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谋

康飞扬缓缓向回走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略显简陋的驻扎营地。抬眼间，他看到自己的屋外站着一个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慢慢走近，这才发现原来是这次一起从实验室跟来的助手小真。康飞扬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小真神色凝重，轻声问道：“听说有人跑出来了，是谁？”

康飞扬语气平静地说：“姚远。”

小真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姚远？他出来做什么，是发现了什么吗？”

康飞扬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不至于，我看他像是在山中受到了什么惊吓，落荒而逃出来的。我试探了他几句，结果他出去的想法并不强烈，还没说上几句，他就又往回跑了。”

小真恍然，随即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抱怨道：“李鸿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找的尽是这种软脚虾来。”

康飞扬微微摇头，回答道：“最近盯着黄山的人太多了，甚至我们内部都有‘他’的人。我高调组建这群炮灰，一是表面上并未放弃寻找小男孩，给‘他’一个交代；二是我得做点我自己的事儿。你明天去趟乾县的守拙园，我另招了一批志愿者，尽快安排他们进山。”

小真面露担忧之色，疑问道：“还有两天就要起雾了，来得及吗？”

“你不用管这么多，我自有安排。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孤男寡女，惹人非议。”

小真闻言，娇笑一声，“身正不怕影子歪，怎么的，外面的野味吃多了，想尝尝窝边草了？”说话间，小真还挺胸往前靠了靠。

康飞扬猛然往后退了半步，骂了一句胡闹，转身回到屋里。

第二天，小真按照计划来到了指定地点。车辆刚刚停下，便有接头人上前为她打开车门。

不多时，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上前去，与接头人对上了暗号

一个黑瘦的小个子满脸堆笑“小真总，您来了，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您看何时带走。”

“现在，然后把这批人的情况拿一份给我。”

接头人将一叠档案递给了她。恭声问道：“人员和上次一样，藏在了运送茶叶的货箱里，运货的司机并不知情，您看安排谁跟车前往？”

“我去就行。”小真接过牛皮纸袋，直接了当地回应道。

上了卡车副驾驶后，小真拆开了手头密封的纸袋，取出文件仔细翻阅了起来，看了没一会，就直接塞了回去，她闭上眼，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望。

档案上的这批人，职业基本都是社会底层人员，很明显，这批人又是在欠了赌债或者被重金诱惑之下才来到这里的。

车子到达目的地后，小真下车，朝司机塞了一包软中华，招呼道：“司机师傅，您辛苦了。老规矩，您在车上休息会，我安排人去卸货，卸完了我喊您。”

司机双手接过烟，开心地答复：“小姑娘你真是太客气了，没事你们慢慢卸，我不着急。”说完就躺在了驾驶位上，眯眼哼起了小曲。

小真看着司机躺下后，向货车后厢走了过去，有人已经上前打开了柜门，开始从车上把一箱箱茶叶往下搬。她走近了几步，目光越过茶叶箱子，看向后排，眼皮却陡然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里面确实安排了五个人，个个都体格健硕，那隆起的肌肉仿佛蕴藏着野兽般的力量，透着一股张力。他们看到门开之后，第一时间鱼贯而出，动作敏捷又矫健，紧接着便迅速上手搬运起沉重的箱子，假装成工作人员混入到搬运的劳工队伍当中。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念头。

她心中惊疑不定，档案上明明记录着是一批无业游民，可就眼前这些人的体格来看，明显是一群练家子，康飞扬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营地后，她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康飞扬的人，她只好把这个疑问一直留到了第二天。

第二日清早，她怀着满心的好奇，又一次前往。然而，到了现场却被警卫拦住了去路。

她质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康飞扬的人吗？”

警卫回应道：“抱歉，我知道，但这是康飞扬的指令，即便是他本人亲自来，也不能进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证进山人的安全。”

小真看着警卫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径直朝康飞扬的住所走去，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康飞扬懒散地躺在沙发椅上假寐，她顿时一阵恼火，高声质问道：“听说你下了命令，谁都不让进住宿营地，这是几个意思啊？难道我也是他们的人不成？”

康飞扬仍旧闭着双眼，不过嘴角却微微上扬，泛起一抹笑意：“别着急呀，先坐下陪我喝杯茶呗。”

“我可没这闲情逸致。”小真没好气地回应道，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昨天你让我去接的那批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我看着可不像是单纯的炮灰。”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要着急，等天黑了，我慢慢和你说。”康飞扬依旧云淡风轻。

“没个正经。”小真走出房间，砰地一声，重重关回了房门。

入夜，康飞扬和小真两人并肩站在一处高坡之上，夜风吹拂过来，将小真的裙角吹得猎猎作响。

康飞扬一脸得意，抬手朝着坡下指去，说道：“看到了吗？这群被你称作炮灰的人，可会起很大的作用。”

小真凝望着山脚下正缓缓进山的五个人，开口问道：“这几个人个个都体格健硕，背着半人多高的行囊，脚步却依旧沉稳不乱，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部队，你不说我也知道。”

“不过...”小真顿了顿，问道“这批人进去是帮李队他们的吗，但身上没有抗体，送再多的人进去也是送死吧。”

康飞扬笑着说：“他们不是去找东西的，只要找到人就行了，你知道这次进山的人中，有白隐青吗？”

“听说了，你知道原因？”小真转头看他。

康飞扬点了点头：“略知一二，我听上头的人说，不久前抓到一个潜入机构的外人，一直在暗中收集我们的情报，那人被抓住后，供出了白隐青是他的接头人，但后来秘密搜查了白隐青的住所及办公室，却没有发现她收集情报的证据，上头暗示这事就暂时瞒下来，不要打草惊蛇。正好趁这次进山的机会，让她一起进去，如果死在山中最好不过，没死就让这批人帮我探探底，看看相关信息是不是已经被传递出去了。”

“时间上来得及吗，山中不是马上就要起雾了么。“

康飞扬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两天不在实验室，看来消息滞后了不少呢。”

“什么意思？起雾时间有变化？”小青脸上浮现出怒容，她此刻心中非常不满，离开实验室的这些天，没有任何的消息渠道，像是被人架空了一般。她下定决心，明天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康飞扬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对的，实际上浓雾的消散时间已经被推演出来了，就如同一个倒计时一般。从多年前历经 5个月的浓雾笼罩之后，第一次消散用了 15天，第二次消散是 14天，第三次则是 13天，到最近这次仅仅只有三天。所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呀，我筹备这支秘密队伍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总算赶在这次进了山。要是估算得没错的话，明早就要起雾封山了，这两支队伍很可能得在里面生存许久了...”

小真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大山，却发现刚才进山的那群人已经没了踪影。她仰头凝视着那高耸入云的黄山，久久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