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关乎国命的朝圣
这片土地是如此的残酷,刚刚给你希望般的骄阳,可连红通的手掌都还没捂热就迎来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暴风雪。暴雪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瞬间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模样。雪花在狂风的驱使下,如同无数颗白色的子弹,呼啸着、撞击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视野被这暴雪搅得一片混乱,远处的山川、河流、树木都变得模糊而扭曲,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白色滤镜所覆盖。寒气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人不禁裹紧衣物,却仍然无法阻挡那刺骨的寒冷。在这暴雪之中,人们只能凭借着本能和记忆前行,而那模糊的视野和无处不在的寒意,时刻提醒着人们这片土地的危险与艰难。
辛就在这片风雪下把刚刚杀死的强盗都聚在了一块,她特意选择把尸体拖到离洞口有点距离地方准备对尸体和衣物进行分离处理,托毁灭之神的权能的福,在把这些尸体像套麻袋一般套进空间中后很轻松的就带着他们来到了郊外,为了不会迷路,辛特意用尖锐石头在自己来的路上的树干上刻了记号,这样自己还能在把尸体处理完后可以尽快回去。辛将空间的出口设置在半空中,在重力的作用下,不一会这些尸体就像撒豆一般轱辘轱辘地堆成了一团,这时夏亚便开始负责“解体”将尸体身上的衣,物进行分离,而辛则负责吞噬剩下的尸首,这样既可以补充能量又能够迅速地毁尸灭迹。在解体时夏亚便问起辛关于目前神格的状况,“属下斗胆有一事想问,大人,之前我以为您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我能看得出来您相比之前状态是相当不好,难道...神格出现了损伤吗?”这话像冰一般让辛不禁打了个冷颤,但辛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夏亚作为黑水的一员是绝对的忠诚,但这也同样令她相当不安,虽然夏亚不会背叛她,可以她目前的力量,仅靠夏亚和自己是不可能战胜天之主的,能够屏蔽,拦截如此多的黑水军在这个宇宙不被发现数千年,这足以证明目前的天之主的力量和当初想比只会是更强而非衰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那个天之主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对付的。“夏亚!”“在!”“你觉得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黑水能像你一样存活下来吗?”“这......恐怕......或许吧。”“那就是还有可能,既然如此我们就需要卧薪尝胆了,在得到足够的灵能修复神格之前,我们都需要低调地活着。”“是!大人,那既然要低调,那后面那个修女我们不需要处理掉吗?”夏亚话锋一转,只见一个人缩着脖子,紧缩着皮衣从辛后方的雪雾中探了出来。辛转过身去,在这片暴雪之中两人四目相对,四周安静的只留下呼啸的风声还有彼此的心跳。率先打破宁静的,是修女,她面向辛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女神在上,我的名字是特蕾莎,我是圣堡索菲亚大圣堂的一名修女,我想感谢您的出手相救,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恐怕我们早已遭遇不测,这份恩情我们无以为报......”“你要感谢,就去谢那些村民吧,我只是受到那些在袭击里活下的村民的请求才来救你们的,如果硬要说个原因,是因为你。”“我”特蕾莎瞬间汗毛便立了起来,下意思地后退了几步。“你,你难道也是为了朝圣的宝物所来的吗?”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特蕾莎无法从这个人的脸上读出感情的变化,但她知道,一个人跑到这片荒野来和如此多的强盗搏命绝不是仅仅为了救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和我一同被抓走的村民更不可能有余力能从魔鬼森林中出来亦或是雇的起像她这样的人,那么她还能是为什么而来的呢?