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曹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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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眼瞎吗?

“现在,你来上药...”

贾诩在门口窥视许久,听到曹昂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就见他左手往榻边一倒,带血的尖刀哐当坠地。

坏了!

“人没了?”

“气息尚在,应是痛晕过去...”

“能活否?”

“现在不好说,去年攻打穰城,车骑将军中流矢,当时就是小人料理,说来很是凑巧,两人都右肩中箭,所以嘛...”

郎中话尾戛然而止,随即转移话题撇开责任,“刚才是他自作主张,若因流血过多而亡,张将军之后要是问责,还请先生为小人做主。”

“老夫省得,赶快包扎。”

“好好...”

贾诩叮嘱完郎中,又将榻上曹昂打了一番,心说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少年竟如此刚强。

亲剜自己肉,只怕要痛入骨髓,天下几人敢为?真丈夫也!

若他能活下来,将来必成大器。

只可惜生死难料,有人伤得血肉模糊都不死,有人只是小伤就要了命,而曹昂既不壮又细皮嫩肉,一命呜呼的可能性很大。

等等,曹昂说自己要娶邹氏?

当初张济常年随军董卓,将妻邹氏一直留在凉州家乡,直到董卓进京权倾天下,张济才将她接到长安享福,可这厮直到穰城中箭而亡,邹氏都无有所出。

张济右肩中箭,现在曹昂也右肩中箭,难不成是这女人克夫?

要是邹氏被曹操霸占,说不定中途就遇不上曹昂,很可能会被张绣擒住。

啧啧,这不和貂蝉一样?红颜祸水啊。

我得教育子孙,引以为戒。

老贾一边走一边脑补,出了馆舍即提刀跨马上街,继续对宛城展开巡视。

昨日突然袭击,打得曹操仓惶逃走,军寨中遗下的大量辎重,此时陆续被搬入城中,守城的各营军校,时不时私自扣拿财物,彼此之间产生争抢,使宛城秩序变得混乱。

贾诩巡城发现情况,亲手斩杀两个官长立威,并下令集中存放战利品,这才使秩序恢复正常。

他之后着人修葺城墙,并多次去到四门督察防务,令城门官加强出入盘查,谨防曹军细作混入。

各位看官没看错,贾诩给人印象似是文弱谋士,但他以前与未来的搭档程昱一样,一直是个带兵的将领,也就是投奔张绣之后,才由将领转职为谋士。

要知道董卓在时,贾诩与李傕、郭汜、张济等同为校尉,并且在西凉军中名气不小,所以张绣待其如亲长。

或许是年龄大了,身体素质下降不愿为将,也或许在投奔段煨期间,感受到对方忌惮与防范,到了张绣麾下怕重蹈覆辙,这才改做纯谋士。

张绣此时不在,宛城没有得力战将,贾诩为了自己安危,只能站出来帮忙。

而经过他雷厉风行调度,宛城很快就达到可迎敌状态,并在黄昏前等来一彪人马。

贾诩亲至城楼迎敌,结果发现是自家队伍。

只见张绣一脸狼狈,身后将士们皆无精打采,贾诩心下一沉暗叫不妙。

两人城下相遇,不待贾诩开口询问,张绣抢先感叹:“那曹贼果然厉害,昨晚趁着天黑视线不明,给我来了个‘四面楚歌’,将士们仓促迎战失了先机,便没能使出游击战法,交战数次皆不能胜,反还折去不少人马,哎...”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观回来的队伍变化不大,兵马折损似不多...”

“今早清点人数,大概少了近千人,兵卒可以再招募补充,但战马却没地补...对了,宛城情况怎样?有曹军来偷袭么?”

张绣话音刚落,贾诩即接话答道:“没有,将军尽管放心,宛城已布防完毕,即使曹操随后攻来,暂也无虞。”

“幸有先生相助,否则我手忙脚乱,一起走吧,府上再谈。”

“好。”

不多时,两人联袂来到张绣宅邸,留城将佐纷纷汇报宛城情况,包括贾诩斩将立威等事。

张绣听后非但没恼,反而对贾诩表示肯定,而后顾盼左右,对众人追问道:“诸位皆在,怎不见胡车儿?记得昨日突袭曹营,我还见他率部直扑中军,人呢?阵亡了?”

“禀将军,昨日曹军被击溃,胡都尉渡过淯水之后,好像往博望方向追去,后面就没了音讯...”

“曹操往舞阴逃,他却往博望追?都不是一个方向,他眼瞎吗?”

“大家奔忙两日,将军还是让众将先去休息,胡都尉若是尚在,自会回来复命。”

张绣听从贾诩的建议,当即遣散众将归家休息,却单独留下老贾蹙眉问道:“曹贼之前使人送他财物,这厮该不会临阵投敌?”

“这...不好说...”

贾诩捏着胡须一脸为难,这厮向来不喜背后议论他人,现在不清楚胡车儿情况,所以更不好评论。

张绣却蹙着眉放心不下,负手在贾诩面前来回踱步,然后自言自语。

“我待胡车儿不薄,这厮若真有心背叛我,收了财物就不会上缴,但他不是愚笨之人,对南阳地界也算熟悉,怎么就追去博望?”

“胡车儿迟迟不归,将军与其在此猜度,不如派人往博望寻找?我思来无非四种情况,一是战死在外,二是负伤不便回城,三是战败被擒,最后才是投敌。”

“言之有理,此时天色已晚,那我明早就派人去寻,希望只是负伤...”

“呃...”

贾诩纠结好一会,还是起身近前小声提醒:“若真寻得胡车儿,建议先观察一段时间,若他真是被曹操策反,带回就是破城的内应,总之还是小心点好,当然,我希望他只是负伤...”

“先生想得周到,幸好有你在旁谋划,否则我不是曹贼对手,对了,说到负伤...那曹子修情况如何?”

“他?昨夜身中七箭,其中右肩那箭最深,上药之后一直昏睡,身体一直保持高热,情况不是太好...”

“右肩中箭,岂不和我叔父一样?”

张绣听得微微颔首,跟着又虚起眼评论:“要说那曹孟德真狠,活该他能做成大事。”

“曹孟德是够狠,可他这儿子也不遑多让。”

“什么意思?”

“将军有所不知,今日郎中为他治疗,那曹子修...”

贾诩将今日所见徐徐道出,听得身旁张绣脸上风云聚变,随后便拉贾诩去见曹昂。

当看到曹昂昏睡榻上,又听到郎中印证治疗过程,以及推断他能否活下去,要看能否熬过今天晚上,张绣赞了句‘虎父无犬子’。

次日清晨,张绣刚遣人去博望寻认,门外就又有人赶来报信。

那报信的人还没进门,就听他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呼喊:“好消息,退了,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