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枪响之后
威圧越见浓郁，双耳开始鸣叫。
虚幻的身体战栗着，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就在张图灵觉得自己即将魂飞魄散时，威压却在一个巅峰后迅速消散。
匍匐在地的张图灵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原来创世主根本没来。
来的，只是祂的匆匆一瞥！
只一眼，就差点看的我魂飞魄散？
震惊于创世主的强大，张图灵整个人怔在那里，却又在瞬间后被脑海中的剧痛惊醒。
那疼痛就像是一把石矛突然插入大脑，随后还在大脑中搅动了两圈。
刚刚有所平静的躯体再次战栗起来，抖动间甚至出现消散，让他一米八的身躯急速缩小。
“不不，不不不……”
张图灵焦急的呼喊，但这样做只是徒劳，身体依旧在缩小。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尝试思考，但脑子一片混沌，仿佛已经没了思索的能力。
‘是威压导致心神受损……’
突然间福至心灵，张图灵明白了问题所在，他立刻伸手向前一抓。
这一把抓空了，因为他的手变小了，不过他要抓的东西却自己飞了过来。
是信仰之力。
更确切的说，是银色的信仰之力。
三种信仰之力中，它与自己最是亲近，同时微凉的气息也伴随着抚慰人心的能力。
“嗖！”
银色信仰之力一入手，便顺着手掌钻入体内，沿着手臂一路向上进入大脑。
微凉的气息甫一进入脑海，疼痛立刻得到压制，身体的溃散也随之停止。
‘在消耗信仰之力，不过为了活下去，这些消耗都是值得的……’
张图灵这般想着，再次伸手把剩余的信仰之力召唤过来。
但他只是把它们握在手中，作为可能需要的后背力量，随后便放松精神陷入沉睡。
他需要睡眠休养心神，否则光靠信仰之力，那消耗可能有点大。
沉睡不知时日，耳边忽然有风铃声响起，伴随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开心的笑声。
依旧没有醒来的张图灵，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这笑声属于他前世的妻女。
梦境是短暂的，短暂到只有风铃声和笑声，随后他便在图腾世界中醒来。
笑声随着清醒而消失，张图灵无奈的叹息一声，就这样趴在地上感受了一下身体。
一米八的身高回来了，心神上的伤害也已消失，一切都回到那匆匆一瞥之前。
少掉的，只有几缕银色信仰之力，还有应该不算长的时间。
“呵……”
张图灵突然笑了一声，期间带着些许自嘲，也带着点神经质。
“呵呵……”
仿佛觉得笑的还不够，他再次开口，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干脆大笑不止。
开心！
他是真的开心！
你要问他为什么开心，他一定会告诉你：
枪响之后，一切就不那么可怕了！
在这之前，图腾空间的“第一戒”，就是悬在张图灵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它代表神的旨意，它凛然不可侵犯。
但当神对他匆匆一撇，并且没有杀死他后，那事情可就变得不一样了。
毕竟……
“杀不死你的，终将使你强大！”
张图灵呢喃着坐起身，抬头望向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第一戒”。
它依旧如故的挂在那里，可在张图灵看来，却又已经不一样了。
至少他眼中再不见厌烦与惧怕，有的只是淡漠与决然。
哪怕他很快便把这份淡漠与决然收起，但心态上的变化，却已然无法改变。
缓缓闭上双眼，张图灵决定做一些推导，看看能不能根据既有信息分析出一点什么。
首先，自己穿越可能不是创世主所为。
否则一切都在其意料之中，祂根本没必要看自己这一眼，还差点把自己看死。
其次，那句“它有大用”肯定不是祂说的。
这个张图灵很早就有猜测，毕竟作为收税者的创世主，应该是希望他多使用信仰之力的。
毕竟他越用信仰之力，火部落就会越强大，相应的信仰之力就会增多，创世主也有好处。
这种情况下阻止他使用信仰之力，明显与创世主本身的利益不符，所以张图灵才如此笃定。
那么，这种情况下谁会跟他说那句“它有大用”呢？
张图灵缓缓抬起头，再次睁眼看向第一戒：
除创世主，不可信别的神！
难道是别的神灵在提醒他？
不对！
张图灵几乎瞬间否定了这个答案。
因为从创世主那匆匆一瞥不难看出，神对他这种存在并不在乎。
自己这样的图腾灵，在其眼中跟蝼蚁并无太大区别，或许他还有很多其他图腾灵……
等等！
张图灵突然瞪大双眼，记忆中有关金色大手和炙热火焰的画面再次涌现。
那是一段破碎的记忆，发生在前世和穿越后之间，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遗忘了。
后来被他念动“万事皆成咒”找回，只是依旧不够清晰和全面。
但如果只根据那大手和火焰判断……
张图灵痛苦的敲了敲脑门，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心神还没恢复好，这会头又疼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放弃的想法，而是挥手让剩余不多的银色信仰之力缠绕在额间。
冰凉的气息出现，头疼瞬间得到缓解。
‘不管那些画面代表什么，我应该在那里中转过一次，那有没有可能更多人在那……’
张图灵忍不住挑了挑眉，难道这个世界充满了穿越者？
不过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如果他是神，他才不会选择心怀叵测的现代人，这帮人是出了名的不服管啊。
这种情况下，用原始人的魂魄或是记忆，都比他这种现代人要好控制。
‘如果我是巧合，那就有不是巧合的人，难道是这些人在提醒我？’
张图灵隐隐觉得这个猜测应该是对的。
但他想不明白，这些人是如何在神的监视下展开行动的。
不过即便有了这样的猜测，未来依旧是一片迷雾，他并不能看得清晰。
因此他很快又把视线投向“第一戒”，尝试站在神的角度反推。
‘有一就有二，神显然最怕自家信徒跑去别人家，那他第二怕的又是什么呢？’
张图灵一边在心中呢喃，一边思考各种可能。
比如神怕信徒消极怠工，或是信徒如自己这般起了叛逆的心思，再比如信徒不干了……
等等！
张图灵忽然怔住，因为他想到自己之前的一次尝试，那是他在研究信仰之力时的突发奇想。
当时他厌烦了这个无声的世界，就想着能不能用信仰之力，给自己制造一个现实中的身体。
结果外放几次信仰之力尝试后，还真让他找到了可能，只是需要的信仰之力数量非常大。
不过先不要管量大不大，至少自己生起过逃出图腾空间的心思，那神是不是要防一手？
这样一来的话……
等一下，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出现第一戒后不要再使用信仰之力，它有大用，它有大用……
刹那间，张图灵瞪大双眼打了一个激灵，他忽然有一种全都对上了的错觉。
‘只是这推测……真的正确么？’
张图灵呢喃着挥动右手，让视线穿透图腾空间，看看自己沉睡这段时间族人过得怎么样。
眼前似有云雾拨开，视线很快便落在族人居住的洞穴内。
然而只一眼，张图灵便愣在那里。
只因带着族人跳祭祀舞的二代巫和刀疤首领，两人都是蓬头垢面、双眼赤红。
这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