一眼便好似能感受到一股与这炎炎浊世背道而驰的清新。
上次隔着距离观摩，没有细细打量，这次的近距离接触，沈稻又被她惊艳到了！
“不日前小女子与你见过，沈公子尚还赠有一诗，貂蝉还记得你。”貂蝉盈盈施礼回应。
沈稻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坐下。
礼貌过头了，想不到自己存在感这么高。
王允坐在最上方的主位上，看着眼下略显拘谨的芳华男女，笑容和煦，一脸有所期望的样子。
待貂蝉为二人奉完茶下去后，王允这才不解地问道：“你所向天子求汉为二字牌匾，老夫尚还可以理解，可举办雒阳选美这又是为何？”
沈稻目光微微一凝，叹口气道：“回王司徒的话，雒阳选美起初不过是我为酒楼造势的手段，后面托王司徒挂上官家之名后，我便不怎么需要了。”
这是沈稻的实话，自从汉为得到了朝廷的官方认证之后。
关于雒阳选美方面的造势，汉为酒楼基本就没有再进行宣传过。
但最后雒阳选美的布告还是贴到别的州郡县去了。
而这个时代能把宣传广告贴到别的州郡县去的，估计也只有当今天子的皇榜了！
“不怎么需要了？”王允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沈稻说的是什么，“你是说这是天子在选美？不过只是假借了我们之手？”
沈稻眯着眼，抽丝剥茧的进行分析，“王司徒或许以为，天子高高在上，对雒阳城中的琐事毫不知情，可天子却实是知道的！”
稍微顿了顿，沈稻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或许，酒楼之所以能得到天子赏赐的牌匾，也正是因为选美恰好契合了天子的需求。”
“那么，依你之见，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自处？”王允脸色微变，当今天子的深沉心思他是领略过的。
“在下没什么想法。”沈稻很认真地回到。
天子毕竟是天子，刘宏要做的事情，满殿大臣都不一定劝得过来，真要问他怎么看，那也只能是舒服的坐下看。
但很显然这次刘宏并没有给他这样的选择。
王允缓缓低下了头，他知道沈稻说的是无奈的事实，身为大汉三公之一的司徒，他不曾有力谏天子是他的失职。
“不过……”
沈稻话锋一转，拔弄着茶盅的盖碗，面无表情地道：“倘若我们将这次雒阳选美，办得妥妥帖帖，让天子龙颜大悦，那便自会赢得天子青睐！”
“再然后呢？”王允追问。
“届时，王司徒便可借此机会上奏朝廷，提出打造足够的曲辕犁和龙骨水车，一旦将这些农利工具普及开来，定能大大提高农耕效率！
有田地的世族可以屯田增产，百姓也能靠此稳固生活，而朝廷所收取的，也不仅仅是税赋，还有农具的租赁费，实为国库开源也！”
捋清楚了这乱麻一样的信息后，王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允起身离座，围着沈稻转了几圈，仿佛在看一个稀世珍宝，惊叹道：“春才当真是我大汉百年难遇的天才，如此经农通商之手段，岂是常人所能构想耳！”
“王司徒谬赞了。”
沈稻嘿嘿一笑，前世历史书上各朝治理国家的方法有一堆的答案，仔仔找找还是能找到合适的答案去套模板的。
不过现在问题就在于，作为天下共主的刘宏能不能摒弃短期利益，毕竟前期打造大量的曲辕犁和龙骨水车，这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