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做错了吗
程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来阻止他们的，结果却是龙袍加身，自己反倒成帮主了？
“程河。”沈欣悦昂着脖子看向程河，神色颇为兴奋。
她现在对程河的实力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如果程河真能成为他们的老大。
拿下长乐街，再那些寻南区，甚至于拿下整个江都，恐怕都不是问题啊！
做大做强，指日可待！
“等等等等！”
“这里面有误会，很大的误会！”程河给自己捏了把汗。
他是来阻止沈欣悦，不让沈欣悦进班房的，别回头把自己给整进去的，这些事情他可都经历过，自然知道混社会的到头来会是什么结果。
“我没想过当你们老大，更没想过带你们打打杀杀。”程河扶了一下脑门。
这都什么事儿啊！
此时，被击倒的那些人也站了起来，就连老八此时似乎也忘记了被程河踩在脚下的事儿，目光中尽是崇拜。
“程哥，你能手下留情，没有把我们废了，这就是你的仁义啊，我阿豪是江湖中人，最敬重的就是程哥你这种既有本事，但又讲义气的人。”
只见带人来偷袭的红毛青年甩了甩自己的长发，朝着程河拱手道：“在我心里，你就是程浩南，我阿豪在此立誓，以后你就是我们青龙帮的老大，我们心甘情愿做你的小弟。”
“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若有违背誓言，以下乱上之事，我等愿受邢堂处置，三刀六洞，程哥一句话便是。”
“违背誓言，愿受三刀六洞之苦！”一阵响亮的声音异口同声响彻起来。
程河一个头两个大，这什么啊都是，三刀六洞都来了。
此时，老八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红毛青年：“你们青龙帮已经设立邢堂了？”
“那倒没有，未来构想嘛！”红毛摸了摸脑袋：“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这个邢堂堂主我愿意担任。”
“担任，担任个屁啊！”程河骂了一声：“谁说老子要带你们混社会了，别TM乱说，我TM良民！”
他扫了一眼，地上此时还躺着几个人。
要不是他眼尖，真不知道这些人会哀嚎到什么时候。
“120呢，打120了没有？”程河赶忙问道。
这几个人显然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甚至现在站着的，都有几个脑瓜被开了瓢，鲜血淋漓。
结果就算是这样，这些五人六的玩意儿还是乐呵呵地看向他，似乎在等他下令。
这都什么啊！
古惑仔害人不浅啊！
程河骂了一声，再次提声道：“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挨了打的，赶紧去医院检查，那几个受伤的也赶紧送医院，别回头出了什么事。”
就在程河声音落下之际，只听到巷子外响起一阵鸣笛声。
“总算有个正常人知道打120。”程河长吁一口气，只见门口处停着两辆救护车，显然是有人打了120。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鸣笛声，顷刻间，方才还在信誓旦旦地说三刀六洞的众人也是瞬间鸟兽作散，没多时就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什么情况？”程河一脸疑惑。
“他们不会以为是110吧？”
“110和120都分不出来还出来混！”
程河叹了口气，好在那几个头破血流的和躺在地上的留了下来，一阵哀嚎中，全都被抬上了救护车。
沈欣悦这边受伤的人最多，放心不下的她也跟上了救护车，程河见状也只能跟了上去。
就在救护车的门关上之时，程河的目光落在不远处。
只见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现在阴影处，只是那人戴了鸭舌帽和口罩，程河硬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姑且是街坊四邻吧……”
……
“什么，一千块押金？”
医院里，缴费窗口前沈欣悦一脸惊愕。
“这只是住院押金，后续的治疗应该还会有一笔费用。”见沈欣悦年纪不大，缴费窗口的护士耐心道：“这毕竟是好几个人的费用，你最好还是通知他们的家长，这不是你一个学生能负担得起的。”
沈欣悦转过头，看向程河，神色有些黯淡。
见她这样，程河只好说道：“这不是一笔简单的费用，你一个人负担不起的，就像人家说的一样，通知家长是最好的。”
沈欣悦低头沉思了下，这才缓缓道“他们没有家长……”
“啊？”程河一脸茫然。
原来这些混混跟沈欣悦都差不多，要么就是父母离异，然后被抛弃了，要么就是一些家里人已经完全不管不顾的，甚至还需要这些混混来照顾。
也有一两个是孤儿。
所以他们还真没什么家长。
清楚了来龙去脉，程河这才感受到沈欣悦的压力。
他们这所谓的苍龙帮，几乎就是一群留守青年和孤儿组成的，像老八这样的，别看这么结实这么高，大多时候为了吃晚饭在码头那里给人当搬运工，好在长得老，没人怀疑他是童工。
也正是如此，这些无所事事的少年干脆就自食其力，打算学港片电影中那样，在偏门里捞点饭吃，毕竟除了这个，其他的他们也学不来。
“一千块钱啊！”程河此时也犯了难，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跟家里要倒是有，但是老妈要知道自己是拿来给这些混混住院的，非把自己的皮给扒了，更何况后续可能还有其他治疗费用，总不能一直跟家里拿吧。
得想点挣钱的法子。
又或者……
不管了？
他看向一旁的沈欣悦，只见她眼眶微微泛红，显然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千块钱，让这位校园里的大姐大已然满脸愁容，没了之前那般意气风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欣悦忽然抬头，睫毛上挂着一丝泪珠。
“程河，我真的做错了吗？”
程河看着眼眶已红的沈欣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做错了吗？
对于律法而言，聚众斗殴，自然是做错了。
只是如果自己和她一样，又该用什么谋生手段生存下去呢？
没有家庭的教育，没有亲人的陪伴，而且她还带着一个八岁的拖油瓶，这八岁的小男孩也是姜瑾妍捡来的，平日里两人就是姐弟，那间破旧到被遗弃的厂房就是他们的家。
“做错也好，做对也罢，但这条路终究不是正途。”程河揉了揉沈欣悦的脑袋，有些心疼。
“钱的事儿我会陪你一起想办法，不过以后你都要听我的，不许再去打架了，明白吗？”
沈欣悦看着程河，轻轻点头。
“你先在这待着，我出去透口气。”程河缓缓起身，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先前从红毛青年小弟那里顺来的烟，走出医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