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京城李公子，就这？
“你说什么？！”
借着水面上花瓣间的缝隙，曹遗风试想了一下届时的画面，顿时脑子变得跟蒸汽机一样。
只是隔着木桶用手搓也就罢了，加个按摩已经是他的极限，要是真的出来让他加上料来搓，曹遗风担心自己怕是会真的走不出淑德殿。
这太妃娘娘生的如此文静，怎么总能说出这种让他兽血沸腾的话来？
先帝封她做淑德妃，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啊……
而且就算自己没有暴露，到时候搓澡的时间长了，柳太妃直接爽够了想睡觉不去汀香园该怎么办？
那他岂不是白来了？
这般想着，他收手劝道：
“娘娘，今日搓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要是再搓下去，可能会起反效果。”
“是吗？”感觉到曹遗风停下来，柳太妃有些意犹未尽地在桶壁上蹭了蹭，抬头琢磨着他说的话。
“是啊娘娘，这搓澡按摩固然对您的皮肤有益，但万事他总有个度不是，先帝修习丹道多年，想必您也听说过‘物极必反’的道理。”
曹遗风细声细语地解释，试图用先帝来压住柳太妃，却不料柳太妃原本已经有所点头相信他的话，但在他提到“先帝”时瞬间美目圆瞪：
“别跟哀家提先帝！”
柳太妃转过身子，通红的脸上满是怨气，旋即发现不对，又佯装成思念的样子：
“先帝对哀家不薄，哀家却还没见上先帝几面便与先帝天人永隔，你提起来，莫不是戳哀家的伤心处吗？”
“嗯？”虽然柳太妃掩饰的很快，但还是被曹遗风发现了端倪，记忆里柳太妃好像是先帝纳的最后一位妃子，没等宠幸就突然暴毙而亡，留下她一人呆在这硕大的淑德殿里。
怪不得性格多变喜怒无常，任谁做了这等活寡妇还连个完整的男人都碰不到不会疯啊。
不过心里如此，他嘴上还是急忙换转口风：
“娘娘赎罪，奴才……”
“也罢，小公公你是累了吧，跟哀家直说就行。”柳太妃一副很懂的样子，“别听宫里那些流言，哀家其实很好说话的。”
“奴才绝无此意，只是担心娘娘的身子罢了。”
“退下吧，正好今日汀香园里哀家最爱的柳月花要开了，不能误了时辰。”柳太妃挥挥手，“来人，给哀家更衣。”
“太好了！”曹遗风眼前一亮，现在离他的目标又进了一步，接下来只需要再找个由头留在汀香园就能接头成功了！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躬身退出房间。
与宫女擦身而过，他一抬头就看到八只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有所不同的是，其中三对眼里的是佩服和震惊；剩下一对眼里则充满了怨毒。
“不错啊小曹子，看来把太妃娘娘伺候的不错嘛。要不要留下来待在淑德殿做事啊？”
王公公阴阳怪气地看着曹遗风，把“留下来”三个字咬得极重，哪里像是想让他留在这的样子？
敢阴阳我？曹遗风丝毫不惧：
“托您的福，娘娘很喜欢我的手艺，还说要把我从混堂司调来淑德殿专门伺候娘娘洗浴呢！”
虽然柳太妃没有这么说，但就凭她在里面的表现，怕是恨不得让自己留下给她天天按摩。
“你……最好给本公公小心点！”王公公剜了他一眼，见柳太妃更衣出来，便小声凑在他耳边警告道。
曹遗风没理他，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柳太妃身上。
此时的柳太妃穿了件白粉相间的长衣，头戴岫玉花钿，脸上的红色已然褪去，神情也不复之前慵懒，而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样貌。
“娘娘还是太委屈自己了。”看着柳太妃身前被束缚的宝物，曹遗风有些可惜的想到。
柳太妃扫了一眼众人，旋即微笑着向门口这边走来。
“娘娘，咱们走吧。”王公公见状，立刻身处手示意让柳太妃扶上。
“嗯。”柳太妃微微点头，抬起左臂，却是抓起了曹遗风的手。
“小公公，咱们走吧。”
“是。”
熟悉的感觉入手，曹遗风顿时昂首挺胸瞟了一眼王公公，自作多情的老东西！
“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自讨没趣的王公公只觉得脸上无光，把气撒在了其他宫女太监身上，小步跟上了柳太妃的步伐。
一路无话，下午时分，众人来到了汀香园。
汀香园门口，两个身材相仿的宫女立即上前迎接。
