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道，偷学
韩易愤怒，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
曾几何时，得知自己穿越了之后，他心中何尝没有燃起过豪情壮志？
皇帝别人坐得，他如何坐不得？
可现实却是，拳头不够大，肚子饿了，没有饭吃，还受尽了欺负。
曾经幻想第二次人生当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
又冷又饿的他现在满脑子里都在想怎么才能活到第二天，至于地上那口缺口的铁锅，他并没有心情去多看两眼。
也就在他未曾注视的角落，那口铁锅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木条的缝隙，洒在铁锅的表面，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那光芒微弱而神秘，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韩易蜷缩在炕上，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孩他娘，帮我给药酒拿来！”
“发什么神经？这么冷的天，你打算练拳？”
“岩儿说了，药酒烈如火，我底子弱，身子骨恐怕承受不住药酒的药力，配上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阴阳调和，才刚刚好！”
“练拳？”韩易闻听此言，心中顿时一震，原本因寒冷而麻木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他目光如炬，透过木板的缝隙，紧紧盯着院中的黄百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岩儿真这样说了？”孙二娘皱起了眉头。
“是的，岩儿还说了，只要这门拳法稍有所成，便可拥有一牛之力，放在军中，也是个什长，拥有这样的本事，往后我黄百万在村中大可横行。若是筋、骨、皮、膜都练到了家，达到了筋骨齐鸣、力透金刚的境界，那便是九牛二虎之力，可崩金碎石，到了这样的境界，也能入那穆家法眼了，放在军中，怎么也得是个百夫长。”黄百万得意地道。
“真有这么厉害？”孙二娘双眼放光。
“那是自然，听岩儿说，这叫武道！修炼到深处，滴血可煮海，一窍可纳天，拥有神明般的伟力。”黄百万声音中满是自豪，仿佛自己已经触摸到了那传说中的境界。
“武道？这么厉害，那你还在这里练？你这个蠢货！”孙二娘嗔怪地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了韩易的小庐。
“无妨！岩儿还说了，武道第一步便是养身，唯有吃得饱，睡得好，精力足，才可涉及武道。那些病恹恹的人若是强行练武，只会过弱则危，过虚则死。他若想早死，便偷看吧！”
黄百万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轻蔑，转而更加得意，“武道想要真正有所成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还需要宝药配合使用。我手中的药酒便属于一种宝药，乃是武道大家通过数种药材精心调制而成，喝了有韧筋壮骨的功效，可让修炼事半功倍。没点钱财，可玩不转武道，穷文富武可不是白来的，若不是岩儿在穆家，这种药酒我可能一辈子都喝不上呢。”
“那军中各路拳法不少，可你看高手遍地都是吗？没有宝药的辅助，普通人光凭苦练没有一二十年休想小有所成，要不然，军中岂不都是将军了？待我数月内喝完这瓶药酒，拳法必定小有所成，那时一拳打出便是二十年的功力！”
黄百万拍了拍自己富态的肚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之色。
孙二娘听了，眼睛再次一亮，心中打起了小算盘，连忙说道：“这瓶药酒既然这么值钱，何不拿去换了钱财？”
黄百万一听，顿时暴跳如雷，对着孙二娘大声吼道：“你个没远见的傻婆娘，等我武道小有所成，我拳下便是无数钱财。去去去，别耽误我练拳！”说着，他一把将药酒攥在手中，生怕被人抢走。
“行，你练，我去给你准备夜宵！”孙二娘听得也是双眼放光，恭顺异常。
“武道？这是我哥韩信曾经跟我提起过的武道！”韩易激动了起来，当初他小时候听韩信提及过军中有一门小周天练力拳，一般人都没资格修习，唯有百夫长才有资格修炼。
他曾经想学，却没有机会。
“也不知道这黄百万的儿子黄岩传给他老子的是什么拳法？穆家乃是世家大族，有人在朝中为官，军中也有统兵将领，想来应该不会比军中的小周天练力拳差吧？”韩易暗暗思考，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黄百万。
这么好的机会，他若不看，简直就是王八蛋。
武道门槛虽高，但与他将武道拳法记在心中并不冲突。
“没想到武道分为后天、先天、通玄、不朽四大层次，每一个层次又各有三大境界，也不知道岩儿修炼到哪一步了？这后天三境是为炼皮、炼骨、炼脏，岩儿给我的《龙虎拳》能够修炼到炼骨境，若是练到筋骨齐鸣、力透金刚的地步，放在军中也算高手了。”
黄百万翻动着桌子上泛黄的秘籍，自言自语，声音中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自得。
“《龙虎拳》讲究以龙形柔劲锤炼皮膜，虎形刚劲淬炼骨骼，通过‘动静结合、刚柔并济’之法，将全身皮膜、骨骼分区域逐层修炼，最终达到‘龙鳞覆体，虎骨铮鸣’的境界。”
“若是苦练，估计如军中的大头兵一样难有出息，幸好岩儿给我了药酒！”
黄百万得意一笑，说罢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壶，轻轻抿了一口。
药酒入喉，黄百万脸色陡然剧变。
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被痛苦所取代，他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大张，脸色瞬间通红起来。
