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夜谋划
吉恩和波特返回卡伦堡的当夜，托卡茨男爵的书房里烛光明亮。
厚重的窗帘遮蔽黑夜，火光在烛台上摇曳，两道细长的影子投在石墙上。
拉结尔慵懒地靠在雕花座椅上，手指把玩着一枚银戒，灰色的眸子闪着寒光，宛如冬夜的星辰。
“我早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
望着拉结尔那张精致的面容，托卡茨心中充满了不解。
“你究竟用什么方法让吉恩骑士晋升超凡的？”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只不过让他多经历一些战斗罢了。”拉结尔漫不经心地答道，仿佛晋升超凡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丝毫难度。
她纤长的手指继续转动着银戒，戒指在烛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那血族是你驱使的……”听到拉结尔的回答，托卡茨心底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指节不自觉地用力扣紧扶手。
“当然。”拉结尔爽快承认，然后扬起嘴角轻笑着说：“不光是血族，先前的噬魂怪也是我安排的，只有这样，吉恩骑士才能不断变强。”
托卡茨忽然觉得眼前的拉结尔愈发深不可测。
她真的只是波尔蒂亚子爵的私生女吗？当年的惨案是否另有隐情？
书房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连烛火都变得异常寂静。
种种猜测在托卡茨脑海中涌现，他有些怀疑自己和她合作是否是明智之举。
察觉到托卡茨的阴沉脸色，拉结尔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不用多想，我们都想要除掉迪卡德，仅此而已。这件事过后，我们便再无瓜葛。”她语气冰冷，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托卡茨心绪翻涌，最终还是轻轻点头——他别无选择，若不除掉迪卡德，他随时都可能失去爵位。
“那要如何说服吉恩骑士站在我们这边对付迪卡德？”托卡茨迟疑着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拉结尔也皱眉沉思。
之前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让吉恩能够尽快成长起来，却没有考虑怎么说服吉恩帮助她对付迪卡德。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就在两人苦思之际，一阵轻巧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随后传来卫兵低沉的声音。
“男爵大人，有样东西要交给您。”
“什么东西？”
托卡茨皱起眉头，这么晚了送什么东西来？
他带着疑惑起身走向门口。
“大人，这是教堂那边的人送来的东西。”卫兵低着头，双手举过头顶，两封未拆的信件呈放在托卡茨的面前。
望着信件封面上“吉恩·卡莱斯”的署名，托卡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之前就交待过教会那边的人密切关注吉恩的信件往来，没想到竟有了意外收获。
接过信件，托卡茨挥手遣退卫兵，踱步回到拉结尔面前。
他细读完信件内容，不禁放声大笑：“这可真是凑巧，我们正愁没办法让吉恩骑士站在迪卡德的对立面，这机会不就来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信件递给拉结尔。
拉结尔接过信件，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看不出来你连灯火教会都能笼络，本事不小啊！”
她话中带刺，却也暗含几分赞许之意。
托卡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淡然道：“灯火教会如果想维持它的超然地位，也必须与四大王国合作，否则也难以发展到今日的规模。”
拉结尔细细阅读着信件内容，眸光渐渐变得锐利。
看罢，她轻轻将信纸放回桌上，若有所思地问：“你是要把这封信交给迪卡德吗？”
“没错。一旦迪卡德得知吉恩骑士正在调查他的背景，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他必定会对吉恩下手。到那时你只需找准时机救下吉恩，告知他迪卡德的过往，吉恩定会助我们除掉迪卡德。”托卡茨胸有成竹地说道。
拉结尔美眸流转，浮现出一抹妖娆的笑意，“男爵大人真是好算计。”
似乎听不到拉结尔话语中的讥讽，托卡茨微微一叹，面露无奈之色，“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当初收留迪卡德时，男爵大人恐怕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吧！”拉结尔望着一副无奈面容的托卡茨，幽幽说道。
托卡茨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望着被烛光照亮的墙壁，那上面挂着一副精心装裱的铁棘领地图。
收回目光，托卡茨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神秘的女子。此刻他已确信拉结尔的目的不仅仅是复仇，不由得想试探一二。
“拉结尔小姐深夜外出，就不怕引起迪卡德的怀疑吗？”
拉结尔撇撇嘴，不屑的眼神望向窗户，目光似乎穿透墙壁，跨过万千距离到达了卡伦堡。
“迪卡德此刻正沉醉在幻境之中，哪还有心思怀疑我？”
对于拉结尔这番回答，托卡茨皱了皱眉头，“你既然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亲手除掉迪卡德为波尔蒂亚家报仇？”
“你的问题可真不少！”拉结尔眼中充满了不耐烦，“我能用幻象迷惑迪卡德，只是因为他没有防备罢了。如果我真的在他陷入幻境时起了杀心，凭借着本能迪卡德也能破除幻象。”
“而且，”拉结尔眉毛一拧，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这些事情你也不需要知道吧！”
说罢，她起身离开托卡茨的书房，淡蓝色裙摆在地毯上划出优美弧线，神秘的身影缓缓融入黑夜。
托卡茨只瞥了一眼拉结尔的婀娜背影，便收回目光凝视手中的淡黄色信封，书房再次陷入了沉寂。
……
夜色深沉，卡伦堡的二层小楼中，拉结尔不知何时已悄然归来。
她伫立在月光如水的阳台上，冷冽的目光投向室内。
迪卡德正身着宽松睡衣，安详地躺卧在床上，面庞上浮现着沉醉的愉悦神情，唇间不时溢出几声舒爽的叹息……
拉结尔收回凝视的目光，神情淡漠地摩挲着手上的银戒。
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一缕若隐若现的黑色烟雾从迪卡德身上缓缓升起，飘然回归至拉结尔体内。
待一切完成，她步入室内取来纸笔，在皎洁的月色下专注书写，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卡伦堡中轻轻回响。
书写完毕，她将信纸仔细折叠，放入事先备好的信封之中。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印章，在信封封口处轻轻盖下了波尔蒂亚家族的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