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毒物有万种
廷尉官署门口，热闹非凡。
许都已经好久没有此等盛况，围观廷尉的竟然比青楼人还多。
首当其冲的是高柔。
自己的儿子在里面审讯，闲杂人等又不得入内，高柔是心急火燎。
然后是崔谅、孔奇玉以及侍女青梅。
崔谅第一时间便收到高盛出事的好消息，并且去邀请孔奇玉共同观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愁如何收拾高盛，结果败家子自己作死，崔谅甚喜。
突然之间，廷尉官署大门开启。
一名廷尉官署的小吏从门内快速跑出，行色匆匆。
“什么情况？快点打听一下消息啊！”孔奇玉的表情甚是紧张，崔谅的心情更好了。
没想到孔奇玉如此关心高盛，想知道高盛什么时候腰斩。
陈汪第一时间拦住了廷尉官署，打听了一些情况。
陈汪属京兆尹，本就负责许都南北大街的治安，与廷尉官署也算熟悉。
打听完消息后，陈汪摇了摇头：
“可惜了，根据里面传出的消息，三大茶商的掌柜，并没有找到高盛公子被陷害的证据。
这位同僚是出去找大夫。”
孔奇玉全身为之一颤：“为什么要找大夫，难道廷尉动大刑了？强行逼供？”
说着，孔奇玉眼角流出泪珠，崔谅也流出了泪珠。
两种泪珠，截然不同。
......
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医生，肩上扛着药箱，双手推着一辆堆满瓶瓶罐罐的小车，进入廷尉官署的正堂。
“见过钟大人！”医生作揖道。
“劳烦华神医了。”钟繇深吸一口气。
高盛想要证明自己能分辨毒物，需要一个人鉴定。
想来想去，只有华佗合适。
华神医对毒物了解颇深，整个大汉，也就华神医最为权威。
而且华神医平时不喜欢参与官家之事，这次能请到华神医，不管高盛能否自证清白，自己也算对得起高柔。
华佗和钟繇相互还礼后。
高盛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曾经毁掉本公子败家之梦的男人。
日夜讽刺念叨的老匹夫华佗，竟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华佗凝视高盛许久，从头看到尾，仿佛看完其裸露的每一寸皮肤，然后作揖：
“久仰高公子大名，早先公子之豆腐解许都百姓腹下燥结之苦，老朽还未上门拜谢。
没想到会在此处相见，希望公子此次吉人天相。”
当华佗得知被廷尉府征召，他第一时间是拒绝的。
当得知被庭审之人是高盛，便马不停蹄赶来相助。
毕竟华佗也算是来帮助自己，高盛还礼：“机缘巧合罢了，谬赞了。”
华佗开门见山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老朽以大致清楚，依高公子所说，你能分辨毒物是否有毒。
普天之下，毒物万种，有的有色，有的无味，有的需要长时间才会有所反应，若不是以身试毒，凭单外物，老朽真的不敢相信。
还请高公子勿动怒！”
说罢，华佗开始在地上摆放各种瓶瓶罐罐，有几十种，然后讲解着：
“这些罐子里，有的是毒物，有的则无毒，老夫带来三十种。
其中不乏难辨之物，若是高公子能一一辨别，老夫自当佩服！”
廷尉钟繇也是指挥着小吏，搬来十杯液体。
“贤侄，这是从贵商库查封之所，挑选的十份红茶样品，若你能通过华神医的考验，这便是自证清白的机会。”
高盛作揖：“感谢二位，那就开始吧。”
华佗打开两个罐子，递给高盛：“两罐，皆无味，高公子请测之。”
高盛掏出邓范为其准备的方盒，竟掏出一根纤细的银针。
华佗抚须，表情中带有一丝失望：
“高公子，甭说银针，哪怕金针、银针、铁针，这市面上能见到过的硬物，老朽都拿来研究......”
？？？
瞬间发生的事情令华佗哑口无言。
只见高盛手持银针在接触到罐中液体后，银针的表面竟附着了一层黑雾。
“这个有毒。”
“这个梅毒。”
“有毒。”
“有。”
......
一刻钟的功夫，高盛将所有毒水检测完毕。
华佗身躯震颤，面上神色复杂难辨。
眼前诸般毒药，皆是穷毕生心力，四处探寻、钻研所得之样本。
诸多毒物，他甚至亲尝于口，以自身之躯，试毒之特性。
为什么就一根普普通通的银针，就、就会测的如此准确？
在场众人，皆在等待华佗的答复。
“钟、钟大人，在场毒物，高公子全部猜对，无、无一疏漏！”
华佗现在已经不知道说啥为好，只是盯着那根银针。
“不可能，老朽针灸所持银针无数，不可能有如此验毒之效！”
为了防止华佗和高盛私自串通，钟繇找了十支鸡，分别灌下华佗准备的毒物。
十鸡皆亡。
而且高盛仓库中十份红茶样本，皆无毒性。
钟繇舒展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高盛手持银针是如何做到辨别毒物，但是心中只剩下佩服，“年少有为。”
“既然诸公都作此鉴证，高盛确实能辨别毒物，且红茶样本皆无毒性，那本官宣布。
高盛系被谋害，无罪释放！”
堂内除了三大茶商，其他人都陷入欢乐之中。
钟繇再次静观高盛，绝境逢生，却并无太大惊喜，此子内心坚定，手段非常啊。
钟繇做了一个大决定：
“吾有长子，名唤钟毓。
其性喜钻研诸般稀奇古怪之物，又不善言辞。
故望钟毓能常与高公子往来交流，相互切磋，增进学识。”
没想到钟繇竟然想把自己的儿子硬塞给自己。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自己经商亏钱，需要的是像邓范、春晓这种人才。
或者有生理缺陷，或者有心理缺陷。
这个钟毓出身名门世家，自然见识非凡，一旦潜伏在自己身边，岂不是个祸害？
虽然心里拒绝，嘴上却要给足钟繇面子，毕竟这次庭审，钟大人是处处护着自己，高盛也能感受得到。
“世伯与家父乃是好友，我与钟毓，自当结为挚友，且恒守此谊。”
钟繇欢笑间离开正堂，华佗再次来到高盛面前：
“高盛小友，你的银针，老朽叹为观止。
可否将此银针探毒之秘密，告知老朽。
否则，老朽夜不能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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