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粮食来了
情至深处,一位村民忽而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方县尉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我等本该略表心意,怎奈囊中羞涩,如今竟还要县尉破费,实在是愧煞我等!”
“如今,别无他物,只能叩首一拜!”
“方县尉,请受我等一拜!”
一时之间,城门口的百姓竟然齐刷刷跪倒在地,这一拜,他们心悦诚服。
此情此景让人颇为动容。
徐庶正色道:“县尉,你以真心待民,民以真心还之,自此以后,夷安民心尽归于你了!”
方贤并未志得意满:“诸位快快请起,份内事,何足挂齿!”
待百姓三三两两离去之后,徐庶疑惑道:“县尉,他人做官都是为财为权,为何你偏偏不求官,不谋财?如今竟还为百姓垫钱!”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手中的钱财都是从黄巾手中夺来的,而黄巾的财物也是夺自百姓,我只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
徐庶赞道:“县尉这等胸怀,区区一介夷安令不值一提!”
说实话,方贤也没将夷安县令放在眼中,自从与刘备在都昌交恶之后,他心中的对手已经是曹操、袁绍、刘备这等大人物了。
乱世来临,一个小小的县令又算得了什么?
县衙,县令品着佳酿,搂着美人,心情极佳。
忽而,衙役来报:“使君,方贤竟然在城门口竖了个告示,他说是你要涨城门税的!”
县令大怒,“贼子好胆!他还说了些什么?”
“方贤说五日内为百姓垫上上涨的税款,五日之后,百姓自行垫付”
“这杀胚昏了头?他为什么要为百姓贴钱?收买人心?”
县令早已经计算清楚了,城门税提高之后,每天可以增加十贯的收入!
五天就是五十贯!
作为大汉县令,一年的俸禄也没有这么多。
这方贤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多钱财!
县令怒火三丈,他没想方贤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将村民的仇恨拉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方贤自己却在大肆收买人心。
可恶!
原本以为涨税能够一箭双雕,谁曾想竟然成全了方贤。
此时,木已成舟,再想收回成命,只怕也晚了。
县令七窍生烟,“来人呐,取我名刺,告知城内粮店,十日内,不可再将粮食卖给方贤,否则,本官绝不轻饶,再跟库房知会一声,半粒米粟都不要交给方贤,我倒要看看他能挺多久!”
“得令!”
县令以为断粮可以让方贤低头让步,可早在进入夷安之前,方贤便让人前往介亭凑粮了。
凑粮的人选正是方远!
日落之前,方贤看到了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车队,最队伍最前方,方远正在策马疾行!
方贤彻底放松下来,粮食终于到了。
如果没有粮食,五千兵马除了劫掠之外便只能向县令服软了。
如今,城内的粮店在县令的逼迫下也关门停业了,想要在城内够粮已经不可能了。
还好,方远幸不辱命!
县令想用粮秣逼迫方贤就范,而方贤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这个县尉也有自己的门路!
巨大的车队缓缓而至,方贤松了口气,只要有粮,他这个县尉就保全了颜面,不必去县令那儿卑躬屈膝。
没多久,在众人的翘首以待中,方远翻身下马,跪地行礼,“报,县尉,粮秣已至,共有一百石!”
方贤搀起方远,正色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凑出这么多粮食,当为你记上一功!”
方远咧嘴笑道:“盐场还有四百石粮食,其中有三百石是介亭县令凑出来的!”
“这等援手之恩,我不会忘记的!”
“好了,粮食已到夷安,你速去休整一番”
连日奔波,方远一脸的憔悴,不过,他的精神却旺盛的很,“县尉,没事,我还能熬一熬。”
此番回到介亭,方远算是感受到了,什么是一人升天,鸡犬得道。
与夷安县令不同,介亭县令对方贤极为友善,自从方贤得封县尉的消息传来,他便对方贤的盐场多有照顾,甚至连空缺的介亭游缴都暂时搁置,并未任命。
一个游缴的位置算什么?
如今方贤带走了游缴所内的精锐,仅仅剩下三百新卒,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方贤这般练出精锐。
如果能用游缴的位置较好方贤,这买卖赚大呀!
要知道,介亭与夷安接壤,而方贤的盐场尚在介亭,日后少不了来往接触,此时若能结下善缘,自然利大于弊!
为此,听说方贤缺粮,需要介亭筹粮,介亭县令亲自召集县内大户,筹出了三百石粮食,算上之前盐场存储的两百石,方贤可以动用的粮食超过了五百石。
不过,由于粮秣太多,一次只能转运一百石。
一百石就是一万两千斤,这些粮食垒在车马上,十分壮观。
城门口的百姓何曾见过这么多粮食?
算上护粮的人马,车队浩浩荡荡,规模极大。
这是谁的粮队?
乡民面面相觑,难道是糜氏?
如今,整个夷安都买不到粮食了。
如果从黑市购买,价格要上涨三倍!
许多百姓囊中羞涩,买不到足够的粮食,只能一家人饿着肚子。
城中流言纷传,都说是因为县令与县尉在斗法,所以粮商才不敢堂而皇之地卖粮。
一时之间,夷安县令在民间的口碑降了又降。
这等因为一己之私而坑害百姓的行为,何其荒唐?
“什么?城外来了粮队?起码有一百石?”
初闻消息,县令庄闻失手打落了手中的酒尊!
“是谁?可是城中大户?”
“应该不是,领头之人是方贤的同乡,据说粮队是从介亭来的”
介亭?
介亭可是方贤的老巢,难道这么多粮食全都是他自己筹出来的?
比起城中大户暗中资助,方贤自己便能筹出粮秣这个消息显然更为惊人。
要知道,如今方贤麾下有数千兵马,如果再让他自给自足,这东莱郡谁还能制得住他?
庄闻心中颇为懊恼,早知道方贤如此难缠,当时低头服软就好了,又何必像现在这般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