她早该想到,这些恶徒都是为了朝圣的瑰宝而来的。想到这,特蕾莎第一想法是逃跑,可能杀死如此多强盗的人,她能在她手里逃出去吗?就算自己逃出去了,这些村民又应该怎么办,搞不好她会把这些村民都杀了,他们都是些好人,尽管生活困苦可还是善良地接待了远道而来的我们,却也因为我们......招来了杀生之祸,我对不住他们,他们比我在圣堡见过的许多人都要友善,在知道我们是为朝圣而来后,尽管自己的碗里是残羹剩饭也尽可能为风餐露宿了许久的我们提供了他们能提供的最大的帮助,我还记得村长和我们谈引导他们的神迹,和我们谈那过往时光的美好,我第一次吃腌鱼就是在那,没吃过的我像吃面包一样吃它,差点连牙齿都崩掉了,他们都笑我说城里人牙口都那么好吗?当时所有人都笑了,连彼得都笑了,我羞愧地想钻到桌下,但彼得把我想抱小狗一般抱了起来,和我打趣说这是大城市里体会不到的风土人情,是呢,他们没有任何恶意,他们还跟我讲了这鱼要和腌菜一起煮了才好吃,我跟着几个农妇进到了厨房,她们教我如何去用腌鱼和腌菜配合简易的材料做出一锅浓汤,我打趣问他们盐是哪来的,他们毫不避讳地告诉我是从山岩间挖掘来的,这让我感到些许触动,盐,在圣堂,盐是很宝贵的东西,无论是圣礼要盐,保存食物也要盐,盐也是国家的战略储备,国家垄断了不冻港出海口的制盐行业,把它交给私人商贩,最近由于战争的原因,盐的价格也是飞涨,如果能把乌拉尔村的盐能规模化采集,制取,说不定能缓解盐荒吧。但如果交于国家去垄断,这再多的盐也只会流向贵族的餐桌,到不了穷人的碗里吧,这么一想,魔鬼森林的存在也保护了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而且不只是国家高层,圣堂高层也在搞盐贩勾当,贩售所谓的圣盐,他们说不出这盐是否比比普通的盐更好,他们只会说这盐受了洗礼,等同等重的黄金,可这盐我知道,无非就是拿盐水掺了盐,这种侮辱神明的勾当却是主教在带头,我不能忍受主教的作为与圣堂的腐败,但其实我也参与其中,我也是腐败的一份子,我天生灵能就比普通人高,身上也有被教会称为神的使徒的印记,身为落魄贵族的父母也是在主教的推荐下把我送到教会的,教会很重用我如果我闭口不答再干三年我大概可以被选为圣教母,可在我选择把这件事私下向王室举报后,我才知道,圣堡的腐败已经深入骨髓了,我被撤职了,不再担任洗礼的工作,我被关在教会的地牢,圣堡已经腐化了,如果圣王女大人能远征回来的话,说不定圣堡还有的救,然而远征失败的消息比冬天的到来更快,圣王女大人如今也是九死一生,如果还有能救圣堡的方法,我想也就是找到朝圣的瑰宝吧,于是在圣堡出事后,在逃出了地牢后,我选择所有人都避而远之的朝圣,这场朝圣比以往的朝圣要危险许多,这次朝圣并不像以往一样是春天冰雪消融的时候发起的,在主教逃离圣堡去往西方提洛同盟国后,圣约翰教士就成了圣堂的最高代表,在圣堂他仅次于主教,如果是他,他一定会把从地牢解放出来的吧!我知道,因为不同其他的教士,他是独一无二的,是他把我领进了圣堂,也是他教会我为人处事的道理,告诉我何为灵魂的高洁,他也对圣堂还有国家的腐败感到羞愧,可他也告诉我,在自己能力弱小的时候是没办法改变这个世道的,然而现实却是,他斥责我对教会的不义,并向其他人宣布要将我逐出教会,我还记得他用一个烧红的铁架深深地印在我的左臂,在那一刻我像我刚来教会的时候一般哭的稀里哗啦,比疼痛更让我伤心的是您,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您曾经的正义呢?慈悲呢?难道不过是为了爬到高处的伪装吗?意识逐渐模糊,在我醒来之前他已经把我从地牢里赶了出来,像驱赶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般把我的行李和我一块丢在了圣堡的郊外。