“啊！”黄百万当场就发出惨叫，仿佛有千万团烈火在周身同时燃烧，那炙热的痛感从每一寸皮肤疯狂蔓延至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在向外喷火，全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好似烧红的烙铁，仿佛下一秒就会滴下滚烫的铁水。
“哇啊啊啊！”黄百万惨叫连连，双手慌乱地将身上的棉袄狠狠扯下，扔在一旁。
“当家的，你……你这是怎么了？”孙二娘听到惨叫急忙跑了出来，看到黄百万那浑身通红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
韩易看着转眼之间变成烙铁一般的黄百万，也是瞳孔狠狠一缩。
“不愧是陈年老酿加宝药赤火参配制出来的药酒，这药劲实在是太大了啊！”
黄百万一边惨叫，一边强忍着剧痛喊道，“婆娘，快闪开，趁着药劲渗入皮膜，我要开始练拳了。”
他一把扒开孙二娘，双脚便迅速分开，与肩同宽，站得四平八稳。
紧接着，他的脊柱开始扭动起来，就像一条巨龙盘绕在柱子上，动作虽然生硬，但却努力模仿着龙的神韵。
双手虚握成爪，指尖轻轻地触碰着脊柱两侧，沿着督脉慢悠悠地上下滑动，那模样，仿佛真的化身成了一条神龙。
韩易望见此幕，瞳孔逐渐放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吸气！”黄百万嘴里嘟囔着，同时脊柱用力向后凸，整个人的后背高高拱起，活像一只大龙虾。
“呼气！”随着这一声，他的脊柱又猛地向前挺，肚子也跟着鼓了起来，皮膜随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真有点龙鳞开合的意思。
可没坚持多久，黄百万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但他咬了咬牙，继续坚持，双足像钉在了地上一样纹丝不动，上半身开始左右扭动，幅度越来越大，直到腰背的皮膜被拉伸得仿佛都透明了，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他就这样硬撑着，嘴里默默地数着：“一息，两息……”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十息，他“扑通”一声，差点没直接瘫在地上。
稍作休息后，黄百万又利用两根牛筋，把双臂紧紧捆住。
然后，他双手用力向两边拉扯，双臂的皮膜也随着那劲道绷紧。
渐渐地，皮膜被拉扯得快要裂开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松了手。
只感觉一股气血猛地倒冲回来，疼得他“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整个人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这滑稽的模样，令得暗中的韩易嗤笑不止。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黄百万又换了动作，他双脚稳稳地钉在地上，上半身开始左右扭动起来，活像一条大龙在摆尾巴。
双手虚握，就像龙尾一样，随着身体的扭动甩向身后，指尖时不时地触碰着腰臀的皮膜。
每扭动一下，他都大口大口地吸气，停顿的瞬间，又急促地呼气，皮膜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仿佛在跳舞。
可没扭几下，他就感觉自己的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像要散架似的。
紧接着换了招式，黄百万走起路来更是东倒西歪，活脱脱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身形似倒不倒。
这看得韩易直皱眉头，有些摸不清套路。
只见黄百万在前行过程中，身子以各种奇怪的姿态不断扭动着，一会儿向左歪，一会儿向右斜，好像在模仿一条在云中穿梭的龙，只不过这龙的姿态实在是有点滑稽。
他一边扭动，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吸气，呼气……”可这呼吸完全不受控制，气息从他嘴里急促地喷出来，就像拉风箱一样。
没走几步，他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整个人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扬起一片尘土。
“哎呀，我的老腰哎，这可别给扭断了啊！”黄百万趴在地上，疼得直哼哼，刚才那雄心壮志早就被摔得粉碎。
他狼狈地双手撑地爬了起来，脸上满是尴尬和恼怒。
“这……这拳法怎么这么难练？难怪岩儿说，想要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功法、宝药、天赋、师傅，还有苦练，一样都不能少。”黄百万喘着粗气，心里暗暗叫苦。
他心虚地抬头看了看四周，眼神里透着一丝慌乱，生怕有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尤其是韩易那小子。
一旁的孙二娘看到黄百万这副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道：“你这练的是啥玩意儿啊？咋看着跟耍猴似的？”
黄百万闻言，脸色一沉，怒道：“你懂什么？这可是武道！武道！你以为是随便摆几个姿势？每一招能够锤炼到的身体部位都不一样，哪有那么容易练成的？等我练成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孙二娘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黄百万则继续咬牙坚持，虽然动作依旧笨拙，但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练着，《龙虎拳》里面的炼皮招式被他完整地练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切，让躲在木板缝隙后的韩易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