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年高考是恢复的第一年，学校把骨干主力军全都放在高三学生身上，像祁生香这种刚进高中的高一学生整天玩玩也就过去了。
“阿祁，咱们班又来了个转校生，你听说了吗？”
“没。”她继续埋头看漫画书。
女孩受不了这样的忽视，一掌盖在漫画书上不让她看，祁生香无奈的抬起头准备认真听她说。
女孩凑近，“我见过了，在办公室，褚老师笑眯眯的，那女孩可漂亮了，尤其是气质，和我们一点都不一样。”
“嗷。”能有多不一样，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大概觉得女孩说完了，把漫画书从她手底下抽出来继续看。
“啧，哎呀！”女孩不满，非要打扰祁生香这份难得的主意力，“你别看了。”
“又怎么了？”
女孩神秘的压低声音，“你没觉得最近李显清看起来很不对劲吗？”
李显清？一本正经的班长？能有什么不对劲的？祁生香微微侧首瞥一眼，完全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的！”女孩不服气，“他今天保持现在这个姿势已经一上午了，连眼睛都没眨过。”
祁生香调侃道，“万一你转过头去了人家就眨眼睛了呢？难不成你背后也长了眼睛？”
“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你这是对全班八卦最有权威的人的质疑！我不允许！”
祁生香噗嗤一笑，“哎呀，好啦好啦，我相信行了吧。”
上课铃声响起，各位各回各座，班主任褚老师是个男英语老师，长得倒是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流倜傥，他带着新同学走进教室，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褚老师做完介绍，新同学慢条斯理的笑了笑，“大家好，我是文宣。”
“好了文宣同学，你暂时坐到最后一排去吧。文宣同学只是暂读，到时候还是会走的。”
“好的老师。”
文宣从廊子里走过去，带起一阵轻风，李显清动了动，机械的转过头来看着她，文宣报之微笑，直到老师说上课了，他才像是收到某种指令后转了回去。
文宣同学是有同桌的，也是个新同学，才来不久，人长得倒是不错，文宣进门时才把脑袋从臂弯里抬起来，鉴于是新同学，老师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听说也不会在这个班待很久。
文宣侧首一笑，她喜欢交朋友，不过来这里之前白佛慧特地嘱咐要她低调些，少闯些烂摊子，难收拾。
难得的是新同桌也对着她笑，跟文宣的笑容不一样，没有文宣笑容里的挑衅意味，很纯粹的真诚。
“我叫宁榷。”
“文宣。”
“文宣……”宁榷回味着这两个字，“能写给我看吗？”
奇怪的人，但是要求好像也不奇怪，是不是有些过于自来熟了？文宣没停顿，准备扯笔写名字，发现自己纸和笔都没有带，甚至连书都没有。
“失策了。”远在校外的白佛慧正用着千里眼盯文宣的梢，准备随时出击的，他叹口气，“没经历过的就是不行，漏洞百出啊。”
宁榷低头，递过来自己的笔和英语书，“就写我书上吧。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和你共用一本。”
“那好吧。”文宣勉强答应，在宁榷的英语书封面上写下来自己名字。
宁榷盯着这两字不知道看了多久，文宣打个瞌睡起来以为宁榷睡着了，侧头一看，两人对视，文宣差点道心不稳。
这小子眼睛长得太勾引人了，“你看我干什么？”
“我们见过。”
恶俗。见你爸爸妈妈。文宣扯出一个笑容，“有什么要认亲的必要吗？”
宁榷作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两人性格前后差距还是有点大吧？旋即一笑，“没事，我们可以慢慢认识。”
宁榷笑着垂下头，许久不见人倒是更加风趣幽默了，傻还是和从前傻的一般，忽然一股清香争先恐后的钻进鼻腔里，宁榷屏住呼吸，那张脸近在咫尺。
“我知道你不是人，等我法力恢复，定要报答你。”
宁榷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想这话的意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文宣奇怪这人听了威胁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反而眼底里孕出不同的神情。
彻底是没救了。
文宣选择放弃和他沟通。
下课后班上开始叽叽喳喳吵闹了起来，文宣注视空无一物的课桌，开始辨别其中信息。
