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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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君子之约

“今日唯叙风月,不涉尘寰之扰。”刘琛轻声以破寂静,悠然举杯,眸光流转,清明在望。甘宁与王安见状,默契共举樽盏,泠泠相击间,宴乐再续。

酒过三巡,暖意盈怀,刘琛的目色转深,徐视甘宁,诚挚而询:“兴霸,你一身武艺,兵法韬略皆备,诚为将帅之才,何故未仕于朝,反徘徊于江湖,做些不为人知的营生?”

甘宁闻其言,神色稍黯,然亦坦然以对,怅然而叹:“刘公子有所不知,我亦想效力益州,奈何身负污名,官府先论其过往,而不察其才能,是以仕途坎坷,难展抱负。再者未遇明主,只能暂且蛰伏,以待时机。”

刘琛面含温煦,期许而应:“兴霸方才小挫,可是许我诺言,不知可愿随我干件大事,待事成之日,我愿为兴霸谋取军司马之职,以彰其功如何。”

甘宁目中神光熠熠,神色间难掩激动,躬身而言:“刘公子但有差遣,宁虽万死,亦不辞其难!愿闻公子宏图大略。”

刘琛微微一笑,环视四周,似在权衡利弊,继而低声细语,意味深长:“此事体大,不宜张扬。兴霸兄若有意,不妨随我移步后院,细加筹谋。”

甘宁闻此,亟欲深论,乃颔首应言:“公子所言甚是,此地非密谈之所。请公子移步,同往后院,共筹鸿图。”

言讫,甘宁即起身,率先而行,往后院指引,步伐坚定,心怀憧憬。刘琛紧随其后,亦步入那幽静后院。二人遂择一石桌而对坐,周遭静谧无声,唯林间微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似亦在窃听其密谋。

“兴霸,我欲托你以重任,领锦帆之众,投奔汉中张鲁麾下。其中曲折,难以缕陈,望你恕其不便。你可在汉中广结英豪,蓄锐待时。良机一至,我必亲赴汉中,彼时即你我重逢之时,你意下如何?”刘琛辞气和婉,志意坚确,字里行间,皆流露对甘宁的信赖与厚望。

“公子之意,莫非欲以我为内应,谋取汉中?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我倒是欣然愿陪公子共赴此险途,一搏前程。”甘宁决然以应,沉吟片刻,眸光闪烁,似有千言万语,尽付不言中。

“好,我们君子约定,待时机成熟,这军司马之职定当是兴霸囊中之物。”刘琛欣然而语,目含嘉许,随即伸其右手,与甘宁紧握,无需赘言,心意已通。

继而,二人相视而笑,款步入堂。这一幕,令周遭众人皆惑然不解,然亦无人敢于发问。未几,众人遂将此不解之事抛之脑后,复续觥筹交错,笑语连连,充溢于堂。

及至日暮时分,筵席方始散尽。临别之际,县令王安低声询问:“刘公子游历在外,可曾闻绵竹天火之事?此事致使刘益州病势沉重,已至危殆之境。”

刘琛闻此语,酒意朦胧的眼神,倏忽凝聚,神志霍然清醒。其轻轻颔首,语含沉郁:“多谢王县令告知,我会尽快赶回绵竹。”

县令王安,言辞谨慎,不便赘言,遂与甘宁并肩,向刘琛躬身辞行。甘宁转身之际,与刘琛目光交汇,二人心照不宣,微微颔首,千言万语,皆化为一笑。

刘琛矗立门前,眸光深邃,遥望甘宁等人身影渐行渐远,消失于天际,其色凝重,眉宇紧锁,似有千重忧虑,难以释怀。

“文长,州牧府事态紧急,容不得片刻耽搁,明日一早出发,务必驱驰不息,以赴绵竹。”刘琛语声沉浑,容止端凝。

魏延亦闻县令王安之语,心中惊骇异常,窥见刘琛满面忧容,料想必有重大变故。遂颔首而应,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

夜色如重忧所延,刘琛卧榻之上,辗转反侧,心绪纷纭,乱如丝绪,难以安寝。忆绵竹天火,不期而遇,宛如昔日之厄,心内惶然,唯恐殚精竭虑的布局,终成镜花水月,付诸东流。是夜,刘琛心潮汹涌,竟终宵未寝。

及至东方微白,鱼肚隐现,刘琛目带倦容,眼袋深垂,然其志弥坚,遂决然披衣而起,不待曙光乍现,已与魏延并辔而行,驰骋于朦胧曦光之中,直指绵竹。沿途之上,马蹄之声,连绵不绝,回荡于广袤的官道,声声入耳,缠绵悱恻,不绝如缕。

刘琛策马前驱,眉宇间愁云紧锁,神色迫而决绝,若千钧重压于胸臆。魏延随其后,默默无语,目光时转于刘琛负重之影,心绪万千,五味杂陈,难以名状。沿途之间,二人仅略作补给,步履亟亟,未尝稍停。及至日薄西山,余晖映照,二人乃抵绵竹。

往昔的绵竹城,壮丽巍峨,今则沦为墟落,天火横虐,城垣遭劫,昔日辉煌尽毁,唯余破壁颓垣,诉说着无尽苍凉。大街的青石板路,经烈火焚烧,色泽漆黑如墨,表面裂纹纵横。四周林木,大多已化为焦炭,枝干虬曲,叶落殆尽,唯寥寥数木,半截主干犹自屹立,于废墟之中,更显孤傲不屈。

整座城池,被厚重的灰纱所掩,往昔的繁华喧嚣,皆化为过眼烟云,唯余死寂与重建的繁忙。

整座城池被厚重的灰色纱幔笼罩,往昔的繁华与喧嚣,皆化烟云,只余下一片死寂与重建的忙碌。军民百姓,皆殚精竭虑,修修补补,居舍渐复。军民百姓,皆尽心竭力,修葺补缀,居舍渐次复苏。此间景象,虽历劫波,然人心未泯,重建家园之志犹坚。

刘琛缓步至新构府邸大门前,以指尖轻扣其扉。未几,闻门轴微响,府中掌事者现于眼帘。

掌事一望刘琛,眼眶顿湿,声线颤抖,哽咽而言:“少公子,您…您终得归矣!老爷他,唉,一时急怒攻心,病势沉重。公子所延请的名医,已闭门施治逾一日矣,此刻府中众人,皆忧心如焚,然又不敢稍有惊扰。”

刘琛心弦骤紧,遂命掌事善置魏延于客房,乃急趋步于庭院深处。州牧府正堂,屋顶颓圮,唯后院一隅,犹存旧景。睹此惨象,刘琛心酸难名,遂屏杂念,趋向后院。

后院之中,烟霞萦绕,氛氲之气,焦木、润土与药香之味相杂。数婢执帚,细拂遗存的器用,而仆役数人,于院中忙碌于药罐之备。凉亭荫下,人影绰绰,皆刘焉的嫡裔,面带忧色,默默以待,气氛沉郁。

刘琛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如山,步履沉稳坚毅,缓缓步入凉亭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