“娘娘，我已吩咐金蝶银莲收拾好了您的凉亭，请入座吧。”
“嗯，小公公你在这里候着吧。”
柳太妃松手，跟着王公公往汀香园里走去。
“这就是汀香园啊……”
目送柳太妃走远，曹遗风四处打量起来，早听说柳太妃是江南人，先帝为了缓解她的思乡之情，特意命人打造了这座汀香园，只可惜不待修完便突然暴毙了。
大魏倒是会挑地方，选在这么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接头。
正在他感慨的时候，那三个太监顿时凑过身来：
“小曹子，你胆子可真大啊，连王公公都敢得罪！”
“什么小曹子，叫曹哥！”另一个太监推了他一把，“曹哥，你能不能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让太妃娘娘那么看重的啊？”
“当然是靠我这张俊脸和一手精湛的手艺了。”
众人无语，好吧，这个他们学不来。
“不过那王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似乎很针对我啊。”
“你是新来的吧？”一个年长的宫女也凑过来：“柳太妃喜欢白净太监的爱好你知道吧？”
曹遗风点头，这三个太监虽然长的不如他，但也的确属于白净俊美的范畴。
“王公公早年也是个那样的太监，在柳太妃还没升到贵妃时便随侍左右，十分受宠。”
“当时柳太妃身边的太监还有很多，但是无一人能胜过王公公。”
“但是时间不长，王公公因为一次意外毁了容，便开始疑心猜忌有人陷害他，从那之后柳太妃身边的太监便逐渐减少。”
“随着他逐渐变老，就更加担心自己会失宠，一见到有哪个太监有受宠的苗头，就会暗地里处理掉，以至于到现在成了连洗浴都要专门去你们混堂司找人的地步。”
“所以他们才那么害怕，倒是你胆子大，给他们解了围，待在娘娘身边总是少时，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吧！”
“多谢提醒。”曹遗风记下这个人情，这宫女长得并不出众，但是心肠却怪好的。
突然，他想起在洗浴时见到的房间布置：
“容我多嘴问一句，娘娘可是还喜欢书法？”
“没错，你怎么知道……也是，你毕竟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宫女点头，“不过娘娘最喜爱的还不是书法，而是诗词。”
“没错，尤其是李公子的诗集，更是娘娘的最爱，每每入睡前，总要读上一两段才行。”
又一个宫女凑过身子，说话间两眼泛光，似乎十分崇拜那个李公子。
“李公子？”曹遗风表示没听过，这也不怨他，前身一直被大魏培养做间谍的本事，哪里有功夫了解这些文化圈的事。
“你不认识李公子？！”一众宫女异口同声，就连那三个太监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我是小地方来的，能为我介绍介绍这位李公子吗？”
“当然！”一宫女昂头道，“李公子乃是当朝大儒李卓的长子，三岁识字，七岁作诗，在十九岁那年一首《说怨》更是闻名京城！各家大.大小小的千金贵妇没一个不将其珍藏起来反复诵背！”
“那你会背吗？”曹遗风好奇道，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诗词水平，不知道与前世的唐宋风流比较起来孰高孰低。
“当然会，你听好了！”那宫女清咳一声，缓缓开口：
“湘兰频弹似白波，怨恨还嗔绿树愁。
乐祸谁听身后落，闺情次骨至今愁。”
一诗落罢，宫女在抬头时双眼已然有些泛红，再看一旁的其他几个宫女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就，就这？”曹遗风话音刚落，就发现周围的宫女都用一双怨气横生的眼睛看着自己——
似乎对他诋毁她们偶像的行为非常不满。
“这么说来，‘曹公公’在诗词一道中，造诣极高咯？”先前那年长宫女阴阳怪气地看着他。
“极高谈不上，但若是跟这位李公子相比，本人还是有点自信的。”
“哼！狂妄！”一个长得有些刻薄的宫女当即冷声道，“某人不要以为得了太妃的宠，就可以随口诋毁李公子！”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禀告娘娘，让王公公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