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 镜海彻底炸开
我一怔。他眼神呆滞，语气却越来越冷：“我们以为，寂印原就是初印的源点，其实错了。”
“这里不是初印的根。”
“是它的囚壳。”
我后背一阵发凉：“你是说……我们闯进来的这片遗迹，根本不是印本体？”
“是的。”他咬牙，“这是个封印，是将真正初印禁于魂界底层的一枚印囊。”
“而我们刚才打碎的，只是壳——”
“里面的，才是……初印自己。”
我脑中“嗡”的一声炸响。
那股从旋涡深处涌出的压迫感愈发沉重，我几乎无法呼吸。
赵磊抬头，望向那黑旋中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遗兽不死？”
“为什么初印核会分裂成碎片？”
我摇头，不敢想。
“因为那不是印。”他低声道，“是抗体。”
我猛地瞪眼。
赵磊却只是平静地说：“初印觉醒的第一反应，就是清除接触者。”
“那些印核碎片，看似赋予我们力量……实则是将我们标记成觉醒源。”
“真正的它，一旦彻醒，就会沿着印线回溯，反向……吞掉我们。”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不是被印选中。
我们是被它“感染”了。
那旋涡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极低的共鸣。
不是雷，不是兽啸。
而是像从母体中传来的胎音，模糊、黏稠、带着一种不可直视的沉默。
整个洞窟开始坍塌，黑水倒卷，碎骨如雨。
赵磊忽然站起：“它醒了。”
我下意识抓住他：“我们得找到其他人！”
“找不到了。”他叹息，“我们都被卷进它的梦了，各自分裂在不同魂域……除非它放你。”
“或者，你主动归它。”
我咬牙，不愿相信。
忽然，一道蓝光自岩壁后方透出。我抬头，是牧瑶。
她满身魂伤，衣角破碎，一手握咒，一手拖着苏雁——后者已然昏迷，胸口被印力炸得焦黑。
“你们也在这里？”我惊喜交加。
“不是这里。”牧瑶抬头望天，声音冰冷，“我们在它的脐层。寂印原，是胎壳。这里，是……印胎。”
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从她的眼神里，我明白了一个字：
绝望。赵磊吐出最后一口血，忽然笑了。
“它不是醒了。它，是在——诞生。我们以为它是印。”他喃喃，“可它……可能是魂界的再创者。”
“这片天地，可能都是它梦出来的。而现在，它要睁眼，把梦里的人……一个个吃掉。”
牧瑶低声念咒，拖起苏雁：“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可怎么出去？”我转身看向那漩涡，“这地方根本没门。”
“门就在它眼里。”赵磊说，“如果我们是它梦里的人，只有它醒来时，我们才能醒。”
“你是说……我们要等它睁眼？”
“不。”他看向我，眼神空洞，“是——逼它睁眼。”
“怎么逼？”
他却没回答，而是将手中残破的咒符，猛然刺入自己肩膀！魂血炸开，化作一道惊雷，直冲天顶！
“赵磊！！！”我惊叫。
他笑着看我：“它已经锁定我了。那我就当它的钥匙。你……去找瑶音。”
“她，是唯一能让它认主的人。你必须帮她——成为主梦者。”
泠渊，是我们在所有传说中都不敢轻易提起的一个名字。
不是因为她有多可怕，而是……没人知道她到底算不算“人”。
九九醒来时，已身处黑渊镜海之中。
周围不是水，也不是镜。
而是一种说不清的“魂液”——黑得发亮，亮得令人发狂，仿佛整片空间的本质都被榨成了流动的意识体。
她跪在镜海边，灵珠在她手心发出极其微弱的共鸣。四周，只有她一个人。
我不知道她当时有没有想到我们。只知道，那一刻，有人开口了。“你想走出去吗？”
声音不近不远，像是从镜海底下传来的低语，又像从她自己脑中浮现。九九没有回答。
她抬头，那镜海中央，一道人影缓缓升起。那不是倒影。也不是魂影。
而是一个活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像人、又不是人的“镜灵”。
她浑身披着黑衣，头发垂在胸前，眼睛却是空的，空得像两道撕裂的镜面。
“你是泠渊？”九九声音冷静，手微微靠近灵珠。
“是。”那影点头，唇角勾起一个近乎温柔的笑，“你可以叫我渊魂，也可以叫我……你镜中的倒影。”
九九皱眉。“你想从这片印源囚牢出去，我可以带你。”
“代价？”她直接问。
泠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脚下的海底。“帮我，破开黑渊的枷锁。”
九九没有马上答应。她盯着泠渊的眼，像要从中看出什么破绽。
但泠渊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镜中倒映出来的亡神，不带任何情绪。“这枷锁，封了你多久？”九九问。
“从初印未成之前。”泠渊缓缓开口，“我，是它的第一次失败。”
“失败？”九九眼神一沉。
“是的。”她微微一笑，“我也曾是它选中的人。只是我……太强，也太弱。强到足以窥见它的根，弱到不足以承载它的魂。”
“所以它把我扔在这。”她垂下头，声音变得极其轻柔，“成了现在的我。”
九九心头一震。镜海微微泛起涟漪。可那不是风动。
而是远方传来了一道沉重的——“踏声”。
像是某种巨大的存在，正在逼近。泠渊忽然看向九九，眼神不再柔和。“决定吧。”
“它快来了。你不和我契约，它不会让你走出这镜域。”
九九沉默了两息。她低头，取出灵珠，缓缓送向泠渊：“我用它……缔结临时之契。”
泠渊笑了，笑容像破碎的湖水。
她没有碰灵珠，只是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契成。”
那一刻，镜海开始碎裂。
一道道魂纹从海底升起，如同蛛网，环绕在九九四周。灵珠发出一声尖鸣，瞬间变得通红！
“你做了什么！”九九怒吼。
“放心。”泠渊声音温和，“我只用了你灵珠的影身。你的命，还是你的。”
“可你的魂——暂时属于我。引路，开始了。”
下一秒——
镜海彻底炸开！