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哪门子表姑娘](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869/52632869/b_52632869.jpg)
第59章 他要怎么死
梁氏一出门脸色就完全黑透了。
裴延舟跟在她右后侧,走出去约莫有一射之地,梁氏回头看了眼,才压低声音问:“你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不舍得问初初。
手上弄成那样,想也知道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去,刚回来那会儿脸上还有血迹。
再让初初亲口说一遍,和割她的肉有什么两样?
但梁氏心里是没放下的。
裴延舟像是早猜到了她会问,跟着又走了一段,刚一拐出月洞门,他沉着声把去救人时的情形一一告诉,最后才添道:“表妹是个坚毅的女孩儿,不会坐以待毙,您见了她手上的伤也能猜出一二。”
梁氏痛心不已:“这该死的混账!”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去李家的。
李自阳那种货色,她去动什么手都是脏了她的手。
况且她想靖行他们兄弟俩也不会让他好过。
可真切听过后,咽不下这口气,冷哼道:“带我先去见他。”
裴延舟犹豫了一瞬:“他挨了打,身上脏污,人……恐怕柴氏见了也未必认得出来,您还过去吗?”
梁氏略略吃惊:“靖行干的?”
裴延舟摇头:“跟着的人气不过,拿住他之后动了手。好歹表妹是咱们家的表姑娘,他行迹卑劣,也是活该。”
梁氏心知不会。
侍卫们动什么手?做奴才的没有主子发话不会擅自做主,要说一定会做,那也是猜准了主子的心思,然后替主子做的。
裴延舟不承认,梁氏多看了他两眼,想想算了:“他不是碰过初初吗?”
裴延舟眼底一沉:“底下人气恼,已经把他手给折断了。”
梁氏了然,沉吟着哦了两声:“那就不去了,这种人。”
她脸上全是不屑,眼中更多鄙夷:“去叫上靖行,咱们去李家。”
·
李家早就一团乱麻了。
从上次柴氏被逼着拿出铺面赔给梁善如,家里是一天清净日子都没有。
只要李明山在家,柴氏就要缠着他闹,他要不回家,她就派人在城中到处去找,压根儿不怕给外人看笑话。
今天更是因为一件血衣,柴氏抓着李明山不依不饶个没完。
血衣当然是李自阳的。
裴延舟救下梁善如没多久,吩咐底下的人把李自阳打了一顿,在不是要害处甚至下了刀子,疼的李自阳几度晕死过去。
然后他就让人从李自阳身上扒下了这件血衣,送到了李家门口。
这会儿听说梁氏带着裴延舟两兄弟登门,柴氏脑子到底转的快,拍案而起:“我就说六郎这件血衣和她脱不了干系,你偏说那梁氏不是这样的人,信国公府教养孩子更不至于如此。
扯什么既然赔了铺子,他们不会为难六郎,你看看,你看看吧!
哪有那么巧的事,这就到咱们家来了,难不成是来还我铺子的?”
柴氏冷哼一声,拔腿就走:“我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不把六郎全须全尾的还我,我就抓她去府衙!”
她素来嚣张,那府衙大门像是专程为她开的一样。
李明山暗道不好,可先前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听,眼下怕是要开罪国公府,那几间铺面也白赔出去了。
六郎荒唐不是一两日,人家能背地里在城中散播那些话来挑拨,怎么不能借机报复六郎,再挑起事端呢?
李明山快步追上去,一路小跑着,在正厅外才追上柴氏。
他一把抓了柴氏手腕:“你这样怒气冲冲,是要坏事的!”
柴氏才不管人是不是已经请进正堂,她满心想的都是李自阳那件血衣,和还没有归家的儿子。
于是她一挥手,甚至反手推了李明山一把:“你害怕信国公府,我不怕,我们柴家都不怕!
我好好的一个儿子,他们今天不好好的还给我,大家都不要好过了!
看看你那点出息吧,我怎么就嫁给了你,一辈子窝窝囊囊,连给儿子讨公道你都不敢。
你不敢,就不要拦着我!谁伤了我儿子,我要谁偿命!”
“柴夫人好有魄力,预备让我怎么给李自阳偿命?”
裴延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明山和柴氏同时望去,见他负手而立,就站在正厅门内,大概是听见了他们夫妇适才说话才出来的。
因这一句正是认了伤李自阳一事,柴氏立时就要发作。
然而在她叫嚣起来之前,裴靖行也从屋中踱步出来,就跟裴延舟并肩站定,满脸怒色的望来:“还得算我一个。柴夫人是准备千刀万剐,还是怎么样?偿命——”
他嗤笑,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柴夫人可真是敢说,让我们兄弟给李自阳这畜牲偿命。”
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郎君,骂人的难听话真不会说几句,这一番话已经算他能说出来最气人最难听的。
果然柴氏冲上来,要不是李明山眼疾手快,怕不是就要抓上裴靖行的脸:“果然是你们!果然是你们害了我六郎!
放手,窝囊废,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
“按柴夫人的意思,我兄弟今天倘或害了李自阳性命,就该给他偿命,那李自阳要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伤了别人,是不是一样要给人偿命?”
裴延舟哪怕知道她伤不到裴靖行,还是长臂一抬,在裴靖行身前虚挡了下:“因果报应不爽,柴夫人是这个意思吧?”
李明山到底理智尚存,一听这话就知道有事儿,此刻再看裴延舟和裴靖行的架势,确实也更像是来讨公道,就像前几天登门时一样。
他心下咯噔一声:“世子此言何意?是六郎做了什么,冲撞冒犯了吗?”
“你说的什么屁话,六郎的血衣还在你书桌上放着,你说六郎冲撞谁?放开我!”
“光天化日,掳劫贵女,意欲毁人清白来逼迫婚假,贪图人家名下产业,李大人,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裴延舟是咬着牙把这几句话说出口的。
只要想到李自阳行事的对象是梁善如,他就气血翻涌,还能冷静自持的站在这里说这些,真的很艰难。
李明山两眼一黑,哪里不明白。
就连柴氏都听懂了,一把挣开李明山的禁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
“人赃并获,我跟三郎去救的人,李自阳亲口认的,柴夫人与其狡辩,不如想想,李自阳要怎么死,才能补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