“我今天可是看到李显清眨眼睛了嗷，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也好好的没问题。”
“女人的第一直觉，他一定不对劲。你看咱们班那两个新来的，一个喜欢睡觉一个喜欢发呆。”
文宣回到现实，她捕捉到一个人名，不过她并不知道该与谁对号入座。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白佛慧将全班同学的资料用法力传进了文宣的脑海里。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李显清家世为人都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最近行为怪异，当然文宣也有所察觉，从他身边经过时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难闻。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女生。
“什！么！你才读几天书！？两个小时有没有？这就依依不舍了？”白佛慧气到掐人中，两人蹲在离学校不远处的马路边上，人来人往都看着，主要是白佛慧留了点长发，是纯天然的白色，看起来是个女的，说话的声音又是个男的，“你是不是舍不得你那个妖精同桌？”
“胡说什么呢？我是这种人吗？”文宣一本正经的辩解，“不过你能看出这个宁榷是什么吗？”
“我要是能看出来，你我不早就清楚了吗？妖有妖气，仙有仙法，你跟他打一架就知道了。不过我不推荐哟，毕竟你法力还没完全恢复，得养精蓄锐嘛。”
“刚认识就打架啊？”文宣喃道，“如果有什么法器应该也能看出来吧。”
白佛慧点头，“确实是个好办法。大鬼里面也是有等级的，下阶和上阶分属不单是靠什么修炼什么怨气，有些大鬼成形就是上阶。上阶可以隐藏气息，除了法器只能从招数里看，下阶气息很难隐藏起来。”
“上阶下阶？还有这种分法？”文宣确实头一次听说，她从前不管他是上阶下阶的，还是大鬼小鬼的，上来就是快刀斩乱麻，一刀斩不掉就两刀砍。
“嗯哼。”白佛慧又道，“其实上阶和下阶的分法是很复杂的。比如说灵鬼，又称作鬼仙，天生就是大鬼上阶，其他的鬼再怎么样都无法企及。像痴鬼这样的力量不一，毛鬼就是下阶。”
白佛慧补充道，“天鬼不属于大鬼哦。如果非要分，应该属于上上阶。百鬼之上，他并没有魂魄体，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
“师兄都没和我说过。”文宣暗地里埋怨师兄，师兄怨从天上来。
“其实不论是上阶还是下阶，大鬼从前都被封在酆都城的相魂阵里，是前段时间才被人解开了阵法。不过我觉得这个阵法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直接杀了更加省事。”
白佛慧挑眉，文宣和他简直不谋而合，“封个阵法反而是把弱点暴露给别人。而且我个人认为这个阵法本身太不堪一击了，从这个阵法起阵时间到破阵时间就能应证我的想法。很短。”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点，”白佛慧靠近，“为什么短时间内成了这么多大鬼？大鬼不说稀有，但绝对少见，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它们。”
“话说回来，你手上有什么法器吗？”
“有一盏灯，一把匕首，一支笔。”
“……”白佛慧闭眼，“你有笔你上课的时候为什么不拿出来呢？合着没有一样可以用来照鬼。”
“我是没有，可我师父有啊。而且我法力恢复了也能认出来。”
“拉倒吧。等你法力恢复不知道何年何月去了，这种事情是需要机缘的，要不然就是靠你自己慢慢恢复。你想知道宁榷和李显清的本体，咱们还是靠法器吧。”
其实白佛慧应该能看出来吧，文宣浅笑着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不愿意透露招数，是不想让她看到本体。
文宣能理解这些，一直谎称法力受损因为她自己也不想让人看出来，这算是扯平了吧，如果没有白佛慧跟着文宣，她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其实自己还得谢谢他。
既然都不想出这个头，那么只能另外商量对策了。
临走时，文宣还摸摸白佛慧的白色头发，“其实我觉得你可以换个路线，搞副眼镜剪个头发，装个斯文人也是赏心悦目的。”
“你眼睛看舒服了，帮你打架就不方便了。”
“那你还是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