在梦中我听到了一道温柔的女声,温柔的就像是一位熟识多年的朋友一般,她告诉我,若想改变圣堡的腐败,只有找到朝圣的瑰宝,在这场未知的旅途中我会遇到值得难以想象的危险,也会遇到值得托付一生的伙伴,在梦的最后,那个声音告诉我,当我的伤口与被冻结的灵魂交相呼应之时,这片土地的神明便会苏醒,驱逐一切邪恶,为圣堡带来崭新的未来。梦醒之后我并没有躺着冰冷的石板之上而是躺在柔软的床上,我身上盖的也不是厚重的积雪而是温暖的羊毛被,命运的转折就此展开,而我也遇到了我一生最重要的人,彼得,他告诉我他是圣堡盐商松里奇的次子,他也是圣王女麾下的士兵,他说是半个月前圣王女得到了神谕,有渗透者潜入我国企图通过朝圣者窃取朝圣的瑰宝。特指我前往圣堡在渗透者之前寻找并保护朝圣之人,朝圣之人左臂有独特的刻印,在赶回圣堡后没多久就遇到了我,我本应被烙印下叛教者的左臂处浮现了从未见过的图案,我的脑海中也出现了我本不该有的记忆,一张前往朝圣的地图,这是圣约翰先生为我留下的,难道他其实也知道朝圣的事,为了保护我不被渗透者知晓才那么做的吗?这都不可知,目前彼得他的家人已经提前去往提洛国避难了,除了圣王女大人,他没有什么顾忌的了。他和我一样知道圣堡的腐败,一样期望着圣王女能改变圣堡的未来,尽管远征的失败让他很是担心,但圣王女也对他下了军令,在保护朝圣者取得瑰宝之前决不能归队,“圣王女大人一定能化险为夷的,我不能辜负圣王女的期待。”在确认我的身体无恙后,收拾了一些物资后,他准备了一辆马车,当晚我们乘着夜色便出城了,现在想起来,我感到庆幸的是或许就是因为我被教会驱逐,沦落,我才能遇到彼得,彼得和我不一样,我出生没落的贵族,他是富商出生,但我们都是无法对圣堂的腐败置之不理。能与彼得相遇是我生来能得到的最伟大的荣幸。
又想到那些朴实的村民,我的心底便能感到温暖,我告诉她们我在圣堂里贵族的朝拜和城市中趣事,我本想也教她们一些侍奉神明的教礼时,她们却摆了摆头说自己是粗人学不会,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开心,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我的灵魂和这些村民的灵魂发自真心的交谈,没有教会修女间的尔虞我诈,没有教士之间的冷嘲暗讽,笑里藏刀,当晚我们便享用了一餐别样的晚餐,我的彼得啊,我祈愿你能一切安好,自你保护村民上山后我们便分离一方,如果你还活着,我相信你也不会弃这些贫苦的人民不顾的。我摸向藏在腰后的小刀,那是我刚刚在强盗那摸过来的,我能感觉到她有特别的能力,如果她就是渗透者,那哪怕是死我也不能让她拿到瑰宝!那她如果只是想帮助我们呢?如果真如她说那般,是为了村民的嘱托而来,那怎么可能有那么善良的人会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况下顶着吃人的风雪,穿越魔鬼森林,只用两天不到的时间就找到强盗的位置,还只靠孤身一人就以一边倒的优势打倒那么多强盗呢?这种既强大又善良的人是存在的,但我无法相信她真是这样的人,很有可能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团队,是为了赢得我的信任才那么做的,她是和强盗有所交易的人,我在被抓的时候偷听到那些强盗要抓我们就是为了和渗透者交易,用我和当地的村民来找到瑰宝。她这么做说不定就是通过黑吃黑的方式赢得我的信任!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她会来救我们的可能。她在向我走来,越来越近了,她离我大概还有三米远,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轰鸣的心跳甚至让我听不见这呼啸的风雪。等她再靠近一点,我就用刀刺伤她的大腿,回去带着村民逃跑吧!很近了,只有一步之遥!就是现在!
特蕾莎闭上了双眼猛然向辛大腿刺去,然而辛的反应比她更快,在刀刺来前,辛就握住了特蕾莎的手腕,只是一转,特蕾莎的心和刀一块落在了地上,此刻连心跳声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全完了。”特蕾莎没有睁眼,也不敢睁眼。她已经听到了另一把刀出鞘的声音。一秒,两秒,三秒......十秒,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疼痛,这让特蕾莎迷惑不已,她唯唯诺诺地睁开了眼睛,她惊讶地发现辛的眼睛闪过无数的光芒,仿佛在经历着什么,更令特蕾莎惊讶的是,辛所拔出的刀上刻着一只双头鹰,这正是圣王女麾下才会佩戴的标志,而这只双头鹰缺了左边的头,她认了出来,这也是彼得所持有的刀的特点。辛没有伤她,而是把这把刀递给了她。
特蕾莎颤颤巍巍地接过刀:“你究竟是......”辛一言未发,只是握住她的双手,她的眼睛仿佛在唱着圣歌,令她如痴如醉。她不知道这场朝圣究竟会是如何,但她知道这场朝圣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