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祂来了
“是时候看看这些瓶中小人的情况了。”
罗悬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伸手掀开那本压在果汁瓶上充当“封印”的厚重书本。房间里光线昏暗，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罗悬将一只眼睛凑近凑近了观测里面情况。
“嗯，这狂战士佣兵团长果然还活着，只是看样子好像被吓傻了。”
强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刺入瓶内那片狭小而压抑的空间。
在光芒的映照下，只见伊利扎此刻正双手紧紧捂住眼睛，蜷缩在瓶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全然没了之前狂傲的模样。
“咦，这些蛮族士兵竟然也还活着。”
罗悬的目光之下，惊讶地发现那些头戴牛角盔的维海人，竟有不少活了下来。只不过一个个目光呆滞，眼神空洞无神，嘴里时不时嘟囔着一些含混不清、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疯疯癫癫的，全然没了一点正常的神智。
他们在瓶底的空间里漫无目的地游走，偶尔撞到彼此，也毫无反应，仿佛灵魂已经离体，只剩下这具躯壳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机械地挪动。
“是食用了同类的尸体，然后靠着瓶壁上的果汁液活了下来吗？”
罗悬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一阵恶寒。看着瓶底那一小滩散发着恶臭的积水，以及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小人尸体，他大致猜到了这些蛮族士兵为了生存所做出的可怕行径。
在这暗无天日、绝望笼罩的环境里，饥饿与恐惧如同恶魔的双手，一点点撕扯着他们的理智与人性，迫使他们陷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本身就遭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又在这暗无天日的瓶子里呆了这么久，这些幸存的蛮族士兵，怕是永远只能是行尸走肉了。”
罗悬并不对这些小人的遭遇感到丝毫怜悯，恶徒而已，本就是死罪。
“不过这个狂战士还会恐惧颤抖说明还有意识，希望能问出点什么。”
他思索片刻，抬手将造景箱的场景调到了人烟稀少的卡尔平原。那里，广袤无垠的平原上只有微风拂过草地的沙沙声，仿若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
随后，他轻轻拿起果汁瓶，缓缓伸进造景箱，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手腕轻轻一抖，一阵倾倒，将里面的小人通通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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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扎・孤狼只记得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拽到了星空，丢进了虚空之中。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祂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依稀记得那存在的样子，那黑影仿若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却又透着一股超越自然、超越想象的恐怖气息。
它的轮廓模糊不清，仿若由无尽的黑暗与神秘力量交织而成，任何词语都无法精准描述祂的模样，仿佛世间所有的形容词在祂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伊利扎不敢多想祂的样子，再思考的话只觉得会失去理智，她此时无尽的深渊里，四周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尽是黑暗。
这黑暗仿若有实质，黏稠得让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浓稠的果汁，呛得她喉咙生疼。她拼命地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在黑暗中无助地摸索。
耳边时不时传来阵阵奇怪的声响，那声音仿若从地狱深处传来，时而是低沉的咆哮，仿若恶魔在低语；时而是尖锐的呼啸，像是鬼魂在哭号。每一声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冷汗如雨般从额头冒出。
伊利扎身体紧紧贴在冰冷、黏腻的瓶壁上，那触感让她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周围的空间很大但是似乎有很多‘鬼魂’在徘徊，只要自己稍微一动，就会被武器和尖刺碰到疼得龇牙咧嘴。而脚下，时不时踩到一些软绵绵、湿漉漉的东西，她不敢去想那是什么，心中的恐惧却愈发浓烈。
在这暗无天日的瓶子里，时间仿若失去了意义，她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只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饥饿感如同一头猛兽，在她的腹中疯狂撕咬，她的胃里仿若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她头晕目眩。
可四周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根本找不到一点食物的踪迹，好在她是个维海人，维海人的谚语中有一句“维海人比冬眠的熊更耐饿”。
当然，谚语是夸张了，但深处恶劣的天气环境下，维海人确实有着很强的生存能力，尤其是自己还是强大的狂战士情况下。
“一万一千一百零一、一万一千一百零二……”
伊利扎靠着数数强行让自己大脑不停止思考，但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保持多久理智，她随时处在疯狂的边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强光骤然亮起，刺得她双眼生疼，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眼睛，身体蜷缩得更紧，试图躲避这未知的恐惧。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仿若世界末日来临般的剧烈摇摆之后，伊利扎只觉眼前豁然一亮，待看清周围景象，她竟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之上。
脚下嫩绿的青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可这如梦如幻的美景却让伊利扎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梦吗？”她喃喃自语，有惊愕，迷茫，更多的是对这突如其来“美好”的深深恐惧，她不敢相信，自己竟能从虚空牢笼中逃脱。
直到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身着维海战甲的同族们，此刻竟个个眼神空洞，宛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她才如遭雷击，惊觉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噩梦都是那般切实地发生过。
那些在虚空中凄厉嘶吼、仿若冤魂索命的声音，此刻仿佛仍在耳边回荡，而她终于意识到，发出那些惨叫的，正是眼前这些躯壳尚存、灵魂却已破碎的同族们。
“这……这是……”
她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刹那间，一股熟悉得让她肝胆俱裂的寒意，从头顶直灌脚底。
只见头顶苍穹之上，一片仿若能吞噬世间万物的阴影正迅速笼罩而来，那阴影带着一种超脱自然、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仿若末日的阴霾提前降临。
伊利扎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可她却仿若毫无知觉。
此刻，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虚空中的“祂”，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