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答谢夫子
周昭回家后，见家中水沟处蹲着那两个人，旁边木桶中的葡萄已经洗得差不多了。
按照两人拔毛的那股劲，这筐葡萄洗得绝对干净，所以周昭只是略微检查了一下，便道：“行了，明天去县中便给你们带润手膏回来。”
魏冼序甩了甩手上的水，问道：“你摘这么多野葡萄干什么，味道太酸了，卖不出去的。”
他刚刚在洗的时候尝了几颗，七分酸三分甜，绝对不会有人买的。
周昭并不回答：“你管那么多干嘛，快回去吧。”
周昭准备今天晚上加班做出一个竹篮来，明天正好去奇宝阁中换点银子，等到秋收后交田税，还有花钱的地方呢，手里还需得握些银子。
第二天周昭如同往常一样和周淇一起搭牛车去县中，到了奇宝阁将竹篮送到阿芒姐手中，拿着刚到手的一两多银子往外走，齐掌柜还未回来，她的灯笼之事还未有着落。
按照昨日的打算走到了县中的牲畜行，里面卖的有牛，猪，马这些常见的牲畜，猪最多，其它种类的动物都很少，周昭先是看了看马。
这里卖的马看起来精神气不佳，鬃毛粗糙，体量瘦弱，看起来就不是一匹好马，但竟也标了二十五两的高价。
周昭在心中暗暗摇头，就算是有钱，她也不想买。
便继续往前走，看到远处一个老妇带着一总角女童坐在角落中，身边站着一只和女童差不多高的小驴。
这头驴还是幼崽，但是身上看起很干净，皮毛顺滑，一看就是被主人家一直好好照顾。
周昭走过去，问：“这头驴是要卖吗？多少银子？”
她觉得买驴买马都差不多，驴还比马好养些，作用也更广泛。
“卖的卖的，”老妇连声回道，“这是家中几月前刚得的小崽，它娘和爹都是拉磨装货的好手，只不过我家中已经有两头了，便把它拿出来，寻个好人家卖了。”
周昭靠近后摸了一下小驴的头，见它不躲不闪，依旧淡定地站着，心中更是满意。
“什么价钱？”
“女郎要是诚心想买的话，我也不多要，十二两银子。”
周昭一路走来对市场的行情也有些了解，这位老妇出的价钱确实很适中，不多不少，刚好比成年的驴少一点，毕竟幼崽拉回家还需要养大才能干活。
原本她买成年的驴也更好，但是这只幼崽驴莫名地合她眼缘。
周昭道：“行，只是现下手上没那么多钱，你需得帮我留上三日，三日后，依旧是这个时辰和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驴，可否？”
三天后齐掌柜便会从府城回来，到时可以先去奇宝阁预支她的一些分红，齐掌柜应当不会拒绝。
老妇闻言有些犹豫：“这......”
周昭见她为难的样子，便给自己加了些筹码：“若是能帮我留到三日后，我便再多加五百文，怎样？”
老妇又是思索良久，虽对这种口头承诺不放心，但是想到多出的五百文，咬牙答应道：“我看女郎诚心想买，我便再留三天，三天后若是不见你的人，这头驴子的去处便随天定。”
周昭作揖道：“多谢，三日后我必不失约。”
做完一件大事，周昭心情愉悦地朝早市走去，此时一片喧闹声，热气腾腾的早食铺子，路边叫喊的菜贩鱼贩，来来往往的食客和买菜的夫郎，一切都是那么的生动热闹。
周昭在一处鱼贩那里买了些鲜活的河虾，祁阳县不少村子都背靠着大河，做渔妇的人不少，只是以前周昭下学时晚市都到尾声了，无论是什么都不新鲜，她也没买过。
祁阳县这边只有早中晚三个时间段的流动摊贩市场，据说在南方，更为温暖和繁华的地方，晚上还会有夜市，而祁阳县这边只有在重大节日时才会有夜市。
现在这个时辰早市才刚刚开始，所有的菜都很新鲜，周昭买完虾，又去豆腐摊子买了两块豆腐，屠妇那里割了两斤猪肉。
带上这些，她慢悠悠地朝柳夫子家走去。
昨日她向周淇询问了柳夫子的口味，周淇说老师并不挑，只是年纪大了，牙口不好，爱吃些软和易嚼的菜。
周昭便准备自己上柳夫子家做一次菜，算来算去，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厨艺最值钱了。
柳夫子家就在书塾后的巷子中，院内种着一棵茂盛的老树，清幽宜人。
敲门后开门的是柳夫子的夫郎，周昭笑道：“师公，我是周昭，来看看夫子。”
柳夫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哦哦，她在里面给你妹妹上课呢，我去叫她。”
“不用，”周昭制止道，“先让她们上课，学生以前在家中学了些膳食手艺，夫子待我我和阿淇不薄，我们也没什么可以用来答谢夫子的，便想着亲自为夫子做顿午食，聊表心意。”
柳夫郎惊讶道：“你，做饭？你们读书人还能进厨房？”
周昭不好意思道：“师公，我哪算得上读书人，粗人一个，也只有这点手艺敢拿出来献丑了。”
柳夫郎犹豫了一会儿，道：“你先进来喝口茶，我去跟你夫子说，不然我一个夫道人家，做不了主。”
柳夫郎将周昭迎进去后，递了一杯甘草茶：“天气热，这茶喝着降降火气，我去去就来。”
柳夫郎匆匆朝后院去，敲门进书房，见柳夫子似乎和周淇在讨论什么，小声道：“妻主，周昭来了，还带了些菜上门说是要给你做顿饭。”
柳夫子眉毛微皱，他是一向不喜学生父母送礼的，学生本人自然也不行。
周淇见状连忙道：“老师，昨日大姐听我说老师近日因为教我读书心神劳累，食欲不振，她便想来看看老师，您也知道，学生家中贫寒，大姐以前跟着姑父学了几手厨艺，尤其擅做豆腐，便想着凭自己所能来尽一份心。”
柳夫子听着连连点头：“罢了，不过是一顿饭，她便做吧，不过夫郎需得在旁边多加照料，还有，告知大郎二郎，家中有生客，不得出来冒犯。”
“知道了。”柳夫郎答应了离开。
周昭刚喝完一杯茶，听到师公传来的好消息，便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厨房。
柳夫郎笑道：“菜还不少呢，你准备做什么，我来帮你打下手。”
周昭笑着说：“肉沫豆腐，东坡肉，清炒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