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探查原因,东海糜氏(二合一)
……
“主公!”
这时却见太史慈自另一艘小船的船舷上一跃而上,单膝跪伏在崔钧的面前,神色激动道。
看着太史慈尚未来得及换去湿透的衣裳,便迫不及待地赶来查看自己的安危,崔钧当即上前一把扶住太史慈的双手,神色动容道:“子义,尔等无恙否?”
“主公放心,臣与河间王尽皆无恙,只不过河间王多少是受了些惊吓,眼下正留在座船上交由太后和河间王妃照料,听闻主公和主母也脱险后,太后便让末将先来查看一下主公这边的情况!”
闻听太史慈之言,崔钧多少也能明白何太后的心思。
毕竟经历过这一场劫难之后,是个人就能明白,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对何太后和河间王下手,至于最大的嫌疑人,几乎不言而喻。
“看来我还是有些太天真了,对于现在朝堂上的那位天子而言,被废的河间王依旧是个极大的隐患,尤其是在眼下关东不稳的情况之下。
作为第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实行者,董卓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风险!
即便董卓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隐藏在其背后的李儒,也绝不会看着这个隐患存在,而一直无动于衷!”
“只不过……”
崔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此刻依旧面色苍白,几乎丢掉了半条命的蔡琰,不由暗暗下定了决心。
而在此之前,还需尽快让蔡琰换一身干燥的衣服,熬些姜汤驱寒才行。
不然,在古代这样一个医疗条件简陋的环境之下,稍微一不小心,一个简单的风寒感冒,便会直接要了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崔钧连忙过去一把抱起蔡琰,向太史慈吩咐道:
“子义,一会儿上岸之后,你先去换一身干燥的衣服,然后立即去命已经到北岸的军士,立即熬一大锅姜汤来,
一会儿待我等到后,大家全都喝上一些,以免受了风寒,稍后待我处理完剩下的事情之后,便会过去看望一下太后和河间王!”
“诺!”
太史慈朝崔钧行了一礼后,便转身来到船头,向一直在着隔壁的座船上等候的兵士吩咐道:“主公有令,船只全速前进,争取迅速靠岸!”
“诺!”
船上的兵士闻令,当即下到船舱,向下方划船的兵士传令去了!
崔钧见状,赶忙将蔡琰抱入船舱,命人找来几件干净的衣服先给蔡琰披上。
“琰儿,你先将就一下,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换下,不然,一会儿就要着凉,稍后到了岸上后,我便会让侍女去将你的衣物取来!”
“世兄放心,琰儿没事的,你也尽快去换身干燥的衣服,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你处理,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若是有要事,大可自去处理便是!”
“嗯,那你就先换衣服,我去去就来!”
崔钧闻言,再次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起身退出了舱外。
“主公!”
“主公!”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主公责罚!”
……
这时,其他船上的众将也纷纷驱着小舟,来到了这艘商船之上!
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诸将,崔钧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谁能来告诉一下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出发之前我不是明确交代过尔等,一定要仔细检查一下所有渡河的船只,确保绝对的安全后才能出发?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纰漏!”
“主公,我等实在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在事发之前,的的确确已经检查过所有的船只,按道理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是!”
“尔等确定,真的没有问题!”
见众将尽皆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崔钧的心里也不由犯起了嘀咕。
按理说诸将既然已经检查过所有的船只,应当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危险才是,可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而且其他的船只都没有问题,唯独就是何太后与河间王所乘坐的专船发生了漏水,若说这其中没有问题,打死崔钧都不信!
“这次太后和河间王乘坐的商船,尔等是从哪里找来的?”想到这里,崔钧不由微皱了皱眉,问道。
“回主公,此方帮助我等整渡河的船只,除却附近搜寻到的渔船外,大都是东海糜氏商队旗下的商船!”
这时却见人群中的赵冑突然出言说道。
“东海糜氏?”
崔钧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糜竺和糜芳几人的名字。
作为刘备早期最大的天使投资人,其二人的身影几乎伴随着刘备的一生。
若非身为主母的糜氏意外早早的死于长板坡下,其家族未必不会延续东汉的传统,成为蜀汉后期当中,身世显赫的外戚家族!
