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曹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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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保持住啊,大公子

曹惠硬着头皮迎上前。

正要跨过门槛,曹操不待他抬手问礼,便先声夺人开了口,“安民,汝与子修不睦?”

“安?没有啊...”

曹惠闻言一怔,随即不可思议反问:“叔父何出此言?”

“若非如此,适才怎会举荐邹氏?”

“不是叔父之前...”

“咳。”

曹操轻咳打断曹惠,沉声提醒道:“子修与你同去小解,他当时必然也看到了邹氏,你素来聪慧善察人心,就没看出子修的心意?”

“啊这...小侄真没...”

“背着子修,将邹氏带到此处,是何居心?”

“我...没...”

此时天色将终,外面已开始降雾,曹惠却满头大汗。

他早知道会出事,却没想到锅这么大,关键是曹操太能联想,我还是个少年郎,怎么成了老奸巨猾?

想到这里,曹惠止住紧张吞吐,慌忙伏地纳头就拜,抱拳解释道:“叔父明鉴,小侄视叔父如生父,与子修兄友弟恭,怎会故意行此蠢事?小侄就是想与叔父分忧,根本不知子修心意...”

“起来吧。”

曹操见曹惠说得诚恳,身体微微前倾将其扶起,语重心长说道:“安民之秉性,叔父其实很清楚,但你能体察我心,却不能体察子修之心,说明亲近得还不够,而今正值乱世之秋,你们年龄相近,大有可为,更应相互扶持...”

“叔父教训的是,不过子修平素谦恭敦厚,也从来不提男女之事,以至于侄儿判断错误,但刚听得子桓说起,我就马不停蹄赶来,想着为子修解释说情,却不料...”

“我曹操何许人也?会为一妇人迁怒亲子?子修再是谦恭敦厚,再是不提男女之事,但男儿本性岂能磨灭?你为何不如子修克制?他是被母亲管得太严,今日应是借酒壮胆色。”

“有道理...”

曹惠听得点头附和,跟着又小声追问:“那今日这事...”

“呵。”

曹操浅浅一笑,伸手拍打右边床榻,说道:“坐我身边来。”

“哦好...”

“怎样?”

曹惠刚扶榻坐定,曹操就侧身盯着他发问,而且问得毫无由头。

叔父啥意思?

“榻上冷否?”

“安?冷,冷...”

曹操看到曹惠反应过来,这才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意味深长道:“适才我问妓女,就是觉得无人暖榻,并不是其他原因,这件事到此为止。”

“是...”

“先别起来,事儿是你引起,留下帮我暖榻。”

“啊?”

曹惠听得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曹操又对典韦嘱咐:“陪我出去走走,等安民暖热再归。”

“唯。”

典韦应声抱拳,转身时瞥了一眼曹惠,精目中闪过一抹同情,随即就跟着曹操快步离去,高大的背影仿佛能填满门框。

少顷,主仆二人行至院外。

曹操情不自禁驻足,望看向隔壁眼神凝滞。

刚才对曹惠说得大气,但内心却是失落与不悦,已经到嘴边的肥肉丢了,还是被自己儿子叼走,搁谁不得骂声逆子?

可曹操却忍住了,毕竟曹昂刚刚举孝廉,还是有丁家暗中助力,所以不能影响他名声。

“这边走。”

“好...”

典韦默默跟着,明知曹操心有不快,也不便开口安慰。

两人走了半里,典韦看到前方将要出防区,这才提醒:“转瞬就要天黑,再往前就要出营区范围,我们来宛城驻扎日短,若护卫们突然举火上街,或惹来百姓恐慌、张绣起疑,不如早归...”

“嗯?嗯...”

曹操闻言不禁一怔,想了想点头肯定:“你说得有道理,张绣虽然归顺朝廷,他麾下凉州兵尚未归心,子修又酒后失态...是该小心一些,走吧。”

“唯。”

“对了,连日与张绣饮宴,我观他的亲卫胡车儿,也是一员难得的勇将,你可借口交流武艺接近,再想办法拉拢过来。”

“这...”

典韦一脸为难,抱拳喃喃对曰:“末将不擅此道,只能勉力一试...”

“你不用亲自出马,可先派下面人去接触,直接以金银财帛开路。”

“末将省得了。”

“等一下,我去路旁小解。”

曹操突然叫住典韦,转身在路旁新生的草地上踏出滋滋声,少时人造小雨润如酥。

完事一抖,他低头整理衣袍,看到脚边草上挂霜,情不自禁吟出声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嗯?”

典韦寻声望去,正好看到曹操捋髯感伤,心说主公还惦记着伊人,不知是否记恨大公子。

曹操刚一抬头,发现典韦一脸疑惑盯着自己。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会以为伊人就是邹氏吧?不懂《诗》就别乱想。

当然,曹操不会对典韦解释,转移话题问道:“夜雾降,草上霜,将军可知《易》?”

“末将不知。”典韦直摇头。

“《易》云‘履霜,坚冰至。’”

曹操此时明知故问,他一边踩霜一边补充:“这话虽然没错,可眼下已开春,江河即将消融,是谓同理而不适时也...”

“哦...”

典韦茫然点头,不知听懂与否。

曹操挥袍展袖,负手喃喃道:“有些事看似不合理,其实换个角度又合理,墨守成规乃迂腐书生之见,这种人,与国与家皆无益,好在...回吧。”

“唯。”

典韦虽是一介武夫,但能做曹操的宿卫长,却也不是个愚笨之人,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不代表心中不识数。

曹操感叹不喜欢迂腐书生,分明是对曹昂截胡邹氏的肯定,看来自己刚才担心有些多余,相比之前曹昂的谦恭仁厚,老板似乎更喜欢狂放不羁。

保持住啊,大公子。

不多时,回到住处。

曹操躺进暖热的被窝,反而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坐起用冷降燥,并让侍从宋酂取酒助眠,直到喝醉才睡着。

隔壁,曹昂提心吊胆,等着不敢睡。

打牌偷鸡,玩的就是刺激。

他怕老爹夜里抢人,结果直到沉沉睡去,都没人来打扰好事。

次日清晨,曹昂迷迷糊糊未醒,却嗅到一缕幽香。

睁开眼,发现邹氏坐在榻边,一脸柔情看着自己。

“夫人?你缘何在此?”

“天亮了,妾身伺候公子更衣。”

“嗯?这么说...”

“蒙公子不弃,妾愿相伴左右...”

邹氏微微颔首,不敢直视曹昂双眼。

这厮昨天本想等到后半夜,就偷偷去寻邹氏同席共枕,怎料没熬住竟睡了过去,反而让邹氏感受到尊重,一大早就主动贴上来。

曹昂阅历丰富,看到邹氏腮边飞霞,暗忖好个妩媚御姐。

正说趁兴上手,测量御姐尺寸。

刚伸手,就吓得一抖。

砰砰砰!

木门仿佛在受刑,被拍得嗷嗷直叫。

嘶...

怎么肥四?老曹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