而身为刘备小舅子的糜芳,在自身前途广大的情况之下,日后也不大可能会做出背刺关羽的行径。
虽然这其中未尝没有关二爷自己性格的因素,但更多的只怕还是因为糜夫人去世的太早。
糜氏家族后期家族中又没有太过出色的人才,这才导致糜氏逐渐被后来投入刘备麾下的荆州士人集团所赶超。
不然,凭借着关羽对糜氏的敬重,再怎么样也会给糜氏几分薄面,不至于当面让糜芳太过难堪!
或许这样,也就不会有日后败走麦城的悲剧上演,当然,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后人的假设,关二爷会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而此次关联的糜氏商队,在这件事上又是否会有明确的关联?
这一切,就只有通过接下来详细的调查之后才能清楚!
“不知这商队的主事可还在?”崔钧思索了片刻后问道。
“回主公,眼下糜氏商队的人员全都暂时看押在对岸的营地当中!”赵冑想了想答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将他们看押起来,之前我不是交代过不能强借百姓的渡船吗?”
崔钧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其中可能还暗藏着自己不知道的内容!
赵冑闻言却是苦笑道:
“主公误会了,这些商队的船只,全都是之前朝廷命人扣下征用的,我等也是到了这边之后,才知道的这个情况,而我等也没有太过为难这些商队的人员。
在主公到来之前,我等便已经和他们商队的主事沟通过了,只待大军顺利过河之后,便会将商船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他们!”
“原来如此,此事却是我欠考虑了,毕竟要将如此多的兵员和粮草资重,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迅速运过黄河,只凭两岸周边的渔船,恐怕还真有些力有不逮!”
而眼下,既然已经确定这些船只的人员都已经提前被人看押了起来,想来多少也能够排除掉糜氏些许的嫌疑。
那么接下来需要怀疑的便是此番跟随自己从京城赶来的一众兵士,以及京城周边县邑召集来的运送粮草资重的民夫了!
“传我命令,上岸之后,立即召集清点一下所有兵士和民夫的人数,看看是否有人逃离!”崔钧当即下令道。
“诺!”
……
而此刻,北岸的大营之中,身为此次西行前往南阳采购物资的主事糜芳,正在营中焦急的踱步。
自当日京师戒严,自己的船队被孟津关的兵士扣押下来之后,已然过去了近半月的时间!
可是却一直等不到京城传来放行的消息,不由让糜芳有些忧心忡忡。
而数日前,突然到来的大量军队,更是让糜芳神色大变。
就在其以为此番到南阳采购物资可能会被军队充公,彻底血本无归之时,这支军队的主事之人,竟是意外的好说话。
简单地向自己告知了一下借用商船的目的,并向糜芳保证用完商船之后,必会完璧归赵,糜芳这才多少有些放下了担忧。
然而光凭这名将领的一面之词,糜芳也还没傻到天真的选择继续坐以待毙。
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经商过程当中,糜芳没少接触过这些底层的军将。
对于这帮朝廷军队的性子,可谓再了解不过了,他可从来都不相信,当下的朝廷,会有如此军纪严明的军队!
于是靠着些许金钱的攻势,向这些看守的兵士,大概打听了一下这支军队的来历之后。
这才终于对这支兵马有了些许简单的了解,而作为此次平叛主将的崔钧,也第一次被糜芳所得知!
尤其是在得知了崔钧在出发之前,便下达了不许强占百姓舟船的命令之后。
糜芳对这名近期突然在朝堂当中展露头角的年轻将军,不由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看看,是否能够接触一下这崔钧,看看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然而一连等了数日,却始终不见崔钧到来的身影,其多次向帐外的兵士打听外面的情况,却始终得不到多少有效的信息。
就在其等的不耐烦,准备趁着夜色偷偷离开之时,突然帐外闯入的凶神恶煞的兵士,不由让糜芳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们当中谁是糜氏商队的主事之人?”
“我就是糜氏的主事之人,不知这位将军有何事找我?”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糜芳心知眼下即便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躲过,索性直接表明了身份。
他倒想要看看这名将领究竟要做什么?
毕竟在糜芳看来,自己被看押以来,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此番之所以找到自己,所为的不外乎就是些许财物罢了。
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大不了到时候,忍痛放弃此番采购的这些物资便是。
毕竟对于整个糜氏而言,不过是十余艘船队的物资罢了,虽然有些肉痛,但却也不是损失不起。
怎料这名将领并未有过多的话语,朝左右兵士招了招手后。
便见两名身材高大壮硕的军士,自其身后走出,一把抓住了糜芳的手臂。
“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要抓我?”糜芳见状,瞬间是神色大变,连忙挣扎着喊道。
“干什么?尔等先前干过的事情,难道还用我再说一遍不成?此番若非我家主公等人命大,侥幸在水中逃过了一劫,你以为尔等,此刻还能有命在这里继续和我等吵闹吗?”崔巨业神情冰冷地说道。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等干过的事情,自数日前我等被看押到此处之后,我等从未离开过帐内,外面发生的事情,我等根本就一无所知,将军怎能不分青红皂白便诬陷我等!”
糜芳闻言当即用力挣扎道。
“哼!是否与尔等有关,尔等说了不算,待我家主公问过情况之后,自会作出正确的判断,眼下你还是好生配合我等为好,带走!”
“等等,等等,我要见你家将军,我乃东海糜氏的二公子,尔等不能如此对我无礼!”
“聒噪!”
“砰!”
嫌糜芳太过吵闹的崔巨业,当即便用刀鞘给了糜芳肚子一下。
这一下险些让糜芳的苦胆都吐了出来,看着糜芳一脸痛苦的模样,崔巨业不由冷哼一声:“带走!”
这一下,糜芳彻底老实了下来,为免再激怒面前的崔巨业,遂乖乖地配合着身旁的兵士,老老实实地跟了出去。
帐中的其他商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皆不免对未来自己所要面临情况感到担忧!
……
“主公,糜家的主事之人已在帐外,是否现在就让他进来!”
崔巨业让手下先押着糜芳在帐外等候,自己先行进入大帐内向崔钧禀告道。
“让他进来吧!”
听着崔巨业沉闷的声音,崔钧面无表情的说道。
“诺!”
“带进来!”
帐外的兵士闻言,当即押着糜芳进入了帐内,看着糜芳一脸萎靡不振的模样,崔钧不由微皱起了眉头:“尔等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糜公子!”
“主公,之前这小子不老实,一直用钱贿赂看守他们的兵士,四处打听我军的情况,我怀疑其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方才其还想反抗,便给了他一点教训!”
崔巨业当即附到崔钧的耳边说道。
崔钧闻言,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一些,面色凝重道:“糜公子,我且问你,方才这位将军所说的可都是事实?”
糜芳哪里知道,自己之前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竟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当即出言解释道:
“将军还请听我解释,先前向兵士打听将军的情况,不过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罢了。
毕竟,我等已经在这被扣押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有些担心接下来的安全,这才出此下策,绝无贸然打听将军军队情况的意思!”
“哼!一派胡言,此番太后与河间王若非乘坐尔等糜氏的商船,又怎会遭遇沉船的危险,你敢说这真的与尔等无关吗?”崔巨业闻言顿时厉声喝道。
糜芳闻言,顿时打了个激灵:“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又扯上什么太后和河间王?”
见糜芳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崔钧不由轻叹一声,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向糜芳逐渐道来。
随着崔钧介绍的逐渐详细,糜芳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在听到崔钧等人险些因此溺水身亡之后,糜芳的心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每次出行之前,我等都会让船匠仔细的检查过船只,确保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出行。
而且将军方来提到的那艘船,乃是我乘坐的主船,除非是明确撞到了河底的礁石,否则绝对不会有渗漏的风险!
且孟津渡这一段的河道向来平坦,从未听闻过有船只触底沉没的情况,若我所料不差,定是有人在船底做了手脚。
不然,绝对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请将军详细调查清楚情况。
我东海糜氏绝不可能会冒着举族被诛的风险,去陷害当朝太后和河间王的,还请将军为在下做主,还在下一个清白!”
糜芳当即声泪俱下的祈求道。
“嗯,糜公子所言亦不无道理,只是此间事情关系繁杂,非一时半会儿能够调查清楚。
在此期间,糜公子就好生在营帐中呆着,待我调查清楚情况之后,自会放尔等离开!”
看着糜芳一副的惊慌失措的模样,崔钧不由出言安慰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见崔钧暂时相信了自己,糜芳不由满脸的激动之色,连忙行礼感谢道。
“嗯,此事就先到这里,待我调查清楚情况之后,自会再召见你!你们且将糜公子带下去吧,记住,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切不可慢待